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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THR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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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就像多年前的月下,志波海燕难得以长者之姿揉了揉朽木白哉的黑发,他突然有些伤感。那时的他想着,眼前的人在次日来临之前还只不过是个孩子,可是当第一丝光线拨开他们所处地上空的云层时,他就再也不能偶尔任性孩子气了。而这个事实无论是对他还是他,都是一场无声的葬礼。
当朽木白哉再次频繁出现在海燕的视线里时,脱去仅存的稚气,在银白风花纱和牵星箝的衬托下,他的贵族气质更是展露无遗。与此同时,海燕又想起了那时的感受,不由得摇了摇头,像是叹息过往。
从浮竹队长那里搜刮了一盒馒头,再提了一壶京乐队长送来的酒,多少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海燕禁不住笑了起来。说起来,这样的闲适,已经好久没有过了。从朽木白哉成为当家的那一刻起,原本不断交错的线越趋于平行,偶尔的交叉也只是瞬间动作,转瞬即逝。所以,这次怎么也算得上是正式拜访吧?虽然推迟了四年。
[喂,白哉。再让樱花出现一次吧。]避开众人耳目独自晃悠在朽木宅的海燕突然出现时如是说,听他的语气,就好象斩魄刀生来不是武器而是装饰品。
[……私闯民宅的家伙没有理由指使我。]
朽木白哉没有料想到,听到这话的男人没有露出一脸别扭,反倒是大笑了起来。持续了十分钟的笑声停止后,海燕突然说了一句。
[朽木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可爱嘛。我还担心你因为肩负着番队和当家的双重任务而导致内分泌失调以及心理严重扭曲外加压力堆积无处释放而殉职呀。再加上你一副苦瓜脸,根本无法知晓你是否正常,所以我真诚地建议你去四番队找找卯之花队长比较好哦。]
带着习惯性笑容吐槽的海燕忽略了一个事实。四年前的他没有遇到虎彻清音,自然没有受到吐槽爱好者的荼毒。而今非昔比,纵容小椿仙太郎和虎彻清音无至尽的吐槽后的结果就是,他也想沾染上毒药一般采用了这样无厘头式的说话方式。
回头看白哉接近风化的脸,他直觉那被安抚的面部神经又开始抽搐了。
[抱歉啊,我家的孩子影响范围太大了。]
[无妨。这事情要怪也只能怪做爹的没有好好教导。]
[……既然你都面瘫了,为什么不能再舌头打结呢?]
[散落吧,千本樱。]
[既然樱花小姐都出来了,我们还是喝酒好了……]
二
他,突然得到了一个人。
具体的年月日因为时代过于久远因而无法考证,但是在某个惬意的日子里,志波海燕得到了一个人。她说,她叫做绯真。
在一本近乎于海燕日记本性质的书卷上,我们略微可以看见他们相识的场景。
海燕并没有记录的习惯,由此我们也就可以看出他对于绯真,究竟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爱得深,才希望记住点滴。爱得浓,才铭记过去。因此在海燕决定结婚的那晚,浮竹接受海燕的请求,帮他保管一段回忆时,他敬爱的队长也为他痛苦。
苦到泪也尽,心抽痛。
三
绯真已经流浪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前是带着她的妹妹一起流浪,很久之前开始独自一人行走。撇下年幼的妹妹的行为,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只是她们本就是流浪者,她又如何去抚养一个孩童?她无力,她不能。更何况,她小心地将露其亚放在了较体面人家门口,总比她无尽头的奔波要来得强吧?正是这样的思想才维持了她向前走的步伐。
[只要能进入真央灵术院,一切就都会改变的。]
她不论走到哪个区,好心人都会这么说着。
[如果你有灵力的话,就去真央灵术院吧。]
灵力?究竟什么才是灵力?
她只是这么走着,从80区走到1区,只为了追求个美好的未来,只为了能为妹妹编织一个美好的将来。
四
人都有一种对比心理,因为人非圣人,人非无心。
尤其是经历了沿途变化体会了视觉冲击的绯真。她从心底开始卷起愤怒,进而下意识地迁怒。如果从她的背后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奋力下脚所振起的灰尘,就像心里的愤懑肆意扩散。
她也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把露琪亚带到这里。
只是叹息,命运的交响曲在奏响的刹那,已经失去了倒退的可能。毕竟生活并不是单纯的好似媒体播放器,在欣喜之下可以重复也可以后退。
也许,该考虑真央灵术院的问题了。跺着脚最后一次剔除杂念的绯真这么想到。
之后,占据她大脑的,只有如何成为死神。其他的,一切归为后话。
五
这一年的冬天对于绯真而言是个值得在树上为其悄悄刻下记忆的日期。
春天的时候她带着她伤痕累累的心进入第一区。一个夏一个秋过去了,她也从仅仅知道前面的十字街口的名称的无知少女渐渐将信息串联勾勒起剧本。在冬天的时候,她考入了真央灵术院。
在几年后毕业的那天,绯真再想起当初为灵力这个纯粹的名词迷惘的时候,突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嘲讽口吻说起。
[最初逃命的时候,是不是就靠着这与生俱来的灵力而苟活至今呢?]
介于疑问与陈述句式之间的语气,模糊得就像这么说着的绯真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本就不打算深究。她在一个转身后,就逐渐消失在了那年春天的樱花雨后。
最多,只是将若隐若现的背影以及无始无终的句子留给了恰巧经过的志波海燕。而后者,在朽木白哉的冷淡贵族风以及自家三席的疯狂吐槽行为的熏陶下,间歇性失去了大哥哥般的开导耐性。也许他也只是在当时感叹了一次自己身为贵族的命运或许没有比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糟糕而已。
那一次,两根本就不平行的线终于有了交汇处,虽然只是短暂如烟。
那一年,绯真正由院生过度到了四番队的死神。
那一年,浮竹队长的病情加重,海燕暂时揽起了重任,正替着队长去真央灵术院寻觅人才。
六
绯真并不是那种显眼的人,在真央灵术院的时候她没有进入一班,即使在不上不下的三班里,她也尽量避开人群,终日钻研着她唯一说得上擅长的鬼道。后来在展现出来治疗能力后便直接编入了四番队专项培育班,始终活在人们的视线边缘地带。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为同期的女性死神咬牙切齿皱眉相向。毫不起眼的人却夺走了静灵庭最灿烂瞩目的二位贵族少年的青睐,这感觉无异于战斗番队在救护期间迫于卯之花队长威压的无奈。即便是无心于此的四枫院夜一,也曾经在心底对此抱怨了一番,其他则更可见一斑。
这些抱怨暂且不提,因为这些抱怨永远也只能在背后做做,见不得阳光。而战斗番队对于四番队的轻视及欺侮,却是个永恒的如真理的实际。尤其是先遣队十一番,隔三差五就喜欢捉弄四番队队员,不亦乐乎。
绯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海燕的。和所有王子公主故事里的老套情节一样,总有个王子会在公主陷入危机时展现出他的英雄本色绅士风度。纵使这样的狗血情节在日后的海燕心中,地位直至负数。
七
绯真有带刀的习惯,虽然这对四番队队员而言是一种多余,因为他们自始自终也是救援队,而不是上战场拼杀的武士。但她的理由也很充分,这是一种增加安全系数的心理防线,尤其是对于她这种对安全极敏感的人。离开了刀就像抛弃了露琪亚,悲凉的情绪直线攀升。
虽然她自己能够说明带刀的原由,却并不代表其他番队的人可以理解。这样明目张胆地佩着刀在街道上走动的四番队员,就像是挑战书,无声的刺激着十一番队员们那无比高傲的神经。
在某个角落遇见不可避免,恶言相向不可避免。
在她忍受不住想拔刀的时候,忽然想起温和的队长对她嘱咐过,斩魄刀不是用来指向自己的同伴,他们的治疗能力也不是用来挽回因自身愤怒而留下的伤痕。她说,在四番队最重要的是忍耐,无论他们在他人眼里是如何的卑微。
捕捉到了绯真握紧刀柄的瞬间,带头挑衅的队员吹起了个响亮的口哨,像是碰到新奇事物般打量起绯真。
[终于遇到了个不是只缩起脖子哭泣的家伙了。喂,既然这么有勇气的话,拔刀让大爷和你活动活动筋骨吧。]
说话人脸上带着笑,只是笑里没有赞赏只有讥讽。
她没有选择拔刀。这一举动从当时看完全是火上焦油,所以对面的那人抓起刀就向前冲去。
八
临时路过的志波海燕纯粹是以多一个患者不如少一个患者的心态跟踪在这群危险系数极高的战斗狂热派之后。看到这一幕多少觉得该实行下他的初衷了。便用瞬步停在了绯真前,挡去那只有蛮力而没有丝毫技巧可言的挥刀。
带着一副“今日真是风和日丽啊”如此这般评价时所携带的微笑,轻轻走到一旁的观战队员前。
[如果活动开了,那么快回番队处所去吧,我好像听见你们队上七席在召集普通队员呢。]
随即转身走向绯真。那十三番队副队长的袖标,在阳光下分外闪亮。
那些方才还期待着一场强与弱无悬念对战的队员迅速朝他鞠了个躬,快速退场。
九
[你没事吧?虽然这些战斗番队的队员们比较喜欢欺负四番队队员,不过他们在战场上还算是男子汉啦。还是请你忍耐一下吧,虽然这么说似乎把四番队当作了心理压力舒缓室,不过他们也不是纯粹的恶意,只不过是青春期的逆反心理。还是请你下次小心吧。]
他一口气将这一连串字吐出后,才发现对方有些呆楞住了。看着和朽木白哉相似的脸,他才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又开始那染上容易戒掉难的恶习了。
[啊,抱歉。我队上的三席总是这样,所以就成这样了。说起来,勇音的姐姐是你的副队长呢。]
没去追究三席是不是就是他口中的勇音,绯真自动地将他的挺身而出视为出于对下属的尊重而对四番队爱屋及乌。这样的温柔,恰巧是她所一直憧憬与希望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忙。我已经没有事了。]
[那么以后请务必要小心谨慎啊。对了,我的名字叫做志波海燕,是十三番队的。]
顶着灿烂笑容的脸突然失去影象,是连续的瞬步。
隔了一会,绯真轻声念着自己的名字,像是在回复。脸色微红。
又一阵樱花雨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