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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京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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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孙惟还有个表弟,叫孙逸,是孙惟升官后才来投奔的,在京城帮忙打理布庄生意。
牧言曦想起什么道:“先前我去布庄找事,孙惟不为所动,但我一动千霞楼他就气。”
陆栩也若有所思:“若他生来便有富裕生活,绝不可能如此爱财才是,可他爱财的话,为何又不顾布庄的死活?”
牧言曦记起幼时所听传闻:“或许传闻是真呢?他清贫过。”
陆栩细想证据,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也明白了:“他改过名籍!布庄不是他的,他有把柄在孙逸手里?”
孙惟能改千霞楼姑娘们的名籍自然是知晓如何去改,况且他为户部侍郎,行事更为便捷。
陆栩终于有了喜色,拉着牧言曦就要往外走:“咱们现在去找证据,快些治他的罪。”
牧言曦微微用力就将她带了回来:“今天还没喝药吧?先喝药,喝了再去。”
陆栩记得自己早些已经喝过了,只当他不知晓:“我喝过了。”
牧言曦已经让人去端药了:“你的和我的不一样,我这可是特意从宫里求来的,喝了好的快些。”
陆栩也信他,待人送来后也都喝下,将碗放好便又要往外走:“走吧,再不去天要黑了。”
牧言曦点点头,扭头就往回走。
陆栩不解:“你不去吗?”
牧言曦回头道:“你先上马车,我准备一下。”
陆栩虽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坐着等他,马车内空间不大,暖的也快些,渐渐的她有了困意,强撑片刻还是闭上了眼。
牧言曦见时间差不多了,掀起帘子果然见陆栩安静睡着,他上车坐好后将人轻轻扶好,让她靠着自己歇着。
马车缓行至陆府,他将陆栩小心抱起,送了回去。
做完后他又去了大理寺,将桌上的证据仔细整理一番,等理出头绪已经是后半夜,他策马至京郊。寻到一庄子时,吹灭手里的灯,翻墙进去,藏在暗处,心跳如擂。
天渐亮时,听屋内一老妇人唤下人,他心中了然,回城找陆栩。
陆栩还没醒,他便要了茶坐着等,冬月看向他还是有些不善。他望过去,冬月又会慌忙躲开,他觉着有趣,缓步绕到冬月身后,幽幽说道:“你原先不会是柳初诃那边的丫鬟吧?这么不待见我?”
冬月又被他吓的惊起:“这与你无关。”
牧言曦无奈摇头:“我是不想管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陆大人府上丫鬟如此不知礼数,恐怕又要参她几本了。”
冬月也不怕他:“你不要以为我真的傻,内宅的事朝廷可管不着,再说了,我把我们小姐照顾的很好。”
牧言曦继续试探,故作感慨:“这陆大人日夜操劳,那柳初诃怎么不来看看?”
“当然来看了,柳公子可是我们小姐的良配。”
见冬月坚定模样,他愈发觉得好笑:“那怎么陆大人同我说她没有心上人呢?”
冬月有些急了:“我们小姐是有些迟钝,等她反应过来自然就明白了。”
牧言曦语气不屑:“这十几年都没反应过来,估计就是不在意。”说着又看向冬月,“你这小丫头还不如趁现在说几句我的好话,到时候你们家陆大人选了我呢,我还能给你点好脸色。”
“你无耻!你说这话不知羞!”
牧言曦笑着摆了摆手:“好了不逗你了。”
陆栩出来见他在院里摆弄花草,也跟着蹲下:“你来我这里干嘛?”
他将手中污泥拍去,转头看着她说道:“找你查案子啊!”
陆栩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不小心睡着了,再同他讲话也有了歉意:“许是太累了。”
他背着手俯下身看着她道:“能睡着是好事,不然你聪明的脑瓜犯迷糊怎么办?”
陆栩有一瞬恍惚,瞳孔微颤,再去看他时心中已归于平静:“走吧。”
牧言曦跟着出去,说起昨晚的发现:“昨晚我发现孙惟曾去看望过京郊一位老妇人,那老妇人是孙逸的母亲,可他与孙逸关系并不好,这其中必有猫腻。”
陆栩问道:“晚上没睡吗?”
京郊一来一回也要不少时间,再加上他查线索需要些时间,除非马快,不然确实难歇。
牧言曦贴近笑道:“你关心我呀?”
陆栩不否认:“嗯。”
“睡了,我怎么可能不睡?”又说道,“今日若是能早些查清,我早点休息就好了。”
陆栩:“会的。”
两人到了地方,是个小丫头出来问其身份。
陆栩解释过后问她道:“这里住的可是位姓孙的老妇人。”
小丫头点头,“你怎么知道?”
陆栩来时便觉这地方熟悉,记起那夜见过的林瑶,她顿感不妙,又问道:“原先有没有一位姑娘侍奉老妇人,大约十七八岁。”
小丫头道:“不曾见过。
又问那老妇人,也道不知。
小丫头在一旁说道:“会不会是大人您记错了?这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伺候。”
陆栩:“你伺候多久了?”
她答道:“五年了。”
陆栩盯着她的脸瞧了瞧,抓起她的手看了一眼,厚茧明目:“你这五年,吃了不少苦。”
“大人……”说着,那丫头抽出短刀刺向她。
陆栩对她有防备,转身躲过。牧言曦打落她手中刀刃,将她按在一旁桌上。
孙老妇人被吓到,想要走,被陆栩拦下。
“告诉我林瑶在哪里,也能少些皮肉之苦。”
老妇人道:“欺负一个老者算什么本事?”
陆栩道:“孙惟是您的儿子吧?你说我把您带走,他会不会来救?”
“胡说些什……”老妇人话还没说完便被陆栩打晕。
她走到那丫头面前,拔下她头上的簪子对准她的心口:“不说便死。”
那丫头嘴硬,陆栩抬手便将簪子刺入她心上两寸:“还不说?”说着将发簪更进几分。
那丫头面色泛白,也终于开口:“林瑶被人带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
陆栩松开簪子,不禁想起钱垣之前教她的,在这人身上摸出了毒药,把药用帕子包好收了起来。
牧言曦也将人敲晕:“你怎么知道她是孙惟母亲的,孙惟母亲我们见过的呀?”
陆栩道:“你说这里住的是孙逸母亲,可布庄的账多是进了孙惟府上,我曾在这附近见过林瑶,能和千霞楼扯上关系自然是孙惟的人,方才那话出口,见这老妇人反应,想来是猜对了。”
陆栩让他直接将人送去刑部。
牧言曦好奇追问:“不审吗?”
陆栩道:“先送去,也好威胁孙惟。”
见到柳初诃后,陆栩托他看好两人:“若是因故患病,病的不重的话就叫她们熬着,年轻些的请个医师,年长的多给些衣物被褥。”
柳初诃也都记下,猜到她的意图,叮嘱了些:“见孙惟你带上牧言曦,我怕他气急动手。”
牧言曦闻言不满:“什么意思?我当然会跟着了。”
柳初诃扫了他一眼:“把嘴闭上。”
“你管我?”牧言曦绕着他嚷,“我就爱说,就喜欢烦你,怎么了?”
陆栩拉过他道:“这里不是右廷尉,让别人看到了会私下说你的。”
牧言曦倒是不怕别人说,可陆栩开口他自然会听:“阿栩你真好,时刻为我考虑。”
柳初诃见陆栩虽是拉着牧言曦衣袖,言语中也不曾松开,掩去心中苦涩:“你们早些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失陪了。”
方致约见柳初诃,提及洛自明一事,柳初诃道:“已经向陛下举荐了,陛下的意思是,待科考放榜后一并安排。”
几杯烈酒下喉,方致忽地想起陆栩:“这陆大人做官以后倒是同你疏远了,我听说,她本是要嫁给你的。”
柳初诃手上动作一顿,随即饮尽杯酒,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心中悲痛,他竟有些伤怀:“她自小就有自己的抉择,做官也好,疏远也罢,我都不该左右。”
方致不赞许他的话:“你是聪明人,你最该明白世间万物,愿意争,便能得到,那牧言曦天天缠着陆栩,你当真不怕陆栩动心?”
柳初诃承认自己也为此担忧:“我当然怕。”
方致不解:“那你便任其如此?”
他道:“阿栩不是物件,不该被争抢,我若合她心意,她自然会选我,牧言曦也只是顽劣了些,家世背景样样不输,我所能凭借的不过是过往情谊。”
他有时也会被牧言曦那样灿烂的人晃了眼,陆栩与自己相伴十多载,两人那样相似,被牧言曦夺了目光再正常不过。
方致也觉他这话有理:“牧言曦对陆栩确实不同。”他想起洛临序,眼中也带了落寞,“可这么多年相伴陆栩的人是你,她怎么能选别人呢?”
柳初诃摇了摇头:“感情这事本就复杂,氏族与朝政都是束缚,人没得选,心却能挣破万千,既如此,我倒是希望,她不被过往困住,由心而活。”
方致笑道:“你倒是大方,即使陆栩要为了牧言曦杀你也不恨吗?”
他道:“她不会,牧言曦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