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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回 ...

  •   背弃了尊严与荣耀,追逐自由与虚无。
      曾为了孤独而离去,如今,她又为了什么而回来……
      ……
      为何,又要回来?
      ……
      那半年将她的心磨砺地更加沉着,她却始终解不开心中的结。
      ……

      树下,她抱膝倚在树边,默默地望着夜空发呆。
      好冷的月,以及,好冷的夜。
      她不禁想起那白发的身影,不知对方是否有因为风寒而咳嗽不止。
      ……
      真想……丢了这队长的职位,回到十三番队里去。
      ……
      不,那里分明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哪里都……没有。

      “队长,晚上很冷,回屋里去吧。”
      忽然一个低沉的男声传入她耳中,雅吃了一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桧佐木修兵,九番队副队长。
      “队长”这个词,对她而言是那样陌生,但这样想来,对于修兵,又何尝不是个陌生的词语。
      ……
      多久之前,他们还称呼着不同的人,称呼他们为,队长。
      ……
      “叫‘雅’就可以了。”雅笑了笑,平静地答复了一句。
      ……
      原来经过那长达半年的孤独生活,她还没有忘记,该怎么去微笑。
      ……
      原来对一个尚还陌生的人露出笑容,竟是这样的,简单,容易。
      ……
      可偏偏,对那个男人……她却是怎么也笑不出。

      对于雅的淡然,修兵有些意外,但,他也正是静静地应了一声。
      “哦,是。”

      在雅看来,对方似乎也愣了愣,末了,他又开口。
      “晚上很冷,您要先回屋么?”
      雅被那毕恭毕敬的声音弄得哭笑不得。
      修兵应该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在她面前居然也变得这样拘谨。

      唯有苦笑。

      现在她竟然能够理解了,为什么浮竹总不愿让她称呼“队长”。
      ……
      越发亲近的人,这样的伤害,便越重,是这样么……

      “坐吧。”她跟修兵说道。
      “……是。”修兵在她身侧坐下了。
      ……
      “跟我说说九番队的情况吧。”雅仰头望了望被乌云遮住的残月,语气淡淡的,缓缓开口。

      “是。”
      ……

      毕竟已经接受了这个队,总该要担起责任的。

      新的任务。
      派九番队队长寒雅及副队长桧佐木修兵,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及副队长松本乱菊,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恋次及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前往现世,调查破面动向。

      ……
      九番队院落。

      “修兵,收拾好了么?”
      雅站在屋门口,正往屋里探头。
      她淡淡的目光落进屋里,正看见折腾得手忙脚乱的修兵。
      “好了好了……”她的副队长匆匆忙忙跑出来了。
      ……
      “那走吧。”

      现实。
      雅坐在秋千上荡啊荡。
      白衣黑发,漆黑的眸子一如星夜,修兵怔怔地望着队长的身影,只觉得她白衣的背影清瘦而孤独,犹如折翼的白鹤。
      修兵看着,就很像不良少年了。
      来到现世,头发微微长了一些,全黑的长袖衫配上牛仔裤,闪着冷光的金属饰物,放在他身上便是说不出的适合。
      ……
      雅的秋千不知不觉荡得很高,她伸出手去,摘下一朵浅粉的樱花。
      ……
      有句话,叫做……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
      雅轻轻叹了口气。
      空气中能嗅到异样的气息。
      那是……属于他们的气味。
      她手指一松,那多樱花便随风远去了。

      “修兵。”她轻轻从秋千上跳下来,嘱咐自己的副队长。
      ……修兵并未反应过来。
      ……
      “拔刀吧。”雅说。
      天空中裂开一条口子,破面来了。
      ……
      竟然,只有一个人。
      然而雅的眉却轻轻皱起。
      他是冲她来的。
      那个破面……
      有着与记忆中那张容颜一模一样的血红眸子。

      与骷髅花一同绽放的,那血一样艳丽的彼岸之花。
      ……
      骷,我见到你弟弟了。
      他是叫……曼华吧。

      “绽放啊,曼珠沙华。”
      从天际悠悠传来那破面的声音,修兵怔住,只觉得眼前忽然一片殷红。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一只血红的花朵便从他颈侧钻出,仿佛引吸食了他的血而变得越发血殷。
      ……
      花瓣上还沾着血珠,根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脏,花朵却寻着他的血管,从颈侧的动脉破口而出。

      难以言喻的剧痛。
      当那种绝望的瞳孔蔓延全身,修兵意识到,自己也许撑不住了。
      ……可是……
      这样诡异的杀人方式,他着实是第一次领略。
      不见刀刃利器,却仅仅凭借这奇异的花朵。
      ……
      “修兵。”
      斜前方隐隐约约传来雅的声音。也依旧是那样,淡淡的。
      ……
      “队……长……?”

      “别死。”
      雅轻轻的话语飘落在他耳际,修兵却已经痛苦地跪在地上,不断地喘着气,身体痛苦地抽搐,颈间的花朵却越发妖艳。
      ……
      “…………队……长…………”不……不是……
      ……雅……
      想到了雅之前的话,忽然尝试着想用这样的称呼去描绘眼前这样淡然的女子,却只是,徒然而已。
      修兵挣扎地抬头,看到的,依然是雅素白如鹤的身影。
      ……
      她竟然,没有来扶住自己么……
      修兵意外了。
      若是东仙队长在这里,便不会这样了么……
      ……
      然后,她看到了,殷红的血,已经慢慢浸染上雅的素白消瘦的背影。
      ……队……长?!
      “修兵。”雅忽然又轻声开口,没有理会眼前的破面,却侧头凝望着自己的副队长。
      “队……队长……”修兵撑起身,试图重新站起。
      ……
      这个人是来找她的,毫无疑问。
      所以。
      ……
      “别死……”

      雅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修兵看到了她眸中的哀伤。
      ……
      然后……然后,……像噩梦一样,满眼朱殷。

      “队长!!”
      他看到雅的身影,素白如鹤,在短短几秒钟内便被血液浸透。

      那个有着血红眸子的破面,不知何时竟已经来到了队长面前。

      他的手,贯穿了雅的胸膛。

      ……
      修兵,别死。
      她留给他的最后一面,已经是染着血的,哀伤的莞尔。
      ……

      骷,请别怪我了。
      看,我也要来一起陪你了。
      ……
      “叹息吧,骨华……”
      ……
      修兵记得的最后一幕,是漫天惨白的人骨,在天空中宛若一朵朵绽放的骷髅花。
      原来,那就是队长的斩魄刀。
      ……
      那样的斩魄刀,总觉得,与那个破面,有着说不出的相似。
      ……
      队长,不……雅……请活下去啊。

      然后,一切一切,都已经成了后话。
      修兵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四番队的疗养室中。
      满眼都是冰冷的白。
      雅……队长,在哪里?
      ……
      “桧佐木副队长,你醒了么?”
      问话的是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虎彻清音的姐姐。
      “虎彻副队长?”修兵一怔,下意识地坐起身,却感到颈部一阵剧痛,他伸手,摸到了厚厚的绷带。
      “请别乱动。”勇音皱眉叮嘱,“在现世的那场战斗中你伤得很重,还要在这里疗养一段时间。”
      ……
      在现世的那场战斗?
      ……
      果然,那不是噩梦么……那么……那么……

      “雅怎么样了?”

      他叫了她的名字。
      ……
      但,她听不到了。

      “……这……”
      勇音犹豫了许久,方才慢慢地开口,她的眼睛盯着地面,无法与修兵直视。
      “寒雅队长她……在我们赶去的时候,就已经……”
      ……
      “寒雅队长已经在战斗中身亡了……她,与那破面,同归于尽了……”
      ……
      已经在战斗中,身亡了。
      ……
      修兵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
      雅的声音依然回荡在耳边。
      那样真切,甚至,带一点温柔。

      大概是再也遇不见了,那样一个奇女子。
      素白,孤独,冷漠,安静,却那样地,惹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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