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张无忌同人）斜阳卧水，清泉映月》序清风

14、却是故人来（下）

　　“害死？”乐儿怔怔地问，“是什么意思？”
　　面对弟弟如此幼稚的问题，喜儿气极，急忙找词语解释说：“就是……就是他做了一件很坏很坏的事！”
　　乐儿眨着眼睛想了想，说：“才没有！爹爹……啊……”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爹爹不准我叫他爹爹……呜呜呜，姐姐，爹爹他又打我，你看你看！”
　　他作势就要捋起袖子要给她看，喜儿又急又怒，骂道：“乐儿，现在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转而对张无忌道：“张无忌，快解开我的穴道，就算我打不过你，也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张无忌的脸色一阵苍白，脖颈处火辣辣的疼痛，想必一大块皮肉都被文千松咬去了。杨过撕下一副衣袂包到他脖子上，说：“别理她，先包好你的伤。”
　　张无忌道：“不碍事，皮外伤……”杨过扬声道：“还在流血！”“神雕大侠！”喜儿悲愤地叫道，“你心上人的伤至关重要，难道我爹爹的死就无足轻重了？！”
　　这女人实在是聒噪得很！要不要连她的哑穴也点了？！
　　杨过不耐地皱起眉头，突然路边的草丛里传来一点轻微的悉倏声，“谁？！”他警惕地回头喝道。
　　“是我！”黑暗里走出一个婀娜的倩影——正是毒娘子杜玉兰。
　　“是你……”
　　看到这么迟才出现的杜玉兰，杨过眼光中仿佛含有利刃般，在黑沉的夜里灼灼有神，“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没去哪儿啊……”迎着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子，杜玉兰强作镇定地道，“我刚才跟张大侠分开去找孩子，听到叫声才过来的。你们都没事吧？”
　　杨过冷哼了一声，说：“我们没事，不过……千先生掉下悬崖了。”
　　“啊？！”杜玉兰吃惊地问，“为什么？！”杨过道：“无忌不小心把他给打下去的。”
　　“啊？！”杜玉兰更加惊讶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我……”张无忌对文千松拿他的儿子来威胁自己的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但也只好把事情大概说了出来。
　　喜儿惊闻自己的父亲居然如此卑鄙无耻，脸色一片惨白，大叫道：“不……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
　　“哼！”杨过冷声道，“现在真相大白了，你爹真是罪有应得！”
　　喜儿本还指望他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侠义之士，能够不徇私情还她一个公道，但此刻听他这么说自己的爹爹，终于彻底失望，又讥讽又愤恨地说：“你真是袒护张无忌到可以，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杨过往乐儿身上一指，冷笑道：“无忌有没有说谎，证人不就在这儿么？！”喜儿瞪大了眼睛，看见他他走到乐儿面前，摸了摸乐儿的头说：“乐儿，别哭了，一会哥哥带你去买糖葫芦好不好？”
　　“呜呜呜……”乐儿哭得一抽一咽的，吸着鼻子说：“爹爹不准我叫他‘爹爹’，还打我！姐姐也骂我……呜呜呜……”杨过问：“你爹爹为什么不准你叫他‘爹爹’呀？”“呜呜呜……”乐儿哭道，“不知道！他说，一叫就要打我！”
　　“乐儿，”杨过摸着他脖子上的淤痕问，“这里痛不痛？”乐儿哇哇大哭道：“痛死了！痛死了！呜呜呜……爹爹好坏……”“所以说，”杨过又问，“这些痛痛是你爹爹弄的咯？”“嗯……”乐儿一吸一吸地抽噎，说：“呜呜呜，他差点把我扔下山去！还是哥哥好……”
　　童言无忌，更何况是一个痴儿的话……
　　听完乐儿的话，喜儿头皮阵阵发麻，泪流满面，心想：“原来……原来抢走乐儿的就是爹爹，原来自己也无意中扮演了引诱张无忌上当的角色。爹爹真的变了，变得好可怕！他以前是多疼乐儿啊！”她抬眼看见杨过一脸嘲讽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看，我就说无忌怎么可能撒谎呢？”
　　张无忌见误会已经解除，急忙解开喜儿的穴道，歉意地说：“千姑娘，实在是万分的对不住……”
　　喜儿默然，慢慢捡起地上的长剑，紧紧地握在手里，递到张无忌胸前，含泪盯着他，恨声道：“张无忌，我爹爹是对你不仁，但我不能对他不孝！就算是意外、是不小心，你杀了他，就是杀了我父亲！更何况，你还间接害死我爷爷！我要为他们报仇！”
　　对，所有生命都是值得敬重的，没有人有权利能够随便结束别人的生命。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每天的腥风血雨和刀光剑影中，谁是？谁非？谁对？谁错？没有人知道，因为——每个人的立场都不一样。
　　张无忌看着那柄离自己心口不到两寸的长剑，缓缓抬头，对上喜儿那双满是泪水和仇恨的眼睛。
　　一旁的杨过想起十七年前他因为愧疚而差点自刎的事情，脸色陡变，上前一步叫道：“无忌！”
　　“杨大哥，你别担心。”张无忌不移寸步，举起右手挡住他，柔声道：“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看到他的神色，杨过心里一安，又退了回去。
　　张无忌转头看向喜儿，平静地说：“千姑娘，错手打死了你爹，我知道无论怎么道歉也没有用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但是，我也还不想死，你想要报仇，尽管来找我。”
　　“你……你……”月光下，喜儿看着这个少年愧疚而平静，甚至带着一点怜悯的面孔，泪珠不住地从大眼睛里滚落，声音哽咽，最后“桄榔”一声扔掉了长剑，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道：“你明知道我的武功远远不如你！”
　　“千姑娘，不要哭了。”杨过道，“只是被打下悬崖而已，谁说你爹就死了？”
　　喜儿蓦地抬头，吃惊地问：“什么意思？！”杨过道：“如果这个悬崖不高，你爹运气又好，那可能还有救。”“真、真的？！”喜儿有些惊喜地问。杨过说：“以我多年的江湖经验来说——真的。”
　　喜儿道：“那我们赶紧下去找！”杨过道：“现在天这么黑，你怎么下去？还是等天亮了再说罢！”
　　“可是……”喜儿还待要说些什么，杨过已经不甚在意，拿出火折子吹燃了，走到张无忌身边查看他的伤口，说：“还没包好？赶紧啊！”
　　“哦……”张无忌包扎着伤口，许久没有出声的杜玉兰问：“张大侠的伤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咬伤啊！” “哦，”张无忌应道，“被文……”他看了一眼喜儿，改口道：“小事情而已，不用担心。”
　　杜玉兰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精光——他咬了他！
　　他真的咬到了他！
　　杜玉兰想起文千松之前对她说的话：
　　“杜姑娘，请问你有没有‘五内焚’中的‘土焚’？”
　　“土焚？正好手头上有一副，你想买？”土焚不易制作，但其药性独特，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下毒和解毒的方法太有风险，所以倒也不是千金难求。
　　“是，我要用它来对付张无忌！”
　　“你真这么恨张无忌？”
　　“我说过，我恨不得剥其皮、食其筋、吸其血、嗜其肉！”
　　……
　　当时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听说他是要用土焚来对付张无忌，心中便掠过一阵莫名的快意，价钱都没有抬高，马上就答应把土焚卖给了他。
　　世间万物皆由五行组成，人体也不例外。心肝脾肺肾，分别属于火木土金水，五内焚就是根据人体五行属性制成的五种毒药。下这种毒，得先下在下毒者自己身上，然后在三八二十四个时辰之后，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之内，通过直接啃咬的方式转接到别人身上，否则就会自己毒发身亡。发明这种毒的人估计也跟文千松一样，恨某个人恨得发疯了，非要近身肉搏，咬死了别人！
　　而且这种毒的解药，非常非常地特别！
　　张无忌，你既已中了土焚，那么你到底是假仁义还是真道德，九九八十一天之后便知分晓！哈哈哈哈！
　　杜玉兰在心底里冷笑。不知为什么，看到张无忌那副温和无害的样子她就恨到了极点，就很想把他逼到绝路上，看他是否还会像现在那样的“大仁大义”！呵呵，她突然间有些理解文千松那种宁死也要在他身上咬一口的想法了。
　　等张无忌包好伤口，悬崖上已经一片安静，喜儿坐在崖边怔怔发呆，乐儿在她怀里昏昏欲睡，杜玉兰倚在一棵树上一言不发。
　　“我们也睡觉罢。”杨过吹熄火折子，对张无忌说。张无忌点了点头，两人背对着背坐在地上，盘起腿来，闭上眼睛休憩入定。
　　杜玉兰看着两人默契而自然的动作，明明都是男人，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和谐？！贝齿将下唇咬出了一排细细的齿痕，明月隐入乌云之中，两人的英俊的脸庞化为一片模糊的阴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亘古不变的明月，你到底照见过多少人儿的心思？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哎杜姑娘你也BLX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