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之醉紫萱》瀚海胡杨

7、07、魔尊

　　等到紫萱再次清醒，重楼已经不见。紫萱站起身，环顾四周，喊道：“喂！有没有人呀？”

　　“人是没有，只有魔！”红光一闪，重楼再度现身，他望着紫萱，目光没有以前那般凌厉。

　　“你真的很神出鬼没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紫萱好奇地问道。

　　“这里是我用空间魔法创造的独立空间，有别于六界，它仅专属于我。”

　　“那我怎会掉到你的空间呢？真的很奇怪呀。”

　　“上天让你掉进我的空间，这是你的劫数。”

　　“哼！”紫萱学着他的语气，道，“这也是你的劫数。”

　　重楼没有反驳，这的确是他的劫数，他即将成为至高无上的一代魔尊，在这之前，他必须经历一番劫数，找到一个可以度他修成的人，而紫萱的到来，让重楼相信，她是他的劫数。

　　“喂！你为何戴着铜具？”紫萱好像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搁在平日，这世间谁能问重楼那么多问题，但今日，重楼意识到紫萱是他的劫数，他抱着渡劫的心态，也就心平气和了很多。“哼！这不是铜具，谁会那么无聊戴着铜具，这是……魔具。”

　　紫萱挠头，云里雾里地问道：“魔具是什么？就是魔头的面具吗？”

　　“一个即将成为魔尊的魔头，在未蜕化之前，会戴着魔具，等到修炼成果，他脸上的魔具便会脱落，真容现世，预示新一届魔尊的诞生。”

　　“这么传奇呀，我倒想看一下，魔具后面的你，是不是也是一副让人高山仰止的模样。”

　　“你会看到的，出招吧！”

　　“啊！”紫萱怨恨自己口不择言又惹了祸，她支支吾吾道，“你又想和我打？我又没欠你什么，你干嘛老要和我打架？”

　　“你有缘来到我的空间，除了对打提高我们彼此的灵力外，也无其他要做的，等到功德圆满，你就能出去，这是你的劫数，也是我的劫数。”

　　“是这样吗？”紫萱琢磨道，“我差点被蜈蚣妖杀害，突然卷到你的空间，逃过了一劫。难道冥冥之中注定，要我在这里提高法术，再去人间斩除妖孽？”

　　“你想通就好，出招吧！”

　　“但我老是输给你，老是被你打伤了，你胜之不武嘛。”

　　“那你想怎样？”

　　紫萱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个策略，她道：“你先教我几招，我练熟了再与你比试，这样行否？”

　　“好！你想学什么招式？”

　　“我最想学的是心波，可以让敌人心烦意乱，自己再趁虚而入打败他。”

　　“行。”重楼将招式传给她，紫萱多加参透，最后悟出了“梦蛇蛊”，这是一种置敌迷乱的蛊咒。紫萱对这招特感兴趣，因为她要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用此招对付重楼，也只有这招，让她看到她赢他的希望，她要尽快赢他，方能离开这里。

　　重楼又教紫萱其他招式，紫萱很快吸收创新，悟出自己的招法。接连几天，她主要练习的是梦蛇蛊。

　　“算起来你是我半个师父，将来我斩除蜈蚣妖，为民除害后，我会感谢你的。”

　　“将来？”重楼摇了摇头，道，“将来你已忘记我。”

　　“怎会呢？我才不会这么忘恩负义。”

　　“你一踏出这个空间，就会忘记在这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忘记我！”

　　“啊？可我不想忘记你呢，你救了我，又教我法术，魔尊做到你这份上，简直史无前例。”

　　“你喜欢的话，可以永远留在我的空间里。”

　　“别！别！”紫萱被他的话吓到了，急忙道，“我不想永远留在这里，这样留芳怎么办？”她说出这话，心中无限温柔，目光也变得极为温柔。

　　“留芳？”重楼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又见紫萱日日夜夜思念他，不由得问道，“他是何方神圣？”

　　“他不是神圣啦，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我喜欢的凡人。”紫萱百无聊赖地蹲坐在地上，只手拖着下颌，径自念道，“留芳，你考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找我？我在这里，你会不会找不到我？”

　　“哼！凡人有什么好？皆是追名逐利之徒。”

　　“留芳才不是呢，留芳就算追名逐利，也是为了我。”紫萱为心爱的人辩解，忽然她站起身，认真地对重楼道，“对了，你这么厉害，能在这空间里，让我见到留芳一面吗？我想知道他此刻在干什么？是不是正如我想他一样在想我？”说到这里，她心头美滋滋的。

　　“本座不喜欢多管闲事。”

　　“哼！刚才我还认你是我半个师父，现在这点小忙你都不愿帮我，小气鬼！小气鬼！”紫萱故意装作很生气，扬长声音嚷道。

　　等到她生完气，睁开眼睛，一面镜子展现在她跟前，紫萱惊喜，聚精会神地看着。

　　镜子里面并未出现顾留芳，却是一个千金小姐，她嬉笑地和丫环坐在船尾谈话，看到岸边走来一个男子，那位千金小姐诡异地笑着，偷偷向丫环讲了一句话，便纵身跳入水中。

　　丫环也诡异地笑着，之后扮作一本正经，回头招摇岸边的男子，喊道：“不好了！小姐落水了！救命呀！救命呀！”

　　岸边的男子正是顾留芳，他看到有人落水，赶紧跑过去，不管性命之危，便跳入水中救人。

　　待到顾留芳救完那名小姐，他早已筋疲力尽地瘫在岸边。顾留芳本来不熟水性，此时胸中积郁太多水汽更是难以喘息。

　　那名小姐毫发无损地从地上爬起来，悄悄对丫环道：“这男人真好骗！我故意跳进水中，他便真的来救我。”

　　“小姐，他好像不行了。”丫环蹙眉道，“咱们该不会害了他吧？”

　　那名小姐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她俯身凑上唇，往顾留芳口中吹气。

　　紫萱看到此情景，一时目瞪口呆，她怎能相信，眼前的事实是真的？那名小姐是谁？她怎么就那么算计顾留芳，还主动投怀送抱，紫萱很是恼怒。

　　镜面一下子消失，顾留芳和那两名女子也消失了，紫萱叫道：“不行，我要赶紧离开这里，再不走，顾留芳真娶了别的女人。”

　　重楼见她很是懊恼，便道：“我都叫你别看，你何苦自寻烦恼？”

　　“都是你！都是你！”紫萱埋怨道，“是你把我困在这里，快点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明日吧，明日天地晦暗，日月无光，群魔乱舞，本座即要奉为魔尊，你便能功德圆满地出去。”

　　“真的吗？”

　　“真的，不过你要与我最后再战一次，渡我成魔，记得要尽力而为，本座不喜欢软弱的对手！”

　　“好。”紫萱爽快地答应，一想到明日就能出去，从此天高海阔，逍遥自在，她早就忘了不快之事。

　　明日很快来临，紫萱养精蓄锐了一夜，又与重楼比试。她接了他一两招后，出其不意，她使出修炼已久的“梦蛇蛊”，想置重楼于迷乱中，这样她便能轻而易举击败他。

　　紫萱想得毕竟太简单，重楼即将问鼎一届魔尊，早已历尽千劫，刀枪不入，区区梦蛇蛊，要能使他迷乱，他这魔尊早要退位让贤。

　　让紫萱万料不到的是，她明明对重楼使出梦蛇蛊，自己却反而迷乱起来。原来重楼在自己的空间里，擅长招法反噬，紫萱使出任何招式，他都能让这种招式反弹紫萱，所以现在迷乱的是紫萱。

　　紫萱迷乱起来，心里只惦记顾留芳，他是她在尘世中所有的惦念。她看到重楼站在那里，误以为是顾留芳，便踉跄着脚步走过去，把头埋在他怀里，抱着他委屈地泣道：“留芳，你真的娶了别的女人吗？所以你不来找我？”

　　重楼被她抱着，再没推开她，他静静聆听她的倾诉。他不知紫萱率真坚强的表面下，也有不为人知的苦楚。

　　紫萱悲泣道：“留芳，无论怎样，就算是死，我们也要一起对抗命运，所以你一定不要抛下我。”

　　“我一定不会抛下你！”重楼说着，紫萱却已听不见，就算听见了，她一出去也会记不得，就算她记得了，她的心里还是只装下顾留芳。

　　天地晦暗，日月无光，群魔乱舞，重楼想要再抱紧紫萱，哪怕一会就足够了，但紫萱却已离他而去。魔具脱落，真容现世，新一届的魔尊已然诞生。

　　紫萱在飘离这个空间，独属于重楼的空间，这个空间也属于她，她与重楼共同的空间。

　　紫萱在离开这个空间前，终是清醒了一番，她望见重楼高坐在魔座上，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晖，深沉冷峻的面容铭刻着气宇轩昂的孤傲，这是她对他所有的印象。而这印象，在她离开他的空间后，也将湮没在记忆中，她不会再记得他。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重楼仰望苍穹，伴随无穷无尽的寂寞，他方明白此次经历的劫数，原来是场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