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世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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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语菲浅笑着和那些军人们寒暄着，另三人就站在一旁看着都没有要听从那个中年人的话马上上楼。
文语菲说着话，这个时候，才仿佛有了活力，在这些健硕的军人中间，独树一帜的美丽。
萧然想象着她穿军装的样子，想着想着，忽然就觉得这样的她才是高兴着的，倘若身披戎装，挥斥方遒，这样的文语菲，该是怎样一个耀眼的存在呢？有点疑惑，既然这么的喜欢着军旅，又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开着私家车出入办公楼的职场女性呢？
顾云辰闲适的站着，周寒却一直看着表，五分钟一过，眼见文语菲还要说下去的样子，她走上前，嘻嘻哈哈的打断了他们：“各位，不好意思哈，有什么等一下再说好吗？文爷爷还在上面等着呢。”
文语菲的笑一下隐了去。
那些人一听，这才想起了一般，了然的笑笑，催促她们赶快上去，首长该久等了。这才散开。
笑着答应着，周寒挽着文语菲的手几乎就拖着的把她往前面带。
踉跄了一下，走了几步，文语菲挣开她，理了理衣服，自己快步往楼上而去。周寒冲顾云辰无奈笑笑，跟上了文语菲。顾云辰也轻笑着摇摇头，微叹了口气。
萧然是看不懂她们之间的互动，却也没有现在要问的意思，看着顾云辰伸到眼前的手，那么一双标准的外科医生的手，指节修长，指骨分明，平稳而有力。萧然握住了它，跟上了顾云辰的步伐。
和看起来古老的外表不同，整栋楼的陈设很现代，但格局似乎也还是沿袭了以往。
她们顺着楼梯而上，没有乘电梯。
楼梯的每个拐角都开了一扇小小的窗，四四方方的映着一小片的天空。文语菲每过一个都会看看，露出一种貌似怀念的神色，萧然也看，但只觉得被禁锢一般的压抑。
四楼，文语菲带着她们往楼道过去，长长的走廊只在尽头有一扇较大的窗，投射过来白色的光，一路而过的房门都是紧闭的，没什么声音，也没人说话，只有鞋底与地面相撞的嗒嗒声，还带了回音。
萧然吸了一口凉气，怎么搞的，这么阴森？
手上被握的力道紧了一点，萧然抬头，看到的就是顾云辰安抚的目光。
心静了，她低低笑了。
她们停在很里面的一扇门前，文语菲深吸了口气，才握上了门把手。
她那瞬间的如临大敌的样子虽恢复得很快，到让萧然也跟着紧张了一下，同样深吸了口气，才往打开的门里看去。
出乎意料，和外面完全不同，却是很温暖的感觉。
很大的房间，布置成客厅的样式，阳台上种着盆栽，绿叶摇曳，木制的摇椅，两架相对，里面的电视还开着，正播放着厚重的历史题材电影，两个老人坐在沙发上说话，面前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年轻的有几个，都在远一点的桌子上喝酒打牌，或坐或站的谈笑风生。
很有，家的感觉。
听见开门声，他们都往这边看了过来，露出了笑，招呼着她们。
周寒和顾云辰还好，笑着回了，文语菲从进了屋子就冷着脸，只是冲别人点一下头。
所幸那些人也不在意。
周寒一个个向萧然介绍，萧然就跟着，这个叔叔那个哥哥得喊，而那个之前拉人的中年人，还是她的舅舅。
直到她们走到了老人跟前。
两个老人，一个是文家老头，另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全白但脸很精神，对她们露出了温和而慈祥的笑。
“爷爷，你怎么来了？”周寒问他。
“文爷爷，周爷爷。”顾云辰叫道。
“嗯。”周老头冲小辈们点点头算是回应，又冲萧然招手，“这不是萧然吗？来，到祖爷爷这儿来，让我抱抱。”
萧然看看他，又看看这边三人，才松开顾云辰，走进周老人：“祖爷爷。”
“诶！”周老头笑呵呵应着，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还颠了颠，“诶呀，小家伙，都瘦了。”
“是啊，刚出院呢。”文语菲却忽然开口，目光这才落到了文老头的身上，“躺了近四个月，还差点丢了命，现在只瘦了一点，算万幸了。”
淡淡的语气，但里面所包含的内容，却让文老头的脸又一次黑了：“你是在埋怨我？”
他刚刚端起的茶杯又重重放回桌面，一声脆响。
周老头的脚一抖一抖的，似乎也习惯了带孩子，萧然已经很多面没这待遇了，现在被颠着，真的很舒服。她满足地舒了口气。
“哈哈，小家伙！”周老人被她猫儿一样的神色逗乐了，大笑，一点不在乎文家两人又僵起来的气氛。
顾云辰没有要插话的意思，自己倒了杯茶也坐在一边，和一个寸头的军装小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周寒则早被那些热情的军人们拉到一边，开了酒瓶子，也不用酒杯，就那么就着瓶口喝起来。
“怎么敢呢？”文语菲好似有点惊讶，“东南军区总司令，有谁敢买埋怨你。”
老人的脸更黑了。
文语菲继续：“怎么，生气了？也是，估计我走了之后就没人敢和你这么说话了。”
老人重重哼了一声。
“你也该野够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马上给我断了....”
“回来再让你卖了？”文语菲截断他。
“这是什么话！”老人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杵，咚的一声响，“霍东这孩子这次确实做得不对，但萧然去霍家却是最好的。”他抬了抬眼皮，看着文语菲，“你以为，这孩子以后懂事了，会接受自己家庭和别人都不一样？没有男人，却有两个女人。”
文语菲不语，心里却很笃定——会的。因为她很早就觉得，这孩子太懂事，一定早知道她们的事儿了。
周老人还说：“我也不指望她从军，我文家有一个接班人也就够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文语菲勾勾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以前就是这样，现在一点没....”她忽然住口了，神色有一瞬的不畅，但很快恢复，“霍东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觉得他是好人我就该嫁么？那你怎么不干脆给我建个后宫呢？”
“够了！”老人沉声道。
“怎么会够了！我索性一次和你说清楚，我和萧然都不用你管，也用不着你管。文家？霍家？你以为我稀罕？我今天能答应过来，就是为了一个了断。”她无视老人的脸色，将手里的东西扔在桌上，“军人证给你，把我档案撤销了吧。还有这张卡，大概有个两千万，我想你养大我也没花这么多钱。”
老人拄着拐杖的手颤抖着，青筋暴起。
“不肖子！”
他举起了拐杖，就要打过来，文语菲却一动不动。
拐杖终究没落下来，一边喝着酒却一直在观察着这边情况的众人一拥而上，拉的拉老人拉的拉文语菲，那个叫舅舅的中年人更是利落的夺了老人的手杖，另一些人则把老人架着按在沙发上。
周老头起身将萧然抱到一边，站好了看着，萧然只能看着这场争吵，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周寒喝了酒脚步有点晃，但还是走过来，站在文语菲身边，握了她的手。
周老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顾云辰和她身边那小伙都没动，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自若，相视一笑。
文语菲的手很冰，被周寒握着才感觉到了温度。
“既然你找到继承人了，霍家也不缺一个孩子，那请把萧然给我吧，我们母女两，两个人就好。你不是没有损失吗？不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好吗？”
“什么两个人，我呢？”靠在她肩上，周寒的声音有点懒懒的，不依了。
她的短发触到了文语菲的脸，痒痒的，文语菲笑了，很温柔。
“知道了。”
老人气呼呼地，看了眼萧然。
“我不准。萧然可是我文家的血脉。”他没有提文语菲。
“文家的，血脉？就因为这一身血？真好笑，文家的血脉。文家的血脉，就该誓死守卫边疆到一辈子回不来？文家的血脉，就该就算重伤也下不了前线就为一个标榜？你以为你有什么权利来操控别人的一生？爸爸、妈妈、二叔、大哥，还有....”她哽咽了，“谁会命都没了还在想着军人的荣耀啊！这样的文家，到底是谁不肖了....”
平静的面具碎裂后，文语菲眼里的恨意让老人一怔，可他还是说：“文家人，该！”
文语菲自嘲的呲了一声。
老人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
“文爷爷，萧然再怎么说，也算是我侄女的。你可别让小菲急了，查理可是早就想叫小菲去看看他了呢。”顾云辰还是那么安然，小口的喝着茶，又拿出手机晃晃，“对了，好久不见姐姐了，也叫上她和染染一起吧。”
“云辰，你可是代表了你父亲？”老人问。
“呵，不是哦。”
老人神色一松。
“还有白爷爷呢，他最听染染话了。”
老人哼了一声。
“也算我一份吧。”周寒说，看向了周老头。
周老头和她对视几秒，哈哈得笑了。“好啦好啦，我不管。”他对着文老头，“老伙计，家务事我可不管你，但别伤了和老白她们的交情啊。”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年轻人，“现在，我们也该歇着了。”
文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们。
良久，他颓然道：“滚吧！”
宝蓝的亮色飞速冲出这片绿意，萧然从后镜里远远看到那些爬满了绿藤的砖墙，松了口气。
她这是何得何能，让这么多人起冲突啊？
顾，白，周，文，霍，还有什么大家族，一起上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