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秀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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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着的男子全身被绷带包的严实，仅仅有一双眼睛和嘴巴从绷带的缝隙中露出来。嘴角有着被烧伤的痕迹，但其余完好的皮肤在黑暗中似乎泛着光化一般，不难看出，这个男子在曾经有着一张多么姣好的脸庞。
黑夜中，唯一和外界相连的山洞根本不能将那微弱的月光射进来，连一丝光亮都没有施舍给这个可悲的男子。男子眼皮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眸，带着莫名的悲伤，愣愣的看着山洞顶，那尖利的石块牢牢钉在上边。
假如，这个石头能掉下来，我，就能彻底摆脱了吗……
似乎在耻笑自己的天真，男子有些许变形的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微笑。缓慢的转动着脖颈，像是没有感觉到那刺骨的疼痛，男子固执的看向山洞外边。
翠绿色的野草在晚风的吹动下缓缓摆动着纤细的腰肢，那漆黑如墨的天空上边，满满的星光。
这是个很美好的夜晚呢，男子眼中有点失神。
刚才的梦境里，他也看到了这样的夜晚。那个他很熟悉却是第一次梦到模样的紫发男人，雪白狩衣，如缎长发，纸扇握于手中，黑色的扇骨衬得肌肤洁白如玉。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上，是轻浅而柔和温暖的微笑。
紫色的眼眸，波光滟潋。
“虎次郎，看，有流星。”
那一刻，他想要拥抱他，却僵立了一动不动。
他，鬼蜘蛛，原来竟是叫做虎次郎吗？
这个男人，是，藤原佐为，大人……吗？
这个男人，是他曾经，追逐一生拼尽力气依旧无法触及到，这一世，让我怨恨了半辈子的，藤原佐为吗。
这个男人，是，他最最珍视，的，爱人？
那他的怨恨，算什么……算什么？！
他只会和他一人下棋，那个日渐成熟的心里并不是不希望能有更多对局，不是不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创出他的一番天地，而是因为，只要能和他对局，便是，无限满足。
那禁忌的情感，曾经作为虎次郎的他说不出，曾经作为秀策的他不会提，他只是珍藏着每次每次的相处，把点滴留在心里，每每都小心的翻看着。当那个男子像个孩子似的为了一步棋而欢呼雀跃，他总会安然地看着，笑容浅淡。
似乎，就得到了最大的欢愉。
颓然的闭了眼睛，男子被丑陋的绷带挡住的脸，看不到表情。
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心，比起身体上更加难过的，彻骨的，寒冷。
曾经的少年，意气风发，温润如玉。
曾经的男子，俊美无双，清浅如莲。
曾经的他们，只有彼此。
那么，遥远的曾经，却是，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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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犬夜叉住在这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傻傻的样子可爱非常。
“是啊。”强忍住揉对方的欲望，很淡定的回答。
点着下巴，蹲在树上的佐为眨巴着眼睛看坐在自己身边，正闭目养神的奈落：“可是，犬夜叉……不是不太喜欢和人类住在一起吗？”不知道为什么，佐为一直把犬夜叉护得很好，自然是没有人欺负他，甚至，犬夜叉都甚少见到人类。但是，犬夜叉似乎还是对人类异常的厌恶。
要知道，这孩子的身体里可是还流着一半是人类的血液呢。
奈落自然不会告诉佐为，犬夜叉为了采购食材经常会乔装去人类村子，见识过小商贩们的矫情以及奈落的不良引导，犬夜叉对人类能有什么好印象才怪。睁开眼睛，血色的眼眸中透着种迷人的慵懒：“这不是挺好的吗，你不是一直希望他不排斥人类吗？”
佐为鼓着包子脸：“那是，我原来认为我是个人类。”被奈落调|教很好的佐为，假如不是因为自己不要被讨厌他才懒得理。
“你觉得，就我们这样的情形，还算是人吗？”奈落勾勾嘴角，随手摘走了佐为头发上的一片绿叶。
佐为想了想：“是哦。那，一半是人，一半……算是妖怪吧，那就应该叫……”
斜睨一眼，奈落这次很快速而坚定的捏上了佐为的脸颊，阻止了佐为快要出口的话：“不许说那个词。”
“呜呜……黄搜（放手）……”小爪子挥出来，被奈落很灵巧的躲开。
轻笑着放开佐为，趁着还没炸毛，一把揽进怀里。“呵呵。”低头看着佐为鼓着脸瞪自己的样子，奈落低头抵上了佐为的额头，将对方要偷袭得手握在掌心。
“你就知道欺负我！”不甘心的大叫，有感觉像是撒娇一样，佐为瘪着嘴巴不说话了。
奈落啄了一下佐为的嘴角，之后，轻轻呢喃。轻缓的耳语，在佐为耳边响起。
“佐为，我能拥有你，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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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少女和少年坐在草坪上，让人惊讶的是，一身巫女服饰的她身边的，是一个一看就不是人类的俊美少年。
“犬夜叉，我回去了。”身着白衣红裙的美丽少女红着脸颊，脸上羞涩的表情让这本就清丽的少女更添了几分美好。
红衣少年挠挠头，银发中雪白的耳朵动了动，笑的很阳光，有些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啊，桔梗明天还来吧？我……我们去游湖好不好？”说着说着，年轻的脸上也有些淡淡的红，错开眼睛似乎是害怕少女拒绝，却还是用眼角打量少女的反应。
少女勾起嘴唇，起身，背上了弓箭的她恢复了平时清冷凌厉的气质，但脸上淡淡的微笑明显柔化了她的尖利：“好啊。明天，约定了。”
“恩！约定了！”听到少女答应的少年，很开心的眯起了眼睛，整个人又灿烂了几分，这个开朗的样子让少女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目送少女翩然离去，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少年的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才慢慢淡去。换上的，是奇异的复杂。
但最后，一切归于平静无波。
他们，是相同的人。
桔梗游走于她的两个身份之间，巫女和女人。她肩负着的是不同于常人的任务，守护四魂之玉，而为此而献祭出的，是她的青春，她的人生，她的幸福，她作为女人本应该拥有的一切一切。
而他，是半妖，介于人类和妖怪的半妖。他不被任何种族所接受，离开了那个温柔男子的庇护的几年，他充分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半妖，为什么，我是半妖呢？
他们都是有着奇特而沉重过往的个体，他们的相遇，似乎是上天注定一般。他们同样想要挣脱现在的束缚，他们同样有着渴望幸福快乐的心。他们是那样的相似，相似的孤单，相似的悲伤。
犬夜叉低了头，金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也许，没有遇上那个人，我会爱上你的吧？
但是，从我们相遇，到相识，到现在的“相爱”，都是我一手策划。桔梗，我很抱歉利用了你，但是，我需要四魂之玉，我需要那个东西救我的爱人。
那个，即使现在变得丑陋肮脏却还是难掩清雅气质的男子，那个，即使只能圈在山洞中却还是有着渴望自由的晶亮眼睛的男子。
桔梗你是纯白的，而我不是。
我们从没有开始，所以，不会有结束。
桔梗，我会向你赎我的罪，但是，我是一定要救他的。
无论如何。
闭闭眼睛，犬夜叉转身，缓步走向树林深处。
犬夜叉来到这棵大树底下的时候，其实是怀着一颗不抱希望的心的。
几年前，当那个有着娟秀容颜的男子来寻自己时，他看到了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睛，便知道了这个男子的身份。披着狒狒皮的奈落和犬夜叉约定，只要时机成熟，他会带着佐为来到这棵树下。没有等犬夜叉有什么回答，男子就转身离开，再没回头。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
犬夜叉基本上每天都会来到这棵树下，有时，一呆就是一天。
他在等着，那个会对自己温柔微笑的男人，还带着美丽的笑容回到他的身边。他已经被父亲母亲抛弃了，兄长不接受他，那个父亲所在的地方，也需要称为家的地方，他甚至都没有踏进过一步。
所以，他心中的家，是那个在深山中的小木屋，虽然简陋却很温暖。他心中的亲人，是会温柔的把他当做宝贝般呵护的佐为，和嘴上不饶人但是悉心照顾他的奈落。
也许只有犬夜叉自己知道，当他看到杀生丸抱着佐为离开的时候，那种天塌了一般的绝望感笼罩下的他，有多么压抑。
只有在这棵树底下呆着的时候，他才能得到一点安心。
而今天，当身着明亮的红色火鼠裘缓步走进树林的犬夜叉，越过了熟悉的羊肠小径，跨过了经过了无数遍的小溪，看到了最高的那棵樱花树。
当分开了茂密的灌木，犬夜叉抬起头，金色的眼眸准备接受又一次的失望，但是，紫发紫眸的男子站在树下，身后是一身黑色和服的俊美男人挑着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紫发男子伸出双手，依旧是莹白如玉的手掌，向他缓缓笑道：“犬夜叉，好久不见啊。”
“怎么了，小鬼？才几年不见就不认识了？”见犬夜叉钉在原地一般的没有反应，奈落勾勾嘴角，黑色的发丝微动，似乎是讽刺的话却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那挑起的尾音和熟悉的魅惑语调让犬夜叉终于回神。
伴随而来的，是两道晶莹的泪光。
随手抹掉，泪水却却止都止不住似的。
银发的少年像是孩子一样跑过去，闭着眼睛一头撞进了向他伸出手的佐为怀里，要不是奈落在后边扶着佐为，他非让这个小家伙撞趴下。
收拢了手臂，紧紧环住了怀里的少年。
佐为对这个孩子是有着歉疚的。
他还记得，那是，一树带着棋子棋盘来找他的时候，他说，他不认识叫犬夜叉的人。
那时候，这孩子怕是根本没有离去吧。
要不是这句话伤了这个孩子的心，这孩子怎么会连见都没有见自己就跑掉了呢。
感觉到肩膀一阵湿润，佐为轻轻抚摸着犬夜叉的银色长发，就像小时候哄这个孩子入睡的时候一样，语气轻柔温暖，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眼泪渐收的少年没有抬起头，只是环着佐为的手臂又紧了一点。奈落瞥了一眼，皱了一下眉头却什么都没说，冷哼一声，偏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佐为拍拍犬夜叉的后背：“乖，犬夜叉这几年有没有乖乖的？”
“……我不是小孩子。”抬起头，看着佐为，嘟囔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别扭。金色的眼眸瞪着佐为，眼圈还有点红，水水的眼睛让佐为心里猛的一软。犬夜叉感觉到了奈落那里发出来的冷空气，撇撇嘴，带着点不情愿的从佐为的怀里挣扎出来。退后几步，却是偏开了头，脸上有些红红的。
戚，居然哭了……犬夜叉心理自我唾弃着。
奈落很满意这小子的识时务，甩甩衣袖，上前一步，突然伸出手，黑紫色的瘴气迅速冲向犬夜叉。
犬夜叉下意识的跳开，看着奈落挑眉看他，意识到这是对自己的考验。少年非但没有惧意反倒有些跃跃欲试。伸出手，弯曲成爪状：“散魂铁爪！”
“呵呵。”看来，这小子没有放下对自己的锻炼呢。虽然不想承认，但奈落确实有点欣慰的感觉。没有丝毫想要放过犬夜叉的意思，足尖点地，快速移动到犬夜叉面前，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快速缠斗到一起。
佐为没什么阻止的意思，靠着树干微笑，看上去似乎很专注的看着两人的打闹。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佐为美人两眼放空，很明显在神游物外。
话说，一树跑回西国已经有两天了，不知道有没有把棋子拿出来呢？嘛，虽说再做一副也不是不可以，可奈落说这是考验。虽然不觉得这种考验有什么用，但是，奈落说是考验就考验吧。现在奈落也回来了，那以后，就可以两个人对局了吧？嘿嘿……
早就停止比试的两人，站在不远处，佐为傻傻的望天微笑的样子被他们收到眼底。
‘奈落，哥哥在想什么？’犬夜叉用眼神询问。
‘……除了围棋，还有什么能让他这样？’奈落一副恨恨的咬牙切齿。
‘你用了什么法子？兄长大人没有拦你们吗？’很明白佐为对于某种棋类运动的痴迷，犬夜叉转换了话题，还是一脸纯良的眨巴眨巴眼睛，但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还是泄露了这个少年的真实情绪。
奈落弯起嘴角，那眉眼里都带着点小得意：‘你觉得，我会给你的兄长大人阻拦我们的机会吗？’
犬夜叉恍然，然后笑，可爱非常。
而这期间，没有人试图去叫醒存在于幻想中的佐为。
只因为，带着傻傻笑意的男子，在他们看来，是那样的快乐，那样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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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喜欢上了……一个人类？！”
第一次听到奈落用那么大声音说话，佐为有些不适应的看了奈落一眼。奈落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皱着眉坐下来。眼睛盯着略显局促的犬夜叉，满眼的不赞同。
佐为倒是不管那么许多，他很欢喜自己看大的孩子有了喜欢的人，这不，佐为小包子就差全身冒小粉花了：“犬夜叉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恩……我是说，能不能和我说说？”
犬夜叉咧嘴笑开：“哥哥，那个人很好的。我是在游历的时候遇到他的。”对于是‘他’而不是‘她’，佐佐为和奈落显然有了心理准备，并不十分惊讶，只听犬夜叉继续说道，“他人很好，而且也很厉害。我和他一起呆了半年，我觉得，我很喜欢他。那个……他很漂亮的，我是说，他曾经很漂亮的，要是没有那次火灾……”挠挠头，犬夜叉似乎对自己喜欢的人的状态形容不来。
“等等。”奈落突然打断了犬夜叉的话，语气有点急切，“你说，大火？”
犬夜叉眨眨眼，点头：“是，他在那次大火里受了很重的伤。”
奈落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握着佐为的手紧了紧，但还是很迅速的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鬼蜘蛛。”也感觉出奈落有点不对劲，犬夜叉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回答。
“……”
佐为和奈落同时静默下来，对视一眼。
不同的是，作为眼中满是欢欣和担忧，而奈落眼里，就只有纠结，隐隐的还有点恨意和后悔。
“早知道，当初就杀掉那个小子以绝后患。”奈落恨恨地想着，任谁亲耳听到另一个自己正凄惨的半死不活并被未来最大的仇人盯上了，恐怕都没什么好心情。但他明白现在透露任何关于他和鬼蜘蛛关系的词汇都不合适，所以奈落选择静默。
佐为自动忽略了奈落眼中的意味，他很急切的问犬夜叉：“鬼蜘蛛？他现在怎么样了？大火……他伤的严不严重？”
“哥哥认识他吗？”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哥哥认识他就更好了，有哥哥帮忙他得救的几率又高了很多呢，而现在一心喜欢人家的犬夜叉压根没考虑佐为是不是和鬼蜘蛛有仇，“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不过，我找到一个方法能救他了。这个村子里面有巫女守护着一颗珠子，叫四魂之玉。那个东西蕴含的力量足以治好他。”
佐为紧抿着嘴唇听完，但到最后，并没有如犬夜叉一般的接着问下去，而是担忧的看向奈落。犬夜叉也看过去，看到的，是奈落周身萦绕着黑色怨念之气的恐怖样子。
“奈落？”伸出手，小包子扑在奈落腿上，而听到了奈落低沉而迅速的碎碎念。
“不是已经努力改变了吗是啊我是改变了犬夜叉这个小鬼但是他怎么不争气的喜欢上那个家伙这根本就脱离轨道了好不好还有为什么我还会和那个叫四魂之玉的东西搅和在一起……用佐为记忆里的一句话说这就是命运的齿轮开始旋转了吗什么跟什么……”
“……奈落……”犬夜叉弱弱的喊出口，却没有说下去。
奈落瞪了犬夜叉一眼：“什么？！”
“那个……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不想要救他啊？”犬夜叉磕磕巴巴的说完话，却用带着期盼的大眼睛看着奈落。佐为小包子也仰着头用类似的眼神看着奈落，眼睛那叫一个闪亮。
奈落挥手：“少用你那副装出来的崇拜样子看我。既然你想要救就去救，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恩！”
什么命运，什么未来，他奈落才不会怕。
眼神恢复了慵懒，而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佐为，奈落会放过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啊！放手！”
“给我亲一下，我们下盘盲棋。”
“……两盘。”
“好啊，听你的。”
犬夜叉默默回转了身体，望天，看地。啊，今天太阳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6 秀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