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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今天天晴没有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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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大太阳。
立秋雨后,秋老虎就把中华大地踩在爪下。
大街上重现一片风骚的美景,满街尽是黑丝袜。
习秋彤挤着公交,她只有黑眼圈。
她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给她打骚扰电话。
打骚扰电话的,是个长发遮脸吐着舌头一身白衣的女人。
习秋彤在公交车上打着哈欠差点错过了站。
整一天,习秋彤疑神疑鬼。
总感觉那个打电话的女鬼就跟在自己身后,走到哪儿浑身都不利索。
据说911后,美国人民过街道时候都走S形。
昨晚骚扰电话后,习秋彤今天走路都是X形。
X形怎么走?
就是往前几步,突然退后几步,往左几步,然后往右下角滑动……
主要是为了看是谁在跟着她。
“小五!果然是你!说,你昨晚干嘛扮成女人给我打骚扰电话!”习秋彤终于在第二十八次神经紧张的时候抓住了身后鬼鬼祟祟的人。
“我……”
“你是GAY就是GAY,我又不歧视你。你想变性,觉得压抑你可以直说啊,你不用半夜学女人哭给我电话倾诉吧!”习秋彤口吐莲花,悲天悯人。
“我没有……”
王晓武还没有说完,一群人围观。
“小五学女人哭啊……”
“咦,真的是GAY,还是O。”
“是不是失恋被男友抛弃,找习护安慰你啊?”
“我靠!!哥是爷们!纯的!”王晓武怒了,指着习秋彤忘记尊卑道:“哥没有给你打骚扰啊!是你给哥打骚扰啊!”说完了按着习秋彤的肩膀摇晃她道:“醒醒!你是不是撞邪了,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走路七拐八拐,两眼无神,印堂发黑。你还是不是习秋彤!”
摇的习秋彤头晕。
王晓武喘着气,红着脸放手了。
习秋彤睁大眼睛吸口气儿道:“真的不是你?”
“百分之百不是!”王晓武肯定。
习秋彤突然一拍额头道:“唉呀妈呀!怎么会不是你啊!”
“为什么非要是我啊?!”王晓武飙泪。
习秋彤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一步,一脸要哭道:“靠,姐难道真的撞邪了?”
“啊~~~~~!”
一群护士集体后退一步。
医院是个很邪的地方。各种鬼故事,各种传说。大家表面一脸正气凌然邪气不侵,背地里一上夜班就各种凉飕飕。
据说本院有个护士,晚上夜班老有一个小男孩来跟她玩。
玩了三个月。
小男孩还不出院。
护士去一问。
擦,三个月前就死了。
……
习秋彤把自己撞邪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讲出来,大家集体阿弥陀佛,然后特别没胆不敢跟习秋彤接近。
王晓武主动拿习秋彤的手机拨过去。
结果是空号。
说时迟那时快,王晓武把习秋彤的手机丢在桌子上,看着习秋彤的脸道:“靠,不会是那种过了午夜十二点才能打通的电话吧?就是往那个地方打的号码……你看过《阴阳路》《鬼来电》吗?”
习秋彤张大嘴巴:“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很小的。虽然我以前在停尸房旁边的屋子和尸体头对头睡过觉。虽然我以前陪人上解剖课,别人不敢动手,我一边吃肉夹馍一边看尸体。但我其实是个怕鬼的弱女纸……”
……
拳上能站人,肩上能跑马,站起来顶破天,坐下来压塌地,横腿八马倒,倒拉九牛回,比秃尾巴狗还横!如果这样也配叫弱女纸的话,王晓武再一次钦佩了领导的无耻下流。
“不行,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值夜班!”习秋彤发号施令。
王晓武跪求:“大姐,你看我身无二两肉一副衰人之相,没有余威帮你震慑啊。你就算是找也找个像样的,你找郑大夫啊,你看他仪表堂堂正人君子,往那一杵就能吓退死神。”
“我不能找郑大夫。”习秋彤更不愿意和一个有讨厌妈的男人枯坐一晚。她和郑世文的事儿还没清没楚,怎肯轻易相托?
“怎么不能找郑大夫?”王晓武反问。
“管你什么事。”习秋彤刁蛮。
“可我晚上约了哥们打牌啊,我不能为你耽搁。虽然我对你就像对我娘一样的爱,但是我打牌都把娘放在家里,自己在外头玩啊。”王晓武哭泣。
悲催的当口。
夏未岚路过。
王晓武多嘴:“夏大夫,你信佛吗?”
夏未岚看了一眼护士站众人的表情,摇摇头。
王晓武接着问:“夏大夫,信耶稣吗?”
夏未岚摇摇头。
王晓武跟着问了一句:“真主和玉皇大帝你选谁?”
“怎么了?”夏未岚淡淡开口。
“太好了!你信仰科学,是无神论!”王晓武捡到宝一样道:“习护说她怕鬼,晚上不敢值夜班,我晚上有事儿陪不了她。”
习秋彤一把捂住了王晓武的嘴,冷淡着看夏未岚道:“你可以走了。”
王晓武挣扎着补上一句:“习护撞邪……”
习秋彤掐的王晓武腰紫了。
“我还有手术,我先走了。”夏未岚看着手表,确实赶时间不能多说,望了一眼习秋彤匆匆忙忙走了。
习秋彤想起那个手表是遗物,渗的打了个寒颤。
幸好夏未岚走了。此货身上阴气才重好不好,她姐死以后,她就阴阳怪气的,陪着家里头那个精神病人成天奇谈怪论。
……
拜电话所赐,习秋彤偏头疼,疼了一整天。
根据大家分析,她是辣椒吃多上火,牙疼导致半张脸疼。
王晓武给了她一片维C银翘片,不顾骨肉亲恩快乐地溜走跟狐朋狗友去台球厅打牌。
习秋彤二半夜,心慌胆寒值夜班。
听见一点响动脑子里就嗡嗡。
“护士,针挂完了。”
习秋彤跑去拔针,刚出楼道就吓的大喊了一声。
一个脑袋包的只剩眼睛的主和她差点撞上。
“干嘛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打扮半夜在楼道晃很吓人啊!”习秋彤吓死了。
“尿急,上厕所……”男病患也吓着了。
“房间里有厕所。”习秋彤告之。
“另一床在用啊。”男病患委屈。
习秋彤她倒没有被男病患吓出问题,反倒觉得男病患被她太过凶恶的样子吓尿裤子。
悲催。
速度去给病人拔了针,往护士站回。
“啊!”
习秋彤叫了一声。
“怎么了?”
正在护士站里的女医生转过身。
习秋彤神经过敏。她不好意思跟夏未岚说,她觉得夏未岚半夜忽然闪现在护士站,不穿白大褂,不扎头发,背影爆像她姐。
虽然习秋彤跟她那个惹人嫌的姐见了一次,她姐就横死……
这样才更记忆深刻好不好?
习秋彤只好指着对面楼道对夏未岚道:“我好像看见有人过去了。”
夏未岚往过瞧瞧,对着习秋彤道:“没人啊。”
呼出口气,习秋彤烦恼不已跑回护士站窝在自己的办公角落。
夏未岚看着她道:“没事儿的,我在这儿陪你。”
习秋彤吓着归吓,最近几天不想跟夏未岚说话,不想搭理她。在找到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前,习秋彤觉得跟夏未岚多接触可能伤肝伤脾。
“怕什么,我怕过什么啊,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习秋彤挥挥手,一副关公舞大刀出战能擒虎的架势。
夏未岚做完手术要回家听王晓武说才顺道来看看。
“你真的没事儿吗?”夏未岚问。
“没事儿,我跟王晓武闹着玩。我就想让他替我值夜班骗他的,你赶紧回去,耽误你时间多不好意思。”习秋彤说的有鼻子有眼。
“要不我让人查查给你打骚扰的是什么人?”夏未岚的声音最近几天也平静了一些。
夏未岚最近很少喊习秋彤陪她做手术。
很少在楼道出现。
很少晚上来要热水。
厕所里头都碰不见了。
“谁一辈子没接过几个骚扰。暗恋我的人太多,不知道是谁吃饱撑着,想告白又没勇气。”习秋彤挥挥手,笑的越发漂亮。高兴还来不及,夏未岚终于开悟自己跟她没啥好联系的,除了一点莫须有风吹就断的藕丝,其余的该断早都断了。何必装的太熟?这样最好。
“打骚扰的是个女的?”夏未岚开口。
习秋彤皱眉头:“女的不行啊?我男女老少通吃。”
夏未岚看了她一眼。
习秋彤闭嘴。
矮油。
这样别扭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又不是十七八岁,干嘛不能冷静一点。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的无可挽回。一个医院碰见了就碰见,有啥好介意。大而化之一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左右既无深仇也无大恨,非要计较未免有点太掉价。
……
“你走吧,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习秋彤冷脸下逐客令。自尊心太强,还是不能把有些事儿当成完全没发生,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她有权力驱逐伤害过她的人。
“那我回去了,你注意安全。”夏未岚答了,然后拿包走了。
习秋彤吐出口气。
一了百了。
再不行她辞职总可以了吧,眼不见为净。
刚松了口气儿。
特别惊悚,特别准时。
晚上十二点。
电话响了。
号码还是那个号码,白天是空号,晚上就能用。
习秋彤倒吸口凉气。
“夏未岚!”她跑到楼道口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