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光与影》二X四京

13、闹别扭

　　金奕骋他们俩吃完午饭才回学校，金奕骋觉得修辞好像自从早上之后就变得怪怪的，可他说不出哪里怪。

　　金奕骋很不喜欢这种尴尬又别扭的氛围，他放轻声音哄道：“修辞，你怎么不说话？你还在生气？别气了，我错了，行不行？”

　　“学长，你想要的那种生活我会努力给你的，你再等我一段时间。”修辞握住金奕骋的手，诚恳地说。

　　“修辞，我不想偏离轨道，希望你能理解。”

　　金奕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哪种生活，他只是想走一条简单的路，过着普通的生活。

　　他从小就是一个没什么大志向的人，墨守成规地走着一条所有人都在走的路，他觉得这样很好，安全又不突兀。

　　所以，在选择人生伴侣这条路上，他也不想偏离原来的计划，去选择一个男性恋人，走上那条对他来说是独木桥的路。

　　修辞问：“学长，在你所谓的轨道里，你过得开心吗？其实，偶尔越轨，你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而不是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去过着日复一日的被规划好的生活。”

　　“我不需要什么证明，我只想平凡。普通的上学、结婚、生子，过完这一生。”金奕骋挣开他的手，转过身说，“修辞，我们还回到那个对彼此来说都安全的区域，可以吗？昨晚就让它过去吧！”

　　“学长，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修辞看着他问。

　　“对，这就是我的答案。”金奕骋把脖子里挂着的吊坠拿下来还给他，“修辞，希望你能遇到一个正确的人，而不是我这个不值得的人。”

　　“学长，我已经把我的心给你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修辞帮他戴上后，又看着他说，“学长，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这个东西足以弄死我，需要我告诉你方法吗？”

　　“修辞，我只是不想跟你在一起，但也并不想你有什么生命危险。”金奕骋把自己的想法又强调了一遍。

　　他也理解不了修辞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偏激的想法，在他看来就算做不成情侣，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给出去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不管是这个吊坠，还是我自己。”修辞说。

　　金奕骋第一次体会到万时月说的那句话，“他们都很极端。”

　　***
　　自从金奕骋跟修辞说完那些话之后，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修辞每天都跟在金奕骋身后，但是他很少再跟金奕骋说话。

　　“奕骋，你跟修辞是怎么回事？吵架了？”周之乐跟在身旁问。

　　金奕骋摇摇头，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人把关系搞得现在这样僵硬，他也想跟修辞重新做回朋友关系，就跟曾经那些追过他的人一样。

　　可修辞显然不想跟他聊，也不想跟他做朋友。

　　修辞就像是他的影子一样，时刻跟在不远处。不靠近、也不远离。这让金奕骋产生了强烈的无力感，但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打破现状。

　　“你们现在变成这样，那我们暑假还去他们家吗？”周之乐看了一眼坐在他们身后两排的人，又说，“要不，你们俩谈谈？现在大家都在传你们分手了。”

　　金奕骋烦躁又无力地辩解了一句：“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谈何分手？”

　　周之乐又问：“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也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毕竟你还带他去了你家。不过，你们关系变差也是从那天开始的。是不是你父母不同意？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接受不了自己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金奕骋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周之乐夸张地看了看他，“哪接受不了？心理？身体？我看你适应良好啊！”

　　金奕骋说：“我不想变成少数人，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周之乐点点头，“奕骋，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以前跟你是一样的，可能是因为你还没有爱上修辞，还没有生出愿意为了某个人而改变自己的冲动。”

　　金奕骋感觉到修辞正在离开，他回头看了一眼，修辞果然不在原位了。

　　金奕骋反复想着那句话：为了某个人而改变自己的冲动？

　　改变是痛苦的，到底多大的幸福才能弥补这份由变化而带来的苦楚？

　　***
　　晚上，金奕骋正躺在宿舍里打游戏。

　　“奕骋，你跟修辞分手了？”室友突然惊呼了一声。

　　金奕骋无奈地说：“我们俩就是好朋友，没有分不分手这一说。”

　　“奕骋，你看到学校论坛了吗？有人在给修辞表白，特别大的阵仗。”

　　“什么表白？”金奕骋回头问，他很少关注学校里发生什么事情，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室友激动地说：“我把链接转给你，现在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事情了，太火了。”

　　金奕骋点进那个链接后发现给修辞表白的人是男生，也就是上一次过来跟金奕骋说如果不喜欢修辞，就不要吊着他的人。

　　修辞在这场告白里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静静地看着对方跟他说着“喜欢”“在一起”。

　　等对方说完之后，他才礼貌开口：“谢谢你的喜欢，但是很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个男生又问了句：“你说的男朋友是金奕骋吗？”

　　“对，我先走了。”修辞说完这句话后，直接转身走了。

　　金奕骋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明明他不是修辞的男朋友，明明他又一次拒绝了修辞。

　　为什么修辞还要这么说呢？

　　是不是就像他说的那样，给出的承诺，再也不会变了？

　　不一会，周之乐也把那个链接转给他了，并配了句：【修辞真的是厉害啊！明明还没把你追到手，就已经说得那么自信了。要不是我知道内情，我都以为你俩在一起了。】

　　金奕骋：【现在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俩在一起了？】

　　周之乐：【对，你俩都那么出名，很难不知道吧！这真算是爆炸性大新闻了，不过我看大家好像还是祝福的声音比较多。你放心，现在大家对同性情侣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金奕骋：【知道了，意思是现在我说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了呗！就认定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周之乐：【是的，修辞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潜在情敌打退了，高啊！】

　　金奕骋；【......】

　　金奕骋现在已经不想再问修辞为什么要这么说了，毕竟他能猜想到修辞会怎么说。他一定会说：学长，我喜欢你跟你没有关系，我有没有非要你跟我在一起。

　　金奕骋觉得自己在面对修辞的时候，好像特别无力。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修辞的固有想法。

　　金奕骋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碰到修辞的，他刚准备问问昨晚的事情，修辞转身就走了。

　　“修辞，你给我站住。”金奕骋喊了句。

　　修辞停在那，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学长，我今天还挺忙，要帮师父去开个会，我先走了。”

　　“修辞，你为什么要跟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我们明明没有在一起。”金奕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在看到修辞没什么表情的脸后，他更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修辞面无表情地问：“学长，我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了？影响你找女朋友了吗？”

　　“对，影响了，所以以后拜托你不要给我找事了。”金奕骋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修辞站在那看了好久，直到连金奕骋的背影都看不到的时候才离开。

　　回到宿舍之后，金奕骋才想起来自己是去图书馆看书的，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他还没开始复习。

　　金奕骋懒得再出门了，就准备在宿舍里看会书。翻开书后，他又开始跑神了。

　　金奕骋只想说，自从遇见修辞之后，就像是往自己平静的生活中投入了一颗石子，一切都开始变化了。

　　早知道在第一次见到修辞跟着自己的时候，就不上去搭话了，那么是不是就不会跟他认识了？

　　***
　　从那天遇见之后，一直到考试之前金奕骋都没有再遇见修辞。他以为修辞再也不会过来了，没想到刚考完试修辞就出现了。

　　修辞走到他身旁问：“学长，考完了是吧！明天能出发吗？”

　　“出发？干什么？”金奕骋不解地问。

　　“不是说好去支教吗？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收拾好东西，我们直接就走了。”

　　“哦！”金奕骋小声嘟囔着，“我还以为那天你生气之后，这件事就取消了呢。”

　　修辞笑着说：“学长，已经计划好的事情为什么要改变？”

　　金奕骋觉得他看自己好像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小孩，虽然自己比他还大了一岁。

　　修辞跟着金奕骋一起去了他宿舍，一路上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到宿舍之后，金奕骋看着身旁的人问：“周之乐不去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最近你没跟我说话，我还以为这件事取消了，他已经订好票，准备跟男朋友出去玩了。”

　　修辞摇摇头，“没什么影响，我就猜他不会去。”

　　“那你可真会猜，你回去吧！”金奕骋拿出行李箱，“我要收拾东西了，明天什么时候走？”

　　“学长，需要我帮你收拾吗？”修辞坐在他的椅子上，看着他问。

　　“不用，我自己可以来。”金奕骋不知道修辞那边是什么温度，就T恤、衬衫、外套各带了两件。

　　修辞在一旁看着金奕骋别别扭扭的样子，觉得他特别可爱，也就没有再管他，自然也没有跟他说这些衣服在他们家穿着都不合适。

　　等他收拾完之后，看到修辞还在，就问道：“怎么过去？我买票。”

　　“我已经买过了，先飞机，然后会有人过去接我们，你跟着就好。”

　　“知道了。”金奕骋觉得今天的修辞好像特别冷淡，一句话都不愿意跟自己多说。

　　金奕骋瞥了他一眼，随后躺到床上去了。

　　修辞看着他的背影，“学长，我先回去了，明天上午8点我过来接你。”

　　“不用，我找你汇合就好。”金奕骋翻个身，趴在床上面对着他。

　　修辞说：“明天师母送我们去机场，你别睡过头就行。”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