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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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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铺洒满地,甚是明媚夺目,地上的青草似是生机勃勃的昂着头,衬托出花儿的娇艳。
隔着一道院墙的后边,只见念蝶仍旧穿着一身粗布衫,青丝被随意的绾起,她弯着腰干着手中的活计,比刚来时还要熟练。
瞧,不远处的假山旁,有两个刚入府的小丫鬟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像是在议论着什么。
念蝶本无意关心她们究竟说了什么,可无奈她们声音太大,一字不漏的全都听见了,“嗳,绿竹你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呀?如花。”名叫绿竹的丫鬟闻言摇摇头,满是不解的盯着她。
如花警惕的打量四周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同她说道,“殿下可是去了一月有余,我有个在跟前伺候的表哥捎来家信,这才得知。”
“殿下是为了那位素未谋面的侧妃,所以才耽搁了时辰。”
“好像是……叫宋什么的,家里世代行医,也不知道是祖上积什么德了,居然能被殿下直接封为侧妃,看那个红棠还怎么横的起来。”
绿竹附和她说道,“就是就是,明明她之前和我们一样也是府中的丫鬟,凭什么现在狗眼看人低。”
如花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反复确认过后,赶忙拉着她快步离开了。
不到半个时辰,念蝶在她们走后,锤了锤自己有些酸痛的腰,眸中闪烁着不明的光,沈怀宴新纳了个侧妃?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不简单,敛下眸中的情绪,最重要的是这位新侧妃不知是敌是友,希望她不会像那个红棠一样,是个蠢货。
奢求那最为廉价的东西。
沈怀宴不到三日有余便匆匆赶回府中,念蝶和一众下人站在一侧,静候不远处缓缓驶来的马车,见她如此识趣,管家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红棠急不可耐的凑上去,愤恨的盯着勾引殿下的狐媚子,眸子里蓄着泪水,委屈巴巴的凑上前去,“殿下您不在的这些时日,妾想您想的都难下咽,就期盼着您早日归来。”
说罢,她伸出手想要去挽住沈怀宴的胳膊,可惜并未如她所愿,沈怀宴条件反射的后退几步,冷若冰霜的眸子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扎痛着红棠的心,她泣不成声,想要回头再看一眼,却又怕得到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便急匆匆跑回府中去。
念蝶在人群中望着这一幕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红棠把沈怀宴看的太重了,当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甚至可以说是在她的认知里只要讨好沈怀宴她才不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荣华富贵,而沈怀宴给她的一点的小恩小惠,却足以她动心,从而奢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真可怜,被人耍的团团转都不知道。
“雅芸,孤扶着你下车。”沈怀宴一改刚才的冷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将她搀扶着。
而念蝶听到沈怀宴的话,怔了一瞬,想起那天听到的,她姓宋,名雅芸。
她敛下眸子,似是自嘲似的笑了笑,不像自己从踏入青楼的那一瞬间,本就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还有姓氏。
但念蝶却从未后悔过,她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后悔。
头顶上那抹清冷的声音彻底扰乱了她的思绪。
“不劳殿下费心,妾身没有那么娇贵。”宋雅芸毫无起伏的声音,彰显了她的态度,语气中夹杂着一抹疏离的情绪,但仅仅是对着沈怀宴一人。
念蝶同其他丫鬟一样低着头,想要偷偷的瞧上一眼,却压抑住了内心的想法,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
其他丫鬟和侍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会因此牵连到自己。
沈怀宴闻言抿着唇,对于她扫了自己的兴致并无任何不满,只因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被带回了府里。
宫里的人一早在门口候着他,瞧见沈怀宴回来了赶忙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娘娘她有要事找你。”
“孤知道了。”沈怀宴蹙着眉,面色似是透着不满,都已经这个时辰,母后为何要央着他进宫,尽管已经知晓母后的用意,自己不过是一时冲动,怎会传进母后的耳朵里。
他们可真该死。
沈怀宴阴鸷的眼睛暗了暗,吩咐下人把宋雅芸安排到离自己最近的院子,他匆匆梳洗完,忙不迭来到母后所居住的寝殿,朝她行了一礼,装聋作哑的说道,“母后唤儿臣所谓何事?”
皇后睨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母后。”沈怀宴忍受不了这沉默的氛围,仰起头来看着她,充满了不解,试图想要蒙混过去。
“闭嘴。”皇后厉声呵斥他道,语气中似是夹杂着一抹冷意,“沈怀宴,你可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儿臣没有错。”沈怀宴执拗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为自己辩解道,“分明是他们诓骗儿臣,说儿臣心心念念的人儿已经定下了婚约,儿臣不得已这才用了些手段,才能把她留下来。”
“混账东西。”皇后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巴掌在它的脸上,既心疼又无可奈何,“你可知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了其他人的耳中,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即便是母后也护不了你周全。”
“要不是你父皇有意护着你,这件事恐怕会闹的人尽皆知。”
“沈怀宴,本宫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儿臣知错。”沈怀宴干脆利落的认错,面色纠结的说道,“只是,雅芸她仍旧不待见儿臣,母后能否帮儿臣说几句好话?”
“滚。”皇后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她这个儿子从小都被她被惯坏了,想要什么,必定会得到手,不论是什么后果,谁都争不过他。
关于宋雅芸的传闻,皇后或多或少也是听过一些的,只不过却替她感到惋惜。
沈怀宴见母后没有拒绝,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在赌,赌她知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宋雅芸是他唯一的执念,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他回到府中时天色已晚,宋雅芸也早已经歇下,沈怀宴压抑的情绪得不到发泄,这才让管家去唤来念蝶。
他舍不得伤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至于念蝶不过是沈怀宴随时用来发泄的工具,在沈怀宴心中她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宋雅芸。
而念蝶自是清楚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所以乖乖的跟着管家来到沈怀宴的寝殿,承受他粗暴的怒火,白皙的肌肤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清晨,念蝶恨不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异常,如果有人问起,念蝶却也只是称她得了红疹,有传染的风险,为此不能见人。
而且念蝶这几日发现,只要是那位宋侧妃冷落了他,沈怀宴都会加倍的从自己身上讨回来。
另一边,红棠气急败坏的摔了茶盏,涂满胭脂的脸上尽是怒气,“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勾引殿下,怎么会被纳为侧妃?”
“她凭什么。”
“殿下自从回来的这些时日,都未曾踏入我这房门半步。”
“反倒是那贱人,好吃好喝的伺候,为此还勾引走了殿下的心。”
她怎么能不恨!!!
白絮缩了缩肩膀,遮掩住眸子里的轻蔑,结结巴巴的开口,还不忘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红棠姐,您可千万别生气,宋侧妃的受宠不过是一时的,再过一年左右,殿下会迎娶太子妃进门,到时候有她好果子吃的。”
“闭嘴。”红棠猩红着眼,她当然知道,多一个人殿下的心就会再分走一半,想到这,泪水不禁打湿了脸,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奴婢有个大胆的想法,红棠姐您愿不愿意试一试?”白絮暗道一声可惜,只不过情绪却未曾表露出来,循循善诱。
红棠缓缓吁出来一口气,道:“你有什么法子,不妨直说。”
白絮用眼神示意她凑近了说,以免被有心之人听见,红棠半信半疑的将耳朵伸了过去,听到她的言辞犹豫片刻,“这真的会有用吗?”
“红棠姐不妨试试。”白絮面不改色地说道,毕竟这可是殿下亲自交代过的,也就只有红棠这个傻子,相信殿下是对她动过心的。
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不过是用来牵制住念蝶的手段,当然,还要满足一下殿下他那微不足道的恶趣味。
“好。”红棠下定了决心,相信殿下他一定会对自己回心转意的。
白絮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原本破旧不堪的柴房俨然已经焕然一新,念蝶认真的除草,浇水施肥,这些对她而言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远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红棠扭扭捏捏的蹲在角落里,似是犹豫着她究竟该如何开口,却又下定不了决心,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想起自己当初挑事的态度,红棠此刻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来清醒清醒,可是她又真的不想失去殿下的宠爱,也不想被殿下遗忘在某个角落里。
“念……念蝶。”
她闻言抬起头,看见红棠纠结的模样,不禁有些讶异,“有事?”
“我想请你帮我。”红棠点头如蒜,急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之前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能原谅我吗?”
红棠紧张的,抬头望了她一眼。
念蝶歪着头,晶莹剔透的眸子里满是疑惑,“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她是你找过来的。”
“还有你曾经说过的那些,我到现在都仍旧记忆犹新。”
“我凭什么要去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念蝶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甚至可以称之为仇人。”
“你难道不想给那个宋侧妃一点颜色瞧瞧吗?”红棠梗着脖子说道,她从没想到自己还会有求人的一天,不得已只能又说道,“就凭她轻而易举的夺走了殿下的心。”
念蝶沉默片刻,轻笑了一声,这才说道,“那又如何?”
“他以后仍旧会有三妻四妾,且不说那些富家小姐的家世,光凭手段你争得过吗?”
对于这些红棠又岂会不知,可是她不甘心,只要牢牢抓住殿下,荣华富贵才不会离她而去,银子比她的命,更为重要。
她如今也只能听从白絮的话,去赌。
而念蝶不过是计划中的一个插曲,为的就是降低她的警惕心,踩着她往上爬。
只有这样,殿下才会回头看她一眼。
柳条随风扬起,瞧,不远处的树干底下似是藏匿着一抹身影,他绕有兴趣的盯着念蝶的背影,却转眼间又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我先告辞了……”红棠抿了抿唇,转身朝外面走去,她才不相信那个蠢货不会上套,自己都低三下四的乞求她的原谅,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等等。”念蝶思索片刻后,还是叫住了她,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