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意外》小人参

11、Chapter 11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肖单在火车上如同往常一样地挑衅我激怒我终于搞得人神共愤所以遭报应了，回家之后的某一天我打电话给他叫他哪天有空出来的时候给我买支笔回家经过我们家的时候顺便给我，结果他在电话里蔫蔫地说：“去你的，你哥哥我病了，没那个精气神出去。”

　　是的，虽然他是蔫蔫的，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很讨人嫌的。

　　我马上很热情地说：“哟，病了啊，什么病啊严不严重啊，要是不严重我给你垫个冰毯呗，要再不行我过来给你吃个药呗。”
　　肖单凉凉的声音传过来：“妈，那碗就放那儿吧，把话筒给我拿来吧，这免提听着怪瘆人的。”
　　我：“……”
　　我立马就不吭声了。靠，有没有搞错啊要不要这么丢人啊。我在肖单他妈面前的形象从小到大都是特别好以至于她曾经产生过要我做儿媳妇的想法啊，现在这样，我的声音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叫我情何以堪啊。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肖单说：“蠢材，我说什么你马上就信啊。我妈出去了。”
　　我再次“……”了。
　　放下心来我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对着话筒吼：“姓肖的你给我病死得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肖单他妈的声音：“小意啊，李阿姨跟肖叔叔今天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帮我照顾照顾肖单好不好啊？我知道你做饭好吃的啊，反正你爸爸妈妈到你外婆家去了，阿姨请你帮这个忙嘛。”

　　人生真是，何处不“……”啊。

　　我一到肖单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扯着嗓子喊“李阿姨”，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我，我才松下劲儿来，径直走到肖单卧室里。

　　鉴于我从小跟肖单这王八羔子太熟了，所以我对他的卧室那是跟自己的卧室一样熟悉，甚至有时候我自己的东西都找不到，但是肖单什么东西找不到了我都能帮他从什么角落里抽出来。
　　我爸妈跟肖单爸妈那是相当地希望咱们俩擦出什么火花来啊，所以他们四个也是从来不制止我们来往的，殊不知咱俩压根儿就没那个可能。

　　肖单坐在床上看书，我进去在床边坐下来，对着他瞪眼睛：“你刚才怎么不告诉你妈突然回来了？你就爱看我出丑是吧？”
　　肖单看都没看我一眼，翻了一页书：“她一进门就直接拿着话筒过去了，我都没来得及拦她，哪儿还有时间提醒你。”
　　我踢了他的床一脚，结果把脚给踢疼了，“靠”了一声。
　　肖单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都跟你说多少回了别往那上头踢，踢掉趾甲那回还不长记性是吧。”
　　我白了他一眼：“都多久的事儿了还记得个屁啊，就你变态死记着要来损我。”
　　他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看书。
　　无聊地坐在那儿这种事儿我是不会干的，所以我把他手里的书给抽了出来，问他：“你怎么感冒的呀。”
　　他又白我一眼：“你就不能问点儿好问题——我怎么知道，估计是晚上睡觉踢被子了。”
　　我“嘁”了一声。
　　他又把书给抢回去：“你就得瑟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睡相不好。哪天你都不知道怎么就感冒了都说不定。”
　　我“切”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一向看上去除了交女朋友不怎么擅长之外一切都万能的肖单能落到今天这个只能躺着什么都不能看还得指望我照顾他的田地，我还是有点儿快活的（……）。

　　梦想中的情感总是与现实相反。
　　一个小时之后我深刻地体会到了文蕾经常说的这句话。

　　肖单不知道怎么了，本来已经退烧的突然又发起烧来了，而且一烧就烧到39度多，看着温度计我都被吓了一跳。
　　他脸通红地躺在床上，看着跟刚被人那啥了一样，看得我心里一跳一跳的瘆得慌。我凑近了去拍他的脸，他睁开眼睛就说：“干吗呀你。”
　　我松了口气儿。
　　还好，知道骂我就说明脑子还是没坏。
　　我让他吃了药，给他抹了酒精试图物理退烧，过了好久他看上去才好一点儿。鉴于李阿姨说他不能吃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我看着表中午了就去煮了粥。

　　肖单是王八蛋。

　　我就不应该这么听李阿姨的话过来照看他。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我听话的结果就是，肖单像现在这样拿着鸡毛当令箭叫我喂他喝粥，说他“没有力气，起不来”，说“你李阿姨不是叫你好好照顾我吗，你这么听你李阿姨的话，就得接着听下去不是”。
　　肖单的行事作风我是相当了解的，他能够无耻到你根本想不到的地步。我敢肯定我要是不理他，他还真能自己不起来喝那个粥。到时候李阿姨回来要是问起来，他肯定能更淡定地说“罗意就放这儿了，我叫她帮我一下她不肯。”
　　到时候我的形象也就这样了。李阿姨绝对会对她之前产生过叫我当儿媳妇的想法而后悔莫及。

　　我咬咬牙，把舀了粥忍辱负重地去喂肖单。
　　肖单那个惬意的表情啊，看得我想把勺子插进他鼻孔里。虽然他的鼻孔没尔康那么大。
　　只是我才喂了几下，我手机就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心里感叹。
　　到底是心有灵犀啊。
　　我把耳机插上接起来：“喂。”
　　许秉凡应声说：“你在干吗呢。”
　　我看了肖单一眼，说：“在喂猪。”
　　肖单马上就往我手臂上拍了一下。
　　靠，还说没力气，这打得疼得。
　　我忍着没吭声，许秉凡又说：“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给你打个电话。你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眨眨眼睛笑起来：“哥哥，这寒假才开始几天啊，那我也得等到开学再回去不是。你也别这么想我呀。”
　　肖单白了我一眼，然后还没等许秉凡回话，他就嚷起来：“凑过来点儿行不行？我吃不到。”
　　我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勺子塞进他嘴里：“吃死你。”

　　我忘了我还在跟许秉凡讲电话。

　　下一秒许秉凡就提醒我了：“你跟肖单在一块儿？”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啊，是啊，他病了，他妈叫我来帮忙照看他一天。我在喂他喝粥。”
　　许秉凡停了一下才说话：“所以你说的喂猪是说喂他。”
　　我哈哈地笑：“是啊是啊，就是说他。”
　　肖单踢了我一脚。
　　我还没来得及骂他呢，就又听到许秉凡的声音：“下次还是叫肖单把他自个儿女朋友给带回家得了，哪能这样用人家的女朋友。”
　　我：“……”
　　许秉凡：“你都还没喂过我呢。”
　　我：“……”
　　许秉凡：“那粥是你做的吧。我还没喝过你做的粥呢。肖单肯定还吃过你做的饭是吧。”
　　我：“……”
　　许秉凡：“我说你怎么这么乐不思蜀了都不愿意回来了。”
　　我：“……哥哥我错了，你饶了我成吗。你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心里瘆得慌，真的。”
　　肖单恨铁不成钢地把我手里的碗抢过去，原形毕露地自己吃了起来。
　　许秉凡在那边笑了一下，说：“行，暂时就不跟你计较这个，等你回来再说。”
　　我心里寒了一下，“嗯，嗯”地答应。
　　他停了一下，又说：“其实吧，我就是打个电话跟你说，我挺想你的。”

　　好吧，他这句话一说，我老脸立马就红了。
　　红得肖单直接转过脸去不看我了。

　　我拿着手机起身，到阳台上去才说话：“嗯，我也挺想你的。”
　　许秉凡又笑了一下：“你走开了？”
　　我郁闷：“你怎么知道。”
　　他笑声更大：“就你那性子会愿意在肖单跟前说这话？再说了你刚刚不是停了一会儿才说话的吗，想都知道你是走开了。”
　　我擦汗：“……行，哥哥你厉害。”
　　他又笑，还没说话呢我就听到一女人的声音：“凡哥哥你在干吗呢，快点儿过来吃饭啊。”

　　是凌钰的声音。

　　我想说话来着，结果许秉凡马上就说了：“凌钰来我家吃饭了，忘了跟你说。”
　　我笑：“没事儿，肖单现在不在我边上，我不觉得那啥。行了你吃饭去吧。我有时间了就给你打电话。”
　　他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唉，这凑着这个凌钰，怎么着都觉得我在肖单面前不自在啊。

　　假期不咸不淡地过，一直到过年。肖单和文蕾跟往常一样大清早地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晚上一起去广场跟着人倒计时，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说“行”，结果被他们那俩起得挺早的破骂一顿。
　　接下来许秉凡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挺清醒了。
　　他说：“你还没起来呢吧。今儿晚上要守岁，多睡一会儿也没事儿。晚上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很响亮地说：“行。”

　　我，文蕾和肖单的爸妈都知道我们仨是什么德行，所以基本上也不管我们出去了。我们就像以前一样早上就出去了，肖单陪着我和文蕾逛遍大街吃遍小巷，还给我们拎着一袋一袋打包走的零食。
　　肖单走在我们后头，很不耐烦：“你们俩能不能改一下这个恶习，不要在过年的时候吃这么多？”
　　我们俩没理他。

　　不过结果就是，到了晚上我们就彻底没有吃东西的欲望了，把肖单从他家的饭桌上活生生地给扯下来拖出来，当然，鉴于文蕾不屑于面对肖单，所以这个行动是我一个人单独完成的，以至于李阿姨都有点儿惊悚地看着我。

　　大半夜地站在广场上对于我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儿。我脚没用，站着都会觉得疼。平日里逛街倒是不觉得，因为总有个兴奋的买东西的目标，但是这么干站着等着倒计时就不同了。

　　“疼啊——”
　　我这么哀嚎的时候，肖单只瞟了我一眼：“活该。”
　　丫还在记恨我这么早没等他吃完饭就把他给拖出来了。
　　文蕾站在我旁边难得的安静，我瞟了她一眼，靠，发现她在跟不远处一帅哥聊得欢畅。真是无论何时何地何人都能贼快地勾搭上。
　　快12点的时候肖单他们家美女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接得眉眼弯弯，看得我心里发毛。只是我还没嘲笑完他呢，许秉凡的电话就过来了，我照样接得眉眼弯弯，看得肖单白眼翻翻。
　　许秉凡的说法估计跟肖单他家美女一样，整点的时候是用来许愿的不能被他给打扰了所以把电话提前给打了。真是贴心。还有什么比新年前一刻收到男朋友祝福更好的事儿呢。
　　所以整点的时候我们就只等着许愿了。广场上的老钟像以前一样敲起来，所有聚集在广场上的基本上都是不看春晚的年轻人，所以大家开始欢呼，文蕾和我马上就低头许愿。
　　我想我能接着快乐下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肖单正看着我，我顺势就问了：“你许愿了没啊你？”
　　他开口说话，但是声音被其他人埋住，我只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字儿。

　　“我希望……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