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医生，你老婆来看病了》一十二一

13、秋

　　邻市的冬天比山城的要冷很多，别墅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中间延伸出去一条无尽的公路。别墅周围的绿化很好，尽管是冬天却依旧是绿色成林。

　　季余端着一杯热茶站在窗户边，看着那条公路，今天是在他软禁在这里的第三天了，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很快一杯茶下肚，公路的尽头出现了一辆越野车，紧随其后的是一连串的车队。

　　周边负责安保的人很快反应过来想要去阻止，但是对方来势汹汹，很快那群打手就躺成一片。季余丝毫不觉得意外，他放下手上的杯子，然后朝着别墅的后门走去。

　　等那群人到别墅内部的时候，季余已经离开了，他们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忍不住破口大骂。

　　“老大，有后门。”

　　为首的那个快速带着人朝着后门走去，没想到后门刚被打开，他就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他立马大声呼唤“往后撤”。话音刚落，爆炸声传来，有些人躲避不及瞬间被炸开。

　　老鹰缓冲很久，因为爆炸的冲击波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没等两秒钟他就站起身朝着后门走去。季余从他的手上已经逃走两次了，事不过三。

　　其实季余并没有离开，他只是悄悄的绕到了前面，然后随机挑了一辆车子。等其他人听到车子的声音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老鹰反应很快来到前面，启动车子追上去，季余通过后视镜看到了一直穷追不舍的人。他直接踩死油门，一直朝着市区前进。后面的老鹰手机响了，是豹子打来的。

　　“给你三天的时间，抓住季余，不然你也不用回来了。”

　　电话挂断，老鹰气的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上，他泄愤的按在了喇叭上，声音响彻整个街道。前面的季余在一个红绿灯前猛打方向盘右转，后面的车子还在一直跟着。

　　两人就这样在市区内开始追逐，不过季余并没有进入市中心，而是带着老鹰来总警局面前晃悠了两圈后离开。最后他的车子在一处废弃的烂尾楼前停下，季余的手上什么都没有拿下了车。

　　老鹰先是在车子上观察一会，发现季余并没有武器后，他掏出了手枪下车对准了季余。

　　“怎么不跑了？”

　　季余耸了耸肩“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要带着你在警局附近转悠吗？”

　　老鹰回想着刚刚的场景，瞬间想到了季余的意图，他朝着季余走了两步，食指紧扣在扳机上“你是故意的，目的呢？”

　　面前的人没有给他回答，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周围很安静。后面就是小区，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想到了刚刚在车上呼唤的同伴，现在都消失了。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烂尾楼内出现了一群特警，老鹰慌了神。他下意识就想抓住季余做威胁，但季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就在老鹰要抓住他的手，季余反击夺过老鹰手中的枪并把他扣在了车的引擎盖上。

　　按照现在的身手，季余可能不是老鹰的对手，但是老鹰在刚刚的爆炸中受到了不小的内伤，自然是落了下风。很快大批特警上前把老鹰控制住，他恶狠狠的看着季余，恨不得现在就把季余给撕碎。

　　“季余，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算计了？要是当初你能有这个本事，恐怕陈年也不会死吧。”

　　走在后面的陈叔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来到了老鹰面前，看着那个杀死他儿子的男人。哪怕心里有再多的恨，他身为公职人员都不能动手。

　　老鹰还想说什么，季余打断了他接下来的猖狂“你说错了，这不是算计。是你太自以为是了，是你们大意了。或者说，是豹子放弃了你。”

　　他被特警压制着朝车子走去，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季余说的这句话，他被抛弃了是什么意思？很快他想到了最近豹子的举动，他收敛了很多，解散不少组织，甚至他知道，豹子在朝着缅北那边转移资产。

　　这一次任务，本该来的不是他，另一个人被派去执行别的任务还没回来他才接手的。不对，那个任务肯定结束了，因为豹子现在身边没有任何守卫是不可能的。

　　这一刻，老鹰明白了一切。他低着头笑了，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他被塞进车子里，看着玻璃外站着的季余，他知道自己败了。

　　这一切都跟季余当初被救后说的一模一样“老鹰，你不会活很久的，下次再见面，我一定会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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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动进行的悄无声息，现场的特警迅速撤离，陈叔站在季余面前，沉重的脸色稍稍缓和。他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季余的肩膀，就跟当初送陈年去执行任务一样

　　“行动进度一切顺利，季余，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陈叔老了很多，以前他经常会开玩笑，说自己正值壮年，什么样的犯罪团伙到他这里都是投降。后来陈年子承父业，在警队里也很有名。直到陈年选择了那次任务，陈年并没有上天眷顾，他披着国旗回来了。

　　“陈叔，你放心，这次，一切都会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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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商场，今天比往常热闹很多，因为今晚有一场狂欢会，有很多小玩意供大家玩乐。圈子内听说了的都在拜托身边有权势带着他们进场。

　　邻市最大的酒吧门口停满了豪华车辆，周围的街道早就被人控制，就连警察都束手无措。路边限量版轿跑旁站着一个男人，他的左手夹着烟，上身是一件简单的皮夹克，下身一条修身的工装裤，脚下是一双马丁靴。整个人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帅气。

　　季余掸了掸手上的烟灰，不远处有一个胖子正朝着他走近，对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紧张。

　　“鼹鼠，你回来啦。”

　　“胖子，今晚过后，你准备回来吗？”

　　不断搓手的胖子怔愣，他不好意思的笑着摸了摸光滑的后脑勺，嘴边呼出来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季余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扔在一旁的垃圾桶内。

　　“不怕你笑话，前段时间，我老婆已经去世了。这次结束，我应该是回老家给我爸妈养老送终。”

　　冬夜的寒气与霓虹的温暖交织，在酒吧门口铺开一片迷离的光影。头顶雪花轻轻飘落，落在门前的彩色地砖上，随即被来往的人群踏成泥泞。酒吧的招牌在夜空中闪烁，仿佛一块磁铁，吸引着季余的目光。

　　他收回了目光，看向胖子，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他

　　“这张卡是陈叔那边给你的，是你应得的。今晚过后，一切都会结束了。胖子，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帮助啊。”

　　“哥，是你救了我老婆，还给我介绍了这么好的一个差事。”说到这里，胖子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早早就收到了警察那边给他发的消息，今晚他们会收网。

　　“哥，我在老家等你来找我喝酒。”

　　胖子的身子朝着酒吧内走去，季余没有去看那边，而是转身看向了三千米外的那座大桥旁边的建筑。那里有狙击手，陈叔也在那里。等自己进去后，他们会按照之前计划好的，一个小时后强攻进去。酒吧周围都被大批警力包围了，不仅有警察，还有武警甚至国际警察。

　　今晚过后，地下商场将不复存在。初雪逐渐变大，季余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双手合在一起放在了嘴边，他呼出了一口热气暖了暖身子。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右手腕的佛珠上，不知道方隐年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他。反正季余想方隐年了。他对自己无奈的笑笑后，迈开脚步朝着酒吧走去，顺便戴上了今晚狂欢的面具。

　　一股重金属音乐的浪潮从酒吧内涌出，节奏感强烈，震得人的心脏似乎也随之共鸣。服务生穿梭于人群之中，托盘上端着装满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杯中的酒液反射着霓虹的光芒，散发出诱惑的香气。不时有人经过，伸手招来服务生，点上一杯心仪已久的鸡尾酒，然后重新加入派对的漩涡。

　　进入酒吧的季余很快速的扫描了现场的布局，他不动声色朝着地下商场的入口靠近，时不时从服务生的手中拿过一杯鸡尾酒。稍稍抿了两口后放下，胖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看到季余后朝他招手。

　　“老板，这边。”

　　胖子边招手边跟门口的守卫打招呼“这是邻市的老板，跟我认识，他也接收到了邀请。”

　　走到跟前的季余把之前准备好的邀请函递给了保镖，在确认无误后进行了搜身，几乎没有放过任何细节。在一切都确定好之后，季余跟着胖子进入了地下商场。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季余的脚步变慢很多，呼吸变得急促。很快电梯到了，随着电梯门被打开，悠扬愉悦的钢琴声传来，映入眼帘的是数不清的女生，她们穿着暴露的衣服不断走动。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各种各样的男人，他们的眼里带着侵占，他们的笑容看起来很恶心。季余强忍住内心的不适，走出了电梯。

　　刚进入主会场，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欢迎大家来到狂欢派对，今晚大家畅所欲为。”

　　透过面具，季余很清楚的看到了站在高台上的豹子，他的怀里此刻正搂着一个女生，看起来还没成年。从女生的神情可以看出，她似乎不情愿。可季余没有忽略女生脖子上的那道锁链，可以说这条锁链每个女生身上都有。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他的神色恢复正常。之后他跟着胖子来到了卫生间，那里有胖子托人运进来的武器。

　　一个箱子被打开摊在地上，里面是季余最熟悉的热武器，似乎还夹杂着硝烟的味道。季余的血一下子热了起来，组装好武器后，他站起身来到门口。胖子已经离开，季余看了眼手表，距离行动还有半个小时不到。

　　【陈年，一切都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