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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杀了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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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妹妹!
七月正是酷暑,十岁的姜泊宁正准备来生母宸妃这里取来荷花酥给自己贪嘴的胞弟姜尚锦吃。
姜泊宁走到门边正欲推门,便听到门内传来兄长对母妃问安,她定了定神想要离开,却鬼使神差地贴在门边想听听母妃与兄长的谈话。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生母宸妃同兄长姜尚钦计划道:“杀了你妹妹!为你铺路!中秋夜宴,毒药便放在她最爱的牛乳酪里,只有泊宁死了,嫁祸皇后,皇后才绝无翻身的可能!”
姜泊宁震惊之余即刻冷静下来。悄悄地靠在门边,屏住呼吸在偷听母妃的计划。
而门内的对话却让她遍体生寒。她的母亲宸妃,要在中秋对她下毒只为了扳倒皇后。为了彻底击溃皇后,她的母妃和兄长计划步骤如此熟练,心理早已经视她为弃子。计划已经熟练到兄长也需轻微中毒来避免父皇生疑,而她却彻底成为弃子。即使她明知母妃独爱权利,但是她根本想不到母亲在权利面前果断地选择杀害亲女。
而对她最好的兄长却默许了这件事情。这位看似愚蠢课业不精的兄长,有着和他们母妃一样的心狠。两个最亲的人背叛了她。弟弟不用死,兄长也只是轻微的中毒。只有她,身为女子就要在权利斗争中彻底的作为牺牲品。她既震惊又觉得这果然她母妃会做出的事情。而她,需要立刻冷静头脑,想办法活下去。
姜泊宁听到这里,立马脱下鞋子悄悄离开。她清楚的知道她需要制造时间想办法活下去并且不能让母妃起疑。荷花酥是拿不到了,弟弟那里也说不通。嬷嬷还是母妃的人。那么唯一的办法只有“意外”。是意外让她在来母妃寝宫的路上受阻。时间太短,不能让弟弟的嬷嬷告知母妃,让母妃生疑。她想到的最简单的办法只有失足落水。
她走到千鲤池边,等到太监路过,先扔下鞋子,大叫。随后趴在池边慢慢浸入水面佯装落水。
寝殿内,母妃和兄长过来看望。言语中看似对她十分的关心,其实满腹试探。果然,她早知道照顾弟弟的嬷嬷等不来她一定会去母妃那里问询。她太了解母妃的手笔了,只有装作失足落水才能不让母妃生疑。
但她九岁,第一次知道母亲从未真正的爱过她,会控制不住流下崩溃的眼泪。但是她是公主必须活下去,要硬着头皮演下去,同两个没有亲情的人虚与委蛇。
姜泊宁想到这里借此放声大哭抱住宸妃。”她的泪水是不甘心的,是控诉的。控诉权利顶端母女拔刀,父子拔刀。无人可信。泪水都非真心。
姜泊宁想到这里紧紧的抱住宸妃道:“母妃,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我怕再也见不到您了。母妃,好冷啊。”随后假装晕倒。
她在打消宸妃的疑虑,也在等来自一个母亲的不舍与怜爱,也在给自己希望。如果母妃有一丝丝不舍,哪怕一丝丝就好。
宸妃连胜大喊太医。太医立刻上前查看,回道:“娘娘,公主只是受了惊。休息几日变好。”
宸妃大怒,看了看照顾公主的几个丫鬟。随后道:“一人下去领二十板子,公主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
宸妃暼了一眼魏太医道:“听闻魏太医老来得女,女儿和本宫的泊宁同岁。以后带进宫来陪本宫的泊宁做个伴吧。公主吵着闹着要去今年的中秋宴,魏太医在中秋宴前务必确保公主痊愈。”
魏永康颤颤巍巍的跪下道:“回娘娘,公主是落水受惊,最多十几日变可痊愈。”
姜泊宁在床上听的清清楚楚。她甚至想笑。果然,她的母妃和预期的一样,心狠。到现在也没产生一丝动容。仍旧在谋划着如何按照计划的杀了她。如果说刚才只是心凉,现在才是真的整颗心彻底死透了,她甚至像笑。想不到,她一直以为憨厚的兄长背后竟和母后早已商量好送她归西。也对啊,宸妃,她的母亲,一个假装满心是皇帝的女人背后巴不得杀了皇帝,早日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她生出来的兄长怎么能不像她呢?这种算计,又蠢又坏,。太巧了,死的正正好好是一位公主。太巧了,皇后在中秋宴毒杀二皇子失败。太巧了,兄长轻微中毒。她该说母妃聪明呢还是母妃蠢呢?当年父皇毒杀太子,逼宫继位。一个经历过夺嫡的皇帝怎么可能看不清局势。就算把皇后打入冷宫,也是想借此收回镇远将军的兵权。父皇继位初期,战乱频发。他需要镇远将军,册封其妹为皇后。景国在镇远将军的带领下拿回被大齐占领的城池。同年,皇后诞下一子李尚钊,李尚钊被册立为太子。而此刻,景国已经在无战乱。如果她是父皇,第一步就是收权。下一任皇帝绝不可能是太子。李尚钊就算没人陷害,父皇也会下手。母妃这步棋,蠢得让人想笑。这一步棋,母亲踏错,对以外祖为代表的世家势力形成警告。母亲走对,军权收归。这种办法,无论怎么走都利于父皇,怎么看怎么熟悉。怎么那么像帝王之术。
恐怕,母妃身边早有父皇的人了。
是谁呢?父皇又想保谁呢?
夏日的夜晚蝉鸣声十分吵闹。比蝉声更吵的姜泊宁的内心。从宸妃走后姜泊宁内心一直在盘算。
姜泊宁坐在桌前,指关节轻轻敲击桌面。母妃即使想杀她,一个公主的命运也是和她的母亲和兄长成为一体的。现在,她绝对不能挥刀对准这两位薄情的母子。她又该如何活下去?如何让兄长继位?母妃如何跳出去?母妃身边谁是父皇的人?
景国在太祖建国后期战乱纷飞,父皇好不容易平定战乱。但如今天下百姓似乎过得并不好,百姓仍旧食不果腹。父皇子嗣不多,母妃盛宠却只有三个孩子。二皇子姜尚钦 ,我,五皇子姜尚锦。哥哥的倚靠不正是母妃的兄长,我的舅父许丞相。
而皇后也只有一个太子姜尚钊和公主姜泊英。姜尚钊舅父乃是镇远将军。父皇因为皇后母族兵权已然与皇后离心。
太子自幼习读兵书,他身后是兵权。而父皇却格外重视不通诗词不懂兵法的兄长。
所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两个皇权最大的敌人抗衡。世家和兵权。父皇究竟属意剩下的谁?他在为谁做铺垫?
至于余下的两个皇子,三皇子姜尚锐容嫔所出,一个四皇子姜尚锻珍嫔之子。珍嫔母族低微。
姜尚锐,外祖是礼部尚书。比兄长小一岁,文章却次次出色。恐怕父皇早已属意他了。
所以父皇在给姜尚锐铺路吗?或者是姜尚锻?
母妃背后的势力是世家。皇后背后的势力是兵权。
在这种局势下想要母妃放弃杀了她陷害皇后的念头几乎不可能。权利之下,都能对亲女挥刀的人绝不可能手下留情。究竟该如何做才能活下来?
那便只有
换人!
中毒身亡的人只能是宸妃的幼子,我的亲弟弟姜尚锦。这把刀必须为那两个蠢货亲人铺路。至少现在,一个毫无力量的公主,便只能和他们一体。
母妃既然想让自己的孩子铺路,那就狠一点。让弟弟赴死,父亲便没有任何退路在世家抗衡下废除皇后,拿到兵权。
权利的斗争,活下去的只有聪明人。姜泊宁喝了一口桌上的茶,随后吐出轻笑,低喃:“母妃别怪我心狠,是你先要杀我的。一个母亲该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