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又做回司马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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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冲进来，见此情景，忙上前，将司马相如和卓宁扶起。自己盘腿坐在司马相如身后，手掌紧贴他背心处，闭眼运功，片刻，司马相如面色渐渐红润，醒转过来。东方朔撤了掌，道：“长卿，你接连受伤，且被寒气侵骨，寻常人必受不住，但你内力深厚，只要静心调息，当不妨事，怎会让内息攻心，气血逆流……”
司马相如抬手按在东方朔肩上，阻他说下去，只道：“没关系。多谢你曼倩。”
东方朔看了卓宁一眼，摇头道：“不必谢我。陛下下旨，即刻起驾回宫，我去随驾，你这伤势还是不要去了。”
司马相如摇了摇头，“你我皆是随驾中官，没有旨意，岂能擅自离开。”
东方朔没再说什么，司马相如刚触怒龙颜，如今确实不能再行差踏错，不然给陛下寻到机会，宁君还是不能回到他身边。
卓宁帮司马相如穿好外衣，系好狐裘。
“宁儿，你先随公主车驾同行，入了城，我自来寻你。”司马相如低声说。见卓宁眉眼低垂，默然无语，心口不由又有些翻涌，几次张口，都不成言，只得深深看她一眼，转身随东方朔离去。
卓宁乘坐的马车仍在平阳公主车队里，王公大臣皆跪地恭送刘彻起驾。因雪后初晴，道路难走，刘彻似乎也没什么精神，遂弃马乘车。他站在车上，回身往平阳公主这里望来，卓宁随跪在地，连忙低下头去。只觉他的目光遥遥而来，辨不清喜怒，只是在她头顶停顿。卓宁屏息，刘彻行为乖张，纵横恣意，还真怕他又想出什么怪招来。
片刻，只听众人齐道：“恭送圣驾。”卓宁抬头，发现刘彻御驾已经启程了。卓宁上了自己的马车，这才长舒口气。
过了会儿，车乘都行进起来。卓宁挑开帘子，望向御驾方向，司马相如端坐马上，身姿仍旧挺拔。东方朔就在他旁边，不时侧头看他。可见他面色应是十分不好。卓宁让红绡烧了小泥炉，炖上参汤。中途休息时，叫红绡悄悄给他送去。
好容易进了城，又送了皇帝陛下入宫，众人这才获准解散。卓宁与平阳公主道了别，站在宫门外等待，不一会儿，司马相如骑马飞奔而来，见她站在原地，唇角忍不住扬起，笑意深浓，转瞬却一头栽下马来，唬得卓宁大惊失色，想也没想就抢上前要扶他。幸亏紧随而来的东方朔抢在她前面将司马相如扶住，送上卓宁的马车。
司马相如已缓过神来，握住卓宁的手，敛容道：“我摔下没关系的，不会伤着，你莫要来扶我。”
卓宁心里也正为此懊恼，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自不量力。当下抽回手，应道：“知道了，以后不会多管闲事。”
“哎，宁儿……”司马相如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小姐，走不走？”马车外，燕昔的声音传来。
卓宁惊喜，探出头去连声问：“燕昔，真是你？你怎么样？伤都好了吗？还要不要紧？这些天有没有受苦？”
燕昔回头看着她，破天荒笑了笑，道：“问题真多。”
卓宁呵呵笑起来，看他面色正常，当是恢复了，看来刘彻连他也放了，这可真是件高兴事。
卓宁与东方朔挥手作别，燕昔与东方朔抱了抱拳，跳到车前仍旧驾车，马车慢悠悠行起来，是卓宁喜欢的速度，卓宁靠在锦垫上，不由抿嘴笑。
司马相如静默地垂下眼，神色黯淡。连东方朔都认得燕昔，她却不为他们介绍。这一年多，发生的事太多，隔在他们中间的东西越来越多，以为终于可以走近，谁知却发现，她仍旧在巫山的云间，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看得着却总也触摸不到。
“小姐，去哪儿？”燕昔问。
卓宁皱眉，是啊，去哪儿？耳畔司马相如已温声道：“去司马府，城东。”
燕昔未应声。
卓宁看了司马相如一眼，他也正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心情突然有些烦乱。刻意遗忘的往事呼啸而至。最初相遇时的心动，再次相见时的心凉，私奔他后的心慌，朝夕相伴时的心软，他突然要纳妾时的心痛，原以为能守住最纯粹、最简单的合作关系，谁知不知不觉间纠缠已深，到如今心中是何滋味已难分清。
然，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刘彻说过不会罢休，无论如何，现时他们仍只能绑在一起。
卓宁望着他良久不语，司马相如深沉的眸中渐有急迫透出来，仿佛深井中洒进细碎月光。
卓宁暗叹声气，冲车外燕昔道：“去城东司马府。”
“是。”燕昔应道。
青代远远迎出巷外，见了卓宁的马车，一迭声问安。卓宁掀帘冲他一笑，红绡跳下马车与青代一起在前引路。马车停在一处宅院前，青代抢上来扶司马相如，他摆了摆手，自己下了车，转身将手递给卓宁。这手一如既往的白皙修长，固执地停在车门处。卓宁伸手轻搭他手背，未及跳下，已被他抱进怀中。
“放我下来，你还伤着呢。”卓宁低呼。
司马相如低头看她，眉眼无一处不温润，轻笑道：“你第一次来，让我抱你进去。”
咳，原来他们司马家有这样的讲究。卓宁垂眼，将头埋进他怀里，不去看红绡青代他们的眼色。
长安司马府，比起成都橘园，少了许多，原有格局颇为雅致，可惜主人似乎无心打点，只收拾了一半屋舍居住，其余任其闲置。
主院周围植竹，冬日仍摇曳几分青翠，赏心悦目。
屋里烧着火盆，暖香扑鼻。司马相如将卓宁放在榻上，自己紧挨着她坐下。他的心跳颇为不稳，咚咚咚响得如同擂鼓，卓宁辨不清是因为受伤还是别的，只觉得那急促的跳动声，似乎催着她的心跳也加快起来，脸上一下子如烧着一般，有些无措。
低头揪着披风的狐毛边，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什么。该不会又晕过去了？
卓宁慌忙抬头，就见司马相如嘴角含笑，正定定地看着她。他抬手解她的披风，她有些愣，本能地揪紧领口。他微微一笑，“你不热吗？”
啊？是有点热。卓宁的手就松开了。司马相如解下她的，又解了自己的，随手扔到地上，突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将她压倒在榻上。
“啊——”卓宁低叫。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又做回司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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