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异性封王（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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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节分明的手翻开紫檀木盒，就见里面盛着一个独山玉戒，巧合般的，竟也是雕琢成了桃花的模样，是微红的色泽，栩栩如生。
曲尽琅拿出桃花戒，恰在此时窗棂被风吹动，细碎的光投在了微微红的桃瓣上，就着这光，曲尽琅直接将桃花戒戴上了。
曲尽琅正要说话，关山月看了他一眼抢断赶人道：“行了，礼也回了，曲纵，你出来的时间太长了。”
见状，曲尽琅装模作样地执扇向关山月翩翩一礼，道：“多谢关小姐割爱，这枚戒指，曲纵很喜欢。”
“那么，关小姐，稍后见。”
这一稍后就到了笄礼正式开始。
丝竹声仍然不绝于耳，不同于旁人及笄礼的就位是主人迎接正宾，关山月的笄礼，是作为正宾的庆元长公主来迎接以主人身份参加笄礼的安武帝。
不同于寻常的客人落座后主人方就座，安武帝开礼道：“今日，是朕视若亲女的侄女山月行成人笄礼，朕今日只是山月的伯父，只是这场笄礼的主人，众位爱卿也不必拘谨。来，请山月入场。”
作为赞者的步溪月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而后关山月走出来，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
看见一袭素衣、不施粉黛，仍颜色秾艳却与平时大不相同的关山月，神态还是那个人，只是总觉得有些气质变了，好像没有那么张扬。
步溪月虽从受到关山月的邀请让她担任赞者起就勤加练习生怕出错，今日见了这样的关山月，为其梳头时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心绪，梳完头将梳子放在席子南边。
初加，加的是那羊脂白玉的发笄；
可一拜，关山月拜了两次，先面向牌位拜了先去的关从二位将军，才面向主位拜了安武帝。
众宾客不禁有些诧舌，虽说一拜拜的是养育之恩，可安武帝竟然能允了关山月先拜牌位再拜君王，想来关山月的圣眷属实是不一般。
殊不知关山月这一拜完全在所有人，包括安武帝意料之外，可是及笄的日子，关山月的父母又是为国捐躯的他的结义兄弟，关府连招待宾客的最低都是定北军中的四品将军。
关山月吃定了安武帝不会，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不论旁人心里作何想法，一拜，关山月目不斜视，拜的肃穆又虔诚。
二加，加的是那鸡血石的桃花枝。
这下，众宾客中都难免有了些私语声，在场的都是高官显贵，哪有不识货的，谁人能不知这样品质的鸡血石，像极了曲相家祖传的那块。
那可是不少人见过的，这桃枝的纹理光泽，有多相像自不必说。
曲尽琅的目光，自从关山月出来之后，就在她身上不曾挪动，折扇轻摇，温和柔煦的桃花眼中脉脉含情，雪雕玉琢一样的面上始终噙着淡淡的一抹笑。
任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对目光所随的女子有意。
众目睽睽之下，关山月更是毫不避讳地看向曲尽琅，虽然只有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可落在旁人眼里，见了关山月目光所动，又见了曲尽琅那样的目光，会如何想自不必多说。
一直关注着关山月的安武帝更是不必多说，目光在关山月和曲尽琅二人间逡巡。
对于多疑的安武帝，早在二人一同回京的时候就已经对二人的关系疑窦丛生。
这个自小被曲相这个老狐狸藏在江湖长大的独子和从小远赴边关满心满眼都是灭了北夷报仇的山月。
这两个风华绝代的年轻人，前十几载都让人摸不着深浅，一朝远边关离江湖入了这棋局，偏偏在这棋盘上举足轻重，足有牵一发就让棋盘动全身的能力。
到底是两个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是关山月和曲尽琅，还是定北军和曲家，如果是后者，一文一武又意欲何为？
安武帝已然对关山月和曲尽琅起了忌惮之心。
关山月借着行礼的瞬间遮挡，看了安武帝一眼，微微勾起了唇角。
不管那刚刚轻轻的一眼在观礼众人心里掀起了怎样的巨浪，关山月依然不疾不徐地继续着笄礼的流程。
二拜，拜正宾庆元长公主。这次庆元长公主没有红了眼，而是笑的分外明艳，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面上满满都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看着关山月的安武帝也是这样一幅神态。
三加、三拜、置醴、醮子……一步一步，关山月行的稳妥，直到字笄。
关山月缓缓走向西阶东面，离观礼众人又近了些许。
直到这时，有人看着关山月身上的礼裙发出了抽气声。众人不由细看，才发现，那殷红的大袖礼裙上绣的可不是什么为表尊荣，公主规制的凤鸟，而是与龙纹颇为相似的蟒纹！
在大安，蟒纹是只有王爷才可上身的纹样。
这关将军的笄礼是庆元长公主一手操办，四套礼裙都是内务府置办送来，必然是请示过圣意的，联想到关将军灭了北夷的封赏迟迟未下，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惊异的神色，难道说……
殷红的大袖蟒纹礼裙，烧蓝点翠的钗冠，亭亭玉立的少女，行动间礼裙上金线绣的蟒张牙舞爪，秾丽的颜色在殷红的庄严底色映衬下反显别样张扬，狭长的凤眼里纷繁复杂教人捉摸不透却又想窥探究竟。
庆元长公主起身下来，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酒甫。”
这个字是安武帝取的，只是借由庆元长公主之口宣之，单字一个“酒”。
关山月凤眸轻眨，这个酒，安武帝选这个字，真是耐人寻味。
观礼的宾客亦是各有猜测。是煮酒论英雄的酒，是杯酒释兵权的酒，还是鸿门宴的敬酒，是喜酒、闲酒，抑或是……丧酒？
关山月仍是不卑不亢，答：“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正宾甫一复位，关山月刚行至安武帝面前聆训，想着那见帝不跪的特权今日是否也管用时。
袁公公阴柔却嘹亮的一嗓子把众人都喊了回来：“圣旨到！”
在场众人纷纷都回神下跪，不由惊诧，难道说封赏真是是特意留着在关山月笄礼上宣布？
可一品大将军已封无可封，若是普通的赏赐又何需要等到今日？难道真是？
跪下的众人心思各异，女儿刚刚得罪了关山月的解家主更是面色略有发白，只是不知是否转念想到了身为皇后的妹妹和太子的侄儿，面上又恢复了镇定。
站着的关山月却是被安武帝亲自拦下不必下跪。
“今日是我们山月的大日子，可不许跟伯父跪来跪去，都是一家人。”安武帝拍了拍关山月的肩膀。
关山月低着头，垂下的眼睑教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淡淡应好谢恩后，就听安武帝让袁公公继续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夫褒有德，赏元功，古今通谊也。大将军酒边卫忠正，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其益封世袭定北王！”【1】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世袭的异性王，这代表了怎样的军功和圣眷不提，关山月的军功和关家满门忠烈，安武帝在权衡下给出了异性王这样的封赏，这是给关家满门的封赏，出人意料但在关山月意料之中。
在关山月意料之外的是竟然是个世袭的异性王爵，纵观前几代，异性王起兵造反的并不在少数，更遑论她手里还有三十万定北军。
可转念一想，她又明白了，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是作为利刃的首选，却未必好拿捏，世袭的王爵，能有几个人抵住王爵延续的诱惑，有了孩子有了牵挂，可就要好拿捏多了。
风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下一步，是不是就该给她相亲赐婚了。
关山月接旨谢恩，众人也得了安武帝的令起身。
身侧的安武帝拍着她的肩膀道：“关家为我大安戎马两代，山月，这是你应得的。”
又笑着状似和蔼说：“过了今日，我们山月也是个大姑娘了。要是有心仪的公子尽管来找皇伯父给你赐婚，亲眼看着你成家立业，朕也算是能给关将军一个交代了。”
听了这话，关山月抬眸意有所指道：“离陛下能给臣爹娘交代的日子想来不远了。”
此话一出，方才心思活络盘算着让自家模样生的好的小辈接近关山月的众人又不免看向关山月和曲尽琅二人。
关山月这么说，难道是有心仪之人，或是与曲相家的公子已然定情？
安武帝笑了几声转移话题道：“哈哈哈好！我们山月也长大了，可不要被外头那些空有一张面皮的男子给骗了，看上了谁只管让皇伯父给你把关。”
听着安武帝明显是意有所指的话，想到曲尽琅的脸，关山月不得不承认。
嗯，皮囊确实是生的不错。
关山月还未曾回话，就听清越和煦的一道声音响起：
“曲某心悦王爷已久，王爷先前借口未曾及笄拒了曲某，不知现如今，能否给在下一个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异性封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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