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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恩师原被他人伤 ...

  •   尤悔在华山的北院住了几日,也不见殷首逊派人来问,他老人家好像忘了尤悔这号人,每日有人准时送来饭菜,却也不多说话。

      司徒星夫妇也没有出现,诸葛楠练功之余会找尤悔聊聊天。

      尤悔住下的第二日就趁人不注意,悄悄把玄意的骨灰洒在了华山顶。

      第五日,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尤悔闭门在房内练习罗汉拳。

      话说此时,殷首逊正在聚贤堂会见客人,来客是一对中年男女,正是此前尤悔、苏迪在客店所见过的。

      殷首逊朗声道:“唐门的‘落雁双飞’向来极少踏足江湖,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只听那女子尖声道:“今日我二人不是有意叨扰殷掌门,我们正在追寻一位少年,他的行李在山下客栈未取走,方圆三十里我们都问了,他再也未曾出现过,不知他是否偷偷上山来。”这女子如若不说话,也算一个绝色美女,可她一开口只怕飞禽走兽无不避开,一般人听着觉着耳膜会被刺破。

      她说完递过一张画像,厉莫凡正准备上前去接,诸葛楠拉住了他的手臂。

      只见司徒星展开折扇,轻轻接过画像,他不慌不忙,慢慢移动轮椅,在厅堂中绕了一圈,然后停放在殷首逊面前。

      画像经过厉莫凡面前时,他张嘴欲说话,不料诸葛楠迅速点了他的哑穴。

      殷首逊看了一眼,道:“不知你们为何找他,可我们没有见过。”他本是爽快之人,只是想唐门本是邪派,他们找的这位少年只怕是正派子弟。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今日定要保尤悔周全。

      邬少虹扫视了厅堂中的众人,目光停留在厉莫凡身上,忽然伸手发出五根梅花针,射向厉莫凡胸前几处要害。

      殷首逊夺过司徒星手中折扇,手一轻扬,折扇和画像齐齐飞出,只见梅花针碰触画像未穿过,反而折回,邬少虹闪身避过,梅花针掉落在地。

      折扇在空中盘旋几圈掉落在厉莫凡身上,殷首逊厉声道:“莫凡,你想说什么?”原来厉莫凡的哑穴已被跌落的折扇解开。

      厉莫凡正要开口说话,有人从门外进来,道:“殷掌门,青城派的季玉子率众位师兄弟求见。”话未落音,季玉子一行人已经来到厅中央。

      “不知季少侠所为何事,等不及通报就上山来?”殷首逊耐性颇好,却也不禁问道。

      季玉子道:“这事情说来惭愧,只是我们实在找不到那个小子,因此上来求见。”说完也递上一张画像。这次,厉莫凡接过画像,拿到殷首逊面前,一言不发。

      殷首逊看了一眼,反问道:“令师天至真人近来还好?”

      季玉子不明所以,道:“家师一切安好,也曾让我们向殷掌门问好!”

      “季少侠不用不好意思,讲出缘由,或者我让诸葛楠他们一同寻找。”殷首逊微微一笑,道。

      “他名叫尤悔,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不曾想是个练家子,我们几个在铁匠铺吃了他的亏,事后想想他本领不强,事出意料我们当时慌了手脚,这小子就跑了,我们一路追踪而来,他来到华山脚下就消失不见了。”季玉子恨得牙痒痒的。

      “那你们为何起争执?”

      “我们怀疑他迫害了玄意大师,盗走了‘天池石壁图’。”季玉子道。

      邬少虹突然狠狠瞪了季玉子一眼,似乎在说:“你说了这些,他还会将这小子交出来?”

      殷首逊对他们的交流视而不见,道:“尤悔没有在这里,你们不会以为有人偷偷上山,而我这个掌门浑然不觉?”

      邬少虹道:“只怕殷掌门故意藏起他也未可知。”

      殷首逊凛然道:“邬女侠今日怕是故意上山来指教殷某人的!”

      站在邬少虹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男子,开口道:“不敢,既然他不在此,我们这就下山。”说完拉着邬少虹夺门而去。

      殷首逊又微微一笑,道:“季少侠既然急着找人,我就不留了,下次来华山,定要住上十日半月,跟诸葛楠他们切磋一番。”

      季玉子听他有送客的意图,也淡然一笑,道:“多谢殷掌门的热情款待,天逸师叔,天阵师叔,天道师叔三位即将来此,到时候我们再来叨扰前辈。”说完手一挥,一行人匆匆离开。

      季玉子等人均离开之后,厉莫凡道:“师父,为什么我们要隐瞒?”

      殷首逊不耐道:“不要多问,都散去吧!”好似刚才的微笑和解释都用尽了他的耐心,说完,径直向北院走去。

      “尤悔,玄意大师在哪里?他的伤好了没?”殷首逊来不及进屋,就问道。

      尤悔深吸一口气,并未回答。

      殷首逊走进屋内,径自坐下,道:“你跟我说说玄意大师,他的伤好了吗?你不是说已经出走少林,又是怎么遇上他的?”

      尤悔转过身,道:“我不认识玄意大师。”

      殷首逊皱眉道:“唐门的邬少虹夫妇和季玉子刚才来过了,你跟季玉子交过手?”

      尤悔见隐瞒不过,道:“我只是在客店见过玄意大师一面,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殷首逊叹了一口气,道:“难道玄意大师真的被我打死了,不然他们为什么来寻你,而不是玄意大师?”

      尤悔诧异地看着他,道:“你打死他了?他不是中毒而死?”

      殷首逊道:“他又怎么会中毒而死?”

      尤悔见已经说出口,只好将事情从头道来,略去了‘天池石壁图’一事。殷首逊听完道:“他骗了你,如果他当时中了剧毒,就岂会不知毒气会随着内力进入你的体内,他是我打死的。”

      “你怎么打死他的,为何要打死他?”

      殷首逊陷入深深地悔恨中,道:“一个月前,我得到密报,说玄意大师拿到了‘天池石壁图’,其实我也不知道‘天池石壁图’里面标识的宝藏是什么,有的人说是武功秘籍,有的说是金银财宝,也有说治病妙方和难得的药材,总之人云亦云说得天花乱坠。我也想去看看,倒不是为了金银财宝和武功秘籍,想如果可以治好星儿的腿伤,去争夺那宝物也是应该的。星儿这一辈子受了很多苦,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来到华山之后,自觉低人一等,但他聪明又勤力,二十岁就超越众位师兄弟,二十四岁那年为了救倩倩双腿受伤,自此就不能行走。”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跟他比剑?”

      “我想你激起他的斗志,楠儿他们敬重师兄,所以从来不在他面前全力展示,其实我早就知道楠儿已经超越星儿。”

      “你为了‘天池石壁图’把玄意大师打成重伤?”

      “我不是故意的,其实以玄意大师的功力,照理我也没有能力将他打伤。一个月前,我遇到玄意大师的时候,他已经甩掉了其他的追兵,看到我似乎很诧异,我们也没有多做对话,先拆了五百招。其实在第一百招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输定了,玄意大师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总是让着我,他学的功夫很杂,却非常有用,我一开始就想分胜负,后来只是想看他的招式。到了快六百招的时候,我其实已有少许乏力,拼尽全力进攻,他越来越淡定,却都防守得当。哪知道我全力一掌击向他的胸前,他突然卸去内力,肉身硬生生接了我一掌,登时口喷鲜血,我慌忙给他疗伤,勉力让他的面色好了许多。他却说不用浪费我的真气,想回去少林。我心想要说疗伤,玄悟方丈的能力绝对在我之上,因此暗地里跟随玄意大师,看他上了少林,也就放心不少,却不知为何他又下山来。”

      “他上山的时候遇到了我,如果不是我去打扰他,说不定他会活下来。”尤悔想到这一层,泪流不止。

      “也说不定,我暗中观察过,他回少林的路上,经常口吐鲜血,只怕玄悟方丈也救不回来。既然他把衣钵传给你,想来是经过思考的,不然不会到了少林,还特意下山找你。玄意大师是一个洒脱的人,他骗你说是中毒而死,就是不想你活在仇恨中,如果你整日悔恨,岂不是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那他为何没有将‘天池石壁图’给你?”

      “我无意将他打成重伤,就算他给我,我也是不会接受的。”

      “您比我还晚回到华山,却又是为何?”

      “我去少林找了一个老朋友,祖曲大师。每过几年,我都会去他那里坐坐,听他说说话,洗涤一下自己的心灵。”

      “他应该是您的晚辈,您还称他为大师,还有我以前没有见过你,祖曲大师是我的师父。”尤悔觉得在玄意大师去世的这件事上,自己与殷首逊同样是凶手,自己没有权利去责怪,或者说这深深地遗憾,反而拉近了他跟殷首逊的距离。

      此时,尤悔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殷首逊怎么说他怎么信,若是一年后,他自是会怀疑,当然这是后话。

      “祖曲大师对我有大恩,他有大智慧,少我个辈分又有什么关系。每次我只见他一人,你没见过我不奇怪。既然你是玄意大师的徒弟,祖曲大师也是你的师父,以后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师叔,你的剑法和轻功我来教,不允许拒绝。如果你对玄意大师的死耿耿于怀,打我一掌,我绝不还手。”殷首逊坚决道。

      尤悔忙道:“您先回去,我要一个人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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