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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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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国,我是一个英雄。在吴国,我是一个马夫。
一个英雄放下刀兵可以做一个马夫,一个马夫背起草料还能当一个英雄吗?
吴王说,不能!越王说,能!
越王在说“能”的时候,把吴王早上排泄的粪便捏进口中品啄了一下,然后殷切道:大王泻物干滞,乃是骨蒸盗汗之兆,臣请大王保重金体。
这是一种偷生的手段。
在这个世上,偷生的人分为两类:其中一类因为怕死才偷生,另一类则因为不怕死才偷生。而越王,便属于后者。
他并不怕死,但为了更多越国的百姓们活着;为了越国不被从战图中戬灭;为了越国有昌兴雪耻之日,他必须偷生。
我不忍去看越王这种尝粪问疾的偷生手段,也惟有转身去牵马。那是一匹吴王的坐骑,绰号草上飞。草上飞天天由我喂得饱饱的,然后被吴王骑。草上飞虽然是吴王的坐骑,但它只听我的话。因为只有我骑着它时,它才愿意草上飞。而吴王骑的时候,它只草上走,有时比走还慢!
压迫者与施恩者在草上飞的眼中一清二楚。
但是,越王都可以臣服于吴王,而一匹畜牲却不愿委全于他,显然是在找死!
吴王便说,杀了它罢!
我说,大王杀不得,大王你想想,我们也只有骑着草上飞,才能为大王寻到更矫健的马啊?
吴王沉沉的说,是吗?那么好吧!限你三日之内,为我寻匹千里马回来。三日过后,若不见回还,拿勾践夫妇问罪。倘若三日后归还,而你却寻不回千里马,届时你与此顽畜一块纳命罢!
我说,谢大王。
勾践王苍衰的看看我,我迷茫的看看天。之后翻身上马,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