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辈子，等我娶你》戚语不语

5、开始即结束（5）

　　沈野被白肆劝动了，他提前去了学校，调整好状态，开始努力学习。

　　某次在宿舍闲聊时，沈野问白肆怎么知道自己家在哪。白肆也说出了实情。

　　时间线来到白肆那天劝沈野的前四五个小时。

　　那天周末，白肆刚好有时间。他在别人那要了谢晃薄的□□号。等谢晃薄加他时，白肆单刀直入，说明了来意，并且打电话问谢晃薄沈野之前是什么样的。

　　谢晃薄说沈野从高一一开学后就趴桌睡觉，偶尔別校的人来打他，他都会打回去，对方挂的彩比他严重多了。听说那些找茬的人有个共同的老大，叫啥王磊，之前和沈野是从小的玩伴。

　　“这王磊啊，他爸家暴他妈，他妈受不了自杀离世了。他从小就有心理阴影。越长大后心理越不正常，他总觉得沈野的妈就是他妈。认为沈职把他妈妈抢走了……后来，沈职在王磊爸爸的带领下开始嗜酒好赌，也不上班，后面赌博没钱，会问沈野妈妈要，后者不给，他就直接打了……沈野妈妈很坚强，没选择极端的方式，她请律师，官司成功了，”

　　“但是吧，她想带沈野走的，只不过她的另一半不同意。沈妈走的那天，沈野没哭，只是望着他妈的背影好长时间……。王磊知道，就开始乱造谣，说沈职活该，竟出轨一个有夫之妇。他的朋友也不管，也就到处乱传。某次被沈野知道了，沈野就在厕所揍了他，揍得挺狠的……。”

　　白肆听完，道谢挂了电话，他把杂乱的关系一一理清。接着就在打腹稿，想想怎么打腹稿。

　　而远在天涯的谢晃薄有一件事却没说出来。那时候才开学不久，班里有个混子喜欢一位女生并想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人家不愿意，他就调动人际关系，让人校园暴凌她。自己再以一种英雄救美的形态出现。

　　那女生本来都信了，沈野从天而降，告诉真相。小混混恼羞成怒，嘴里骂个不停，还开了女生许多的黄腔。说什么女生是不是傍上有钱的金主了，看不起学生。还骂女生不自爱。女生还没说什么，沈野直接凶狠的上手。最后小混混也退学了。

　　这些事件后，没人敢惹他。他，也成了校霸般的存在。

　　“艹！蟹黄包那养不熟的儿子，什么事都跟你说。”沈野听完有点不爽的说。

　　白肆侧身躺着，闭眼：“沈野，我想了解你的过去，你的现在我在参与，希望你的未来也有我。”

　　似乎有什么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沈野张嘴想问，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睡觉。”

　　时间从忙碌的课业中快速流逝，让人毫无察觉，却也有痕迹。

　　高考前最后一节晚自习没有作业。耿李思让大家放松，并嘱咐高考注意事项。

　　是夜，沈野让他朋友帮忙买十八罐可乐。

　　他们偷偷摸摸来到厕所，沈野白肆谢晃薄再加上平时和沈野玩得好的朋友一共有十八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瓶可乐。

　　十八人围成圈，举起可乐相互撞在一块。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褐色液体洒在每个人的手臂上。

　　“庆贺高三即将结束。”

　　“希望能考个好成绩。”

　　……

　　有人庆祝终于可以脱离专属于高三生的苦海，有人许愿高考能超常发挥，有人在黑暗中默念着心上人的名字，希望能考上同一高中，也有人满眼是泪，舍不得这群朋友和暗恋三年的人。

　　三天结束，沈野考了个不错的成绩。

　　他激动拨打了白肆的电话，没人接。发消息，石沉大海。沈野有几个夜晚甚至来到白肆家，他本想敲门，却见屋内漆黑一片。

　　假期过了三四十天，沈野仍旧坚持不懈的打电话和发消息给白肆。

　　这天，他如往常般给白肆发消息，他回了，回的内容却让沈野皱起眉头。

　　白：别给我儿子发消息了，我送他去国外了。

　　y:阿姨你好，能让白肆和我打个电话吗？

　　对面沉默许久，才回应。

　　y:不行，我以后是绝对不会让你们俩再联系的。你们之间的关系令人恶心。

　　沈野刚想扣个问号，对方率先发了张图片。他放大瞅了几眼，是白肆的字迹，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白肆的日记本。

　　4.8 晴
　　啧，让沈野好好听课好难啊，就这么困吗？上辈子看来是睡死的。记得他之前挺怕人掐他腰的，下次试试。

　　4.29 阴

　　沈野不爱吃青椒，韭菜和葱。对牛肉和芒果过敏。可惜了，还想等他生日亲自做一个芒果蛋糕送给他，看来只能换口味了。

　　5.20 晴

　　感觉沈野就是花枝招展的花孔雀。午休我睡的好好的，他，他就把头枕在我脑袋上。啊啊啊！哪有这么搞的！

　　……

　　篇幅短的日记却又多，沈野一一看完，心里不是滋味。看来自己猜对了，白肆也喜欢自己的。可惜两个胆小鬼都没说出口，明明各自的喜欢已经很明显了，奈何对方都装聋作哑。

　　沈野上大学的时候，不像同龄人花钱花的大手大脚，他攒钱准备去国外，看看能不能遇见白肆。

　　四年一到，沈野在毕业的第二天等不及坐上飞机，离开这座城市。

　　俯视窗外犹如蚂蚁般小的建筑物，这几年就那么过去了，一切都在变。至亲的人少了两个，喜欢的人在异国。而他现在在去异国的路上。虽不知他在哪，但听他之前提了一嘴，他说他妈妈和他都挺喜欢法国的。

　　落地，沈野拎着行李箱，四周人们国籍各不相同。他先去兑换欧元去了。

　　随便找了一家小旅馆，沈野就这么住下了，他洗了个热水澡，在床上睡了一会，便开始下楼拿手机问路人有没有见到过白肆。

　　大部分人都敷衍看下照片，摇头。沈野不气馁，继续找。大半天过去了，没问到一点点有用的信息。

　　另一边的白肆才从戒同所出来，在里面呆了几年，受尽了折磨。他日渐消瘦，头发有几年没打理，长到了肩头。

　　白肆走进一幢别墅，白布和闫云雨都在。

　　白布眼底不耐的情绪很明显:“还喜欢同性吗？”

　　白肆咬唇，回想到戒同所内不断的电击和欺凌，他摇头。

　　闫云雨眼含泪水:“戒掉就好，戒掉就好。妈妈给你买了新手机，别和高中那些人联系了，特别是沈野，听到没？”

　　白肆听到那个名字愣了一下，他抿唇点点头。

　　白布见他一副哑巴模样，越发不耐烦，他没和闫云雨打招呼，直接走了。

　　白肆瞟了眼闫云雨要哭的样子，敷衍安慰她几句，拿着手机出去了。

　　来到理发店，白肆让理发师修修发型。

　　他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莫名挑眉。总感觉有点烦呢。

　　“麻烦把头发大部分染成浅蓝色，后脑勺下边到发尾染成米白色，麻烦了，谢谢。”白肆法语说的又快又发音清晰。

　　顶着两种颜色狼尾的白肆又走到一家眼镜店，换了副眼镜，先前的早已被那些人踩碎了。

　　白肆盯着卫生间里的自己思考。他一回家，闫云雨见他这打扮，吃了一惊。接着就夸了句帅气。

　　“我跟你说哦，我觉得那种染蓝色和米白色狼尾的男生好酷哦，我以后也要染。”

　　“非主流。你怎么不染绿的？”

　　“滚啊，我好不容易有一个梦想。”

　　过往的点滴潮水般袭来。白肆闭眼，手有点抖的拿起洗面奶。

　　白肆在家安静了几天，闫云雨也照常上班。所有人都以为他好了，不仅是性取向，还有抑郁症。

　　中午，管家端着午饭上来敲门，敲了半天没反应，管家道了声歉，叫看门人上来踹门。

　　管家看着房内，乱的不得了。衣服床单被子全都在地上，桌上的东西被主人一股脑挥下来，几乎都碎了。而罪魁祸首此刻躺在地上，在他旁边还有一板抗抑郁的艾司唑仑片，不过，那一板的药片全没了。看来是被他全吞了。

　　管家头疼叹气，拨打了自家女主人的手机号码，没人接。他又拨打了白布的电话。

　　电话隔了好久才接通。

　　“喂？怎么了？”

　　“先生，少爷他，额，吞药了。”

　　“行了，我知道了，打电话给她，让她赶紧回来。”

　　电话被挂断。管家揉眉，打电话给闫云雨。打了好几个才接通。

　　闫云雨才做完一场手术，歇息时发现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她拨打过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听到她的声音，仿佛见到了救星:“夫人，少爷他吞药了，你赶紧回来吧。”

　　闫云雨挂断电话，跟领导打了声招呼，赶紧回去。

　　“医生，他怎么样了？”闫云雨看着私家医生把工具一一收回问到。

　　医生望了眼床上躺着的孩子:“没事，幸好及时洗胃了。多注意下孩子的心里状况吧。他已经有了自杀念头，去看看心理医生。”

　　闫云雨泪眼婆娑点头，送走了私家医生，她预约了一家颇有名气心理医院的医生。

　　白肆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在车上。他头疼观察窗外。闫云雨等红绿灯发现白肆起来，不由抱怨起来。

　　“我是有多对不起你啊？对你对不好啊？你才这么想去死。你从小到大都是我拉扯你长大的，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吗？为什么每次都要给我找这么多麻烦？”

　　白肆不语，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闫云雨被他这态度气着了，她一边开车一边倒苦水说自己这些年过的多不容易，白布怎样怎样对她。

　　白肆却左耳进右耳出，这些话闫云雨天天说，都不带烦的。

　　到了目的地，白肆一下车，耳畔嗡嗡声不断，他眼前一黑，差点倒下来。白肆缓了片刻，提起速度朝闫云雨那走。

　　院内医生穿的中规中矩，她问了白肆妈妈一些问题，得到答案后，她蹙眉。

　　“家长先出去下吧，我独自和你家儿子谈些问题。”

　　等闫云雨关了门，医生摘下眼镜，按摩鼻梁:“说说你最近状况吧，白肆。你这心理，得好好谈谈。”

　　白肆不吭声，医生耐心等待。过了片刻，白肆才出声回答。

　　“就是最近失眠，耳鸣，手抖。然后特别不想动，也不想吃饭，哪怕特别饿也不想吃。对之前特别感兴趣的事现在也提不起兴趣。”

　　医生看了眼他手臂的伤疤:“目前的困扰是什么？对未来有什么期待吗？”

　　白肆打了个哈欠，问:“谈话保密吗？”

　　医生点头。

　　白肆无意识摸摸耳朵:“我喜欢一个人，和我同个性别。我妈很反感。对未来吗？随便吧，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谈话内容结束，医生在噼里啪啦打字。她对闫云雨说:“不要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还有就是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喜欢什么人也是他自己决定的……他现在这个躯体化有点严重。你多加注意。”

　　闫云雨点头如捣蒜。

　　到家已是晚上。晚饭是闫云雨亲自下厨，她炒了几个菜都是白肆爱吃的。

　　白肆盯着昔日爱吃的菜，尝试吃了几口。还行，没有反胃。

　　闫云雨多夹了几筷子生菜给白肆。白肆扒了几口饭也让她吃。闫云雨看了眼手机摇头。

　　“不了，医院有事，”闫云雨手拿外套，朝儿子挥手，“走了。碗放那，叫佣人来洗。”

　　白肆吃得慢条斯理，他头也不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吃撑了的白肆直接倒在床上，他拿起手机如平常一样搜沈野微信号。

　　他换头像了，是只蓝蝴蝶。

　　白肆他望着沈野的微信，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狠下心关闭手机。

　　他闭眼，回想起他和沈野初识到熟识的点滴。越想越难受。白肆叹气，脑海中有股挥之不去的想法。

　　既然他们现实已经相遇不到，为什么不在另一个时空重新开始呢？说不定还在一起。

　　说干就干，白肆打开电脑，下载了某茄软件，开始了写作生涯。越写越起劲，灵感一股脑涌出来，想不写都难。

　　他写了几千字后，打算休息一会。

　　白肆随意刷着某博软件，发现热搜第一竟和自己的老爹有关。

　　#惊！雅布公司老板竟和员工有一腿。#

　　白肆点进去，浏览完，整张脸都扭曲了。

　　难怪白布总是不回家，连除夕都不回来。小时候他天天努力学习，想要他的表扬，一次，一次都没有！

　　白肆冷笑，他是能接受，就是不知道他的妈妈能不能承受住了。距他所看所知，闫云雨很喜欢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