《[暮光]狼族的事Wolf Thing》向葵

28、第 26 章

　　我在阳光中醒来，而他已经不在。

　　早上十时多，昨晚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也不知道爱德华是什么时候走的，我猜他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我道别也没有留下什么，很像他的风格。

　　阳光正好打在我脸颊上，暖哄哄的并不炙皮肤，也不刺眼。我用了些时间才让眼皮睁开，最近是有点贪睡了。

　　换好衣服先到街上买了杯咖啡，搭公车去隔了五公里的舒伯辽公寓区。小区里正中间只有一个公园，假日的早上就有小孩三五成群的玩耍，几位黑人妈妈在旁聊天，是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

　　转眼间已来到门前，我还未敲门，门就已从内打开，探出一个金色脑袋。“你来了。”葛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我，似是欣喜却又失落。

　　他闪身让我进去，我在靠窗的两张木椅中挑了张坐，也没回头看他，只看着窗外，正好能看到刚才经过的公园。

　　“嗯。”出神的看了一阵子，我才应他一声。

　　“库伦向你说了多少？”他在我对面坐下，眼睛紧盯着我。

　　我收回视线，“不多，只知道他应该认识我很多年了，其实这样也能解释当天在酒吧里他的奇怪行为，如果我够细心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发现。”

　　葛斯静了好一阵，才又慢悠悠的开口，“那你是已经相信了他？还是怀疑着什么？”

　　“我无法不相信他，他知道我太多事情，太多我不清楚而他却知道的事情。”我有些心情沉重，说话的语气也有点闷闷的。

　　我们沉默了有几分钟，“我想今天就去。”我忽然抬头看他，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他却一个表情也没给我，反而像是早已料到一样，只问一句，“东西带齐了？”

　　我从裤袋取出一张纸，在他面前剔了下，然后又放回袋中。

　　我听到他轻叹了口气，“你总得吃些什么再去。”然后不待我回答就径自去换衣服。

　　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想起爱德华的话，他说我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我并不是怀疑，只是突然觉得葛斯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似乎自然得不自然，像是早已安排好的。

　　“你们都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吗？”我静静地靠近他，站在他身后。

　　“真相是要自己寻找的。”葛斯看也没看我一眼。

　　我盯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不仅是被保护着，更是活在玻璃瓶里，也觉得是活在谎言中。

　　我们去了间餐馆，一时间耳里只充斥着餐馆的音乐声和餐具白碰撞声。我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刀叉，看向窗外，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马路上并不算多车，可以看到对面行人街。有女人抱着塞得满满的超市纸袋，看来是刚采购好未来几天的食材和用品，前方几步远有小女孩穿了厚衣物，应该是她女儿。

　　看着她金得泛光的头发，只觉心情更加轻松不起来。

　　“你应该多吃点。”葛斯的声音让我不得不把视线投在他身上。

　　我执起刀叉，还没碰到盘里的肉，又放下。我叹了口气，“我不饿。”

　　又是一阵沉默。

　　餐馆里人不多，低低的放着音乐，却听不清楚是什么歌。我面无表情的坐着，不知道自己是想时间过得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手机震了下，是西奥传来讯息。

　　“凯莉怀孕了。”

　　我呆了呆，竟是不能消化这个消息。过了好一会，我才回覆，“恭喜你们，终于迎来头一个孩子。”

　　这次西奥破天荒的秒回。“我们爱你。”

　　“我也是。”

　　深呼吸了下，我放下手机看向葛斯，“凯莉怀孕了。”我把消息转告予他，虽然我内心仍然有些震惊，但更多还是欣喜的。

　　“他们早已等不及了吧，男的女的？”葛斯难得露出了阳光笑容。

　　“不知道。”我用我的蓝眼睛注视着葛斯，“有时候我希望凯莉他们是蓝眼睛的，这样我会花更少时间去怀疑。”

　　“到最后你都会知道真相。”

　　我找不到话反驳他，只好用叉子撩拨下盘里的培根肉，又戳着炒蛋，最后勉强自己食下一口，已经冷掉的蛋味道很不好。

　　葛斯首先打破沉默，“我猜你没有带行李吧。”

　　“我不知道远不远，我可以现在回去收拾行妆。”我耸耸肩。

　　他看了下手表，我认得那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算了，我们可以下了火车再整置用品，先到火车站再说。”

　　火车站在城北，我们过去买了车票，距离列车发车还有两个小时。“我从不知道原来就在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我看着车票上写的目的地说。

　　葛斯买了杯咖啡拿在手里，没有回答我。半响他才剔起招牌笑容，“世界是很小的，公主殿下能赏面陪我逛街吗。”

　　“当然愿意，我的骑士大人。”

　　公主与骑士，多么残忍的童话。

　　我们买了几件方便行走的衣物，其实我们真的可回住处打包行李的，但葛斯却说买新的会比较方便。然后又被他塞了一餐进肚，这才上了列车。

　　开车没多久，轻微晃动的车卡让我开始不自觉的闭上眼。明明昨晚睡得很足，明明还不累…

　　再睁眼，列车仍不紧不慢的驶着。“几点了？”我侧头看向葛斯，发现他正专注的扫视车厢内每一个角落，“五点左右吧。”他忽然放松下来，转头对我一笑。

　　白日长黑夜短的季节让外面看起来像下午三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大城市的繁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乡郊气息，小城镇的活泼。几乎没有高楼，这一带是富商或是有历史的世家的古宅，更多的是建了渡假村。

　　车上乘客大多都已经醒了，准备结束旅程，一家几口一副旅游渡假的占据了大半车厢。

　　终于靠站，一时间乘客都纷纷站起来，提着行李往出口挪动。葛斯提了行李，向我伸手，“欢迎回家。”

　　我们漫步在淡红色石砖地上，这条巷街有许多街头艺人，大多时卖唱和人像素描。“这里真的是不曾变过。”仍是那样鲜明，充满生命。

　　“我们要去哪？”我忍不住问。

　　“他们在你家等你。”

　　步向斜斜的小巷，很快便到了以前的家。

　　葛斯牵着我到门口，他敲了敲门，然后对我笑笑，”我在外面等你，放松点。”

　　很快有人来应门，我的心也随着门把转动的声音紧缩，我想我可能会把心脏吐出来。噢天，我想上厕所，快要尿出来了。

　　这一秒过得太慢。

　　一双蓝眼撞上我的眼，“噢，亲爱的，看看你长大的多快。”我被拉进她的怀中，很温暖的怀抱。

　　她又使力把我从她怀中拉出来，接着上上下下仔细的看着，半响又把我搂住，“你跟你妈妈真是一模一样，噢蕾娜，你终于来了。”

　　我妈妈？

　　“你吓到她了，贝斯，她还没记起我们。”有个棕发，高大强壮的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轻拍了下女人的肩，而又紧盯着我，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别扭，反而很自然的想亲近他们。

　　他盯为我看了几秒，然后似是欣慰又似是松一口气的笑笑，“欢迎回家，知道你回来，我们都从世界各地赶来迎接你。”他安抚性的轻摸我头发，我脑里蹦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接着那个字就已经吐了出口－

　　“爸。”

　　我被自己的声音吓倒，我怎么会叫一个陌生人做…心脏跳得太快，这就是我一直等待的真相？

　　“看吧，她对我们有记忆！我就说吧！”贝斯又想把我搂住，但男人制止了她。他走向屋外的葛斯，对他点头，“你似乎没有做好你的本分。”

　　我本能地意识到，他们之间有上下级之分，葛斯明显在下。情况超出了我的理解，于是我走到葛斯旁边，但男人比我反应更快，他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呈一种保护的姿态。

　　“我无法阻止。”葛斯低下了头。

　　“我看得出。”男人板着脸回应，又牵着我转头走向屋内。我忍不住回头看葛斯，他低头站在阳光下，如同被公主放弃的骑士，“葛…”我想叫他一起进来。

　　“他不能进来。”男人阻止了我，贝斯也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安静。

　　走进屋内，饭厅内坐了好几个人，一时间我听到抽气声和惊叹声。“天，就是她。”“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她回来…”“她是真正的命运之子吗？”

　　男人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下，我口袋里的纸便像有生命似的飞了出来，吓得我后退了步，但后背被一只宽大的手抵住。

　　纸片飞到坐在首位的年轻男人面前，然后呼的一下就自燃起来，最后烧成灰烬落在地上。

　　我一定是在做梦…

　　“欢迎回来。”年轻男人面带微笑的说，“这一路你也应该累了，我们带你去安顿下。”

　　我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脑袋已经不止是一片空白，而是充斥着各种资讯和记忆，我忍住有些酸楚的心情，“为什么清洗了我的记忆。”

　　众人皆一愣，最终还是年轻男人出声，“为了更好的控制你，以及你的母亲。”

　　我知道的…

　　贝斯欲言又止，我这才忽然觉得她太眼熟了，“我们也是逼不得己。”

　　我听过这句话，似乎是在被送走前听到过。

　　“谈话就下次再继续吧，是时候回去了，相信多年不见，你母亲应该等急了。你既然选择了回来，代表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年轻男人语带讽刺的道。

　　所有人都静了，气氛又紧张得压抑。

　　“别太嚣张了，杂血。”我黑了脸，不自觉的怒骂他一声，一切都像身体自动作出反应一样。

　　年轻男人愣了神，又渐渐变成羞愤和怒火，他抬头看四周，却发现众人都向我投以崇拜尊敬的眼神，不由得咬牙吞下气。

　　我一边抑制着脑中资讯向门外走，身后跟了一众人，原本已经够乱的心情变得更乱，但我还是剔起虚弱的笑脸走向葛斯。

　　他顶着阳光站在原地，真的有几分像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犬，大概是拉布拉多？

　　我牵上他的手，“原来你真的是骑士。”

　　“生生世世都是。”他宠溺的摸摸我头顶，“记起了？”

　　“只有一点点断片，不过仇人倒是记起了个。”

　　此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