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牌》古拉格

21、李警官

　　回学校下了公交车后，独自一人在附近街道漫步，秋季夜风带来一阵凉意，停下脚步，见一人鬼鬼祟祟上前，像宾馆附近发黄色小卡的。李警官四顾无人，想找我说话，还没开口。
　　“叔叔，真对不起，你女儿禁止我们沟通。”
　　“哦，是吗？”他非常尴尬，勉强咳嗽一声“就问一个问题好吗，今天□□光不在学校对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叔发现一个问题已经完了，咳嗽一下，表示尊重问下一个“那他母亲和他在一起？”
　　“是的。。。但等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这时一张张照片在脑海中闪过，我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你一直在跟踪偷拍黄子，明明知道这是违法的。难怪你女儿意见会那么大，这被抓住了还不告你扰民。”
　　“猎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跟踪猎物。”李警官注视着我，眼神一种庄严，他警校毕业宣誓时树立的正义信念
　　“我们借一步说话！”

　　我跟着他来到大学城美食一条街——附近黑咕隆咚的巷子，大叔身影湮没在黑暗，眼睛却炯炯有神
　　“实际上，调查事件确实给我惹了不少麻烦。有一次跟踪不小心暴露了，他用语言挑衅。。。结果我们打了一架，懂吗？那次事件后，黄子就转学了，他继父给安排了体育生全寄宿学校，在另一个市区。我自愿申请调到该区，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他继父来找局长，坚决要处分我，否则把民警打小孩监控录像发布网上，也不知他什么渠道搞来的。。。棠映秋过来求情，站在警务室门口，那女人知道我家庭困难，说愿意出20万赡养我母亲。
　　我愤怒质问她，20万不抵生命一分一毫！你妄想用它买断26条人命吗？！
　　黄建华从办公室里冲出来，揪住衣领威胁我，说你其实是一个古怪执拗的变态！全都是主观臆测！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我妻子、儿子是凶手，他们才是受害者。你个狗警察！有没有想过，受害者好不容易才忘记过去，开启新的人生！拿我儿子来说，成绩那么优秀的孩子，被逼到转体育学校，是因为你当着同学面骂他杀人犯！
　　局长跟出来，把我痛骂一顿，表示发生这么恶劣事情绝不姑息，一定严肃处理。我推开黄建华，看着面容安静女人，然后告诉所有人：就算有一天我为此脱下警服也没关系，正义锁链誓必捆住恶鬼，去地狱里忏悔吧。
　　棠映秋忽然对我笑了，说你性格很像我死去的丈夫。
　　黄建华脸扭曲了，当着所有人面警告，说一定要我付出代价，如果再被发现跟踪行径立马上人民法院起诉！你警察不用干了！”
　　李警官把手放在我肩头
　　“照片都是远距离拍摄，听不清谈话内容。我告诉过你远离□□光，但如果你依然坚持和他在一起，有一个请求，我、我须要一个线人。”
　　一个明确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在学校慷慨激昂告白，与吞药自杀的女孩
　　“大叔，这些事你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吗？还是有其他人。”
　　“有个叫白璟的姑娘主动来找我，是□□光前女友吧？我一样奉劝过她远离他，但一样没有用，不过她主动提出要担任线人的。”
　　黄子告白时抱住我，发誓他会保护我！回到起点，是什么样的危险能让他离开她？为什么离开说成是保护她？站在居民楼遗址，黄子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卫诚，我能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不代表我不爱你。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黄子是鬼牌中小鬼，母亲是鬼牌中大鬼！死神就在旁边，指的是大joker站在小joker身边，已经举起了杀戮镰刀。
　　交谈的时候，李警官手机响了好几下，忍耐到说完才接通，举手示意我保持安静“喂~啊~”
　　电话里清晰的传来李昭雪声音“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还‘啊’！”
　　“我。。。这个，那个，就是说。。。”他或许是一个好警察，但绝不是一个合格撒谎者。
　　“你人在哪儿？”单刀直入
　　紧接着，少女大声地埋怨“我给你发微信都不看，消息不回，那边等着要回复呢！”
　　“看了~看了~”笨拙划动手机页面，点开微信聊天记录，只见发来一串履历照片，大叔没头没脑地问“这什么，犯罪嫌疑人吗？”
　　“是相亲对象！你还记得徐院长么？哎呀，气死我算了。”
　　李警官一脸坦然，又十分不以为然“就说不合适，不见，这有什么。”
　　“我已经帮你答应了！爸爸，下班谈个恋爱不好吗？省得整天想有的没的。”
　　大叔脸上是显而易见慌乱，急忙把履历认真又看一遍“瞎掰扯什么，这么优秀女孩能看上你老爹，算求你好不好，推掉行吗？”
　　少女断然拒绝
　　“说不见就不见了？我怎么和人家交代，谁让你不接电话，活该！”说完立刻把电话挂了。
　　李警官叹息一声把手机收起来，看着我，他眼里只有案子“你能答应我吗？”
　　“什么？。。。哦，但我们现在有矛盾了。”
　　“你有我电话，想清楚随时联系我。”
　　大叔身影消失在黑暗巷子里。

　　我不想回学校，既然在美食街，不如找个安静的奶茶店坐坐。晚上学生们都出来逛街，四下人流旺盛、摩肩擦踵，新开一家“苏小姐的茶”装修十分雅致，门口挂着一串串灯珠，门口飘来浓郁果茶味。
　　我点了一杯茉莉奶绿，坐在树荫下藤椅上，边喝边思考问题。一群女孩有说有笑走过来，听见李昭雪非常夸张地说“嘘~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有喜欢的人哦。”
　　她阳光、漂亮、据传还是顶级学霸，总处于众星捧月位置。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留着土气发型显得十分卑微。
　　周围女生开始起哄，对八卦非常感兴趣，七嘴八舌问喜欢多久了？他对你印象如何？什么女为悦己者容，你以前都不打扮的。
　　“你喜欢的人该不会是（往这偷瞄，咬耳朵根），哇，他好帅！”
　　李昭雪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小声点好不好，我还没告白呢！”
　　“你这么美又这么的优秀，拒绝一切追求者。。。结果是有喜欢的人，早说啊。”旁边女生推了她一下。
　　“刚才，我还和喜欢的人打赌，他一定会输给我！”少女微微扬起下颌，挑衅般，刀锋光芒在眼中闪烁。
　　我没抬头，隐约有种不祥预感，对面那桌女生嬉笑着全部围上来，李昭雪冲我调皮一笑“晚上好，卫诚学长~想不想加入我们玩游戏呢？”
　　不知为何，他的叮嘱浮现在脑海——只有这个女孩，一定不能接近她！父母都是死在火海中的警察。。。本案唯一证人，正是我同事。。。李警官收养了我。。。
　　我抬起头看着她
　　黄子最深恶痛绝的女人
　　“你想玩什么？”
　　“我想，学长此刻有许许多多疑惑，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吧。但不准提问和本人有关的问题，如何？”
　　“成交。”
　　我和李昭雪开始石头、剪刀、布，第一局石头对剪刀，我赢了。心里最大疑问是：黄子为何那么讨厌李昭雪？想到李警官提出大鬼和小鬼双凶手，有一个构想可能成立！
　　“抱歉，是我赢了。
　　我想问你——当年那场案件的目击者，是不是还有人活着？”
　　周围女孩面面相觑，少女脸上掠过一丝意外，显然没预料我会提出这个问题。
　　“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耸耸肩，一副无奈模样“学长。。。你真很聪明，的确有目击者幸存。下面轮到我了，你输了可不要哭哦。”
　　新一轮石头、剪刀、布，局势逆转剪刀对石头，这次是我输了。李昭雪拂了一下头发，微笑着说“那么接下来我想问——黄子学长都和你说了什么！！”
　　一群女生哗然沸腾，居然还意外收获，还是三角恋爱！她们大概不知道黄子与我是恋人，群众纷纷表示好看、爱看。面对这种情况，我显然不能把原话说出来
　　“无可奉告。”
　　少女挑起眉梢“那好！就是说，你选择大冒险了？”
　　我心脏骤停一秒，结果她提出冒险内容是当15分钟男朋友，做一个护花使者送她回家门口。

　　“哒哒哒哒哒哒哒~”少女一路哼着歌，心情愉快，抬头看见一轮暗红色月亮，天空水墨般幽暗。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当然是有人打赌书给我了啊！”
　　“怎么？一正一负我们不是平手么。”
　　15分钟路程并不算长，还好她在校外的家没什么人，李昭雪一路挽着我手臂，路人不免侧目。相信这种故事第二天一定会飞速传开，但没关系，赌约内容可以解释。
　　我们在院子大门口停下，任务结束。
　　“你出来吧~”少女笑容在我看来，瞬间有一些恐怖“出来啊，黄儆光。”
　　黄子。。。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这样的，明明这只是一个误会。
　　“你输了！”
　　她拿出手机播放我答应当她男朋友的录音，随后李昭雪转身看着我“卫诚学长，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会是一场三个人的游戏吗？”
　　少女走过去，握住了黄子双手“愿赌服输！其实你心里明白赢不了我，却还孤注一掷。重复多少次都是相同结果，知道为什么吗？他，可以赢无数次，而我，只要赢一次就足够了。”
　　黄子紧皱眉毛，从他的表情流露出极大失望。明明警告过我，李昭雪是毒蛇一般女人，千万不要接近她！奶茶店里那句与喜欢的人打赌，可从没说过，她喜欢的人是我。
　　受害者爱上凶手，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么？作为情敌，现在那句话听起来尤为刺耳“我以为你不会来，我是说——假如你爱他。”
　　“我会分手。”黄子冷笑着看她，骨子里依旧透露着厌恶。对峙中，李昭雪亲切抚摸他头发“很好~要乖乖听话！”
　　她后退一步，像是松了口气“下次不要把赌注压在不可靠人身上。”
　　分手？一种恶寒感席卷全身。
　　他刚刚说分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段感情会以这种方式结束。黄儆光注视着李昭雪，露出一个冷酷微笑，他双手放在少女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