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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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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悄悄来临,枯槁的树木被风一吹,不再是沙沙的悦耳声而是那咔咔的呜鸣。靠近城郊的一片林子在白天的时候还好说,大太阳天上照着,多少还是会有些暖意,到了晚上却是不同了。阴冷冷的风吹得整片林子都在悲泣一般,干巴巴的树枝相互抽打着,脆生生的不知折断了多少枝干。林子边上是盘山道,在拐弯处停着一辆G55AMG。里面坐着一男一女,他们像是一对正在争吵的情侣,男人瞪着眼睛不停地说话,女人抹着泪也是说个不停。很快,男人似乎忍受不了女人的哭声,打开车门走出去,点燃一根香烟大口大口地吸着。
车里的女人哭得很厉害,不断地对着外面的男人叫喊着。男人更加烦躁,狠狠地踢了一脚车身,只听——咕咚一声,脚下的道路猛地一颤。男人惊讶地看着,心下疑惑自己这一脚还不会这么有力吧?
不等他想的过多,从林子里突然乍现白如闪电的光团,那光团极为耀眼,让车外的男人车里的女人都傻傻地看着它。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光团开始向盘山道移动过去,男人的眼睛瞪得浑圆,看着被化为粉末的枯树随风飘散。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恐惧来袭,疯了一般地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汽车没命地逃。
女人惊叫着,男人怒吼着,后面的光团越来越快,地面发出喀嘣喀嘣的声音成了碎石,护栏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成了麻花,在男人慌张地回头看去的一瞬,一张扭曲丑陋的脸从光团中挤出来,眨眼间撞上了车子的后挡风玻璃。
紧急刹车声很刺耳,女人的惊叫声更加刺耳。男人怒骂了一句,女人才安静下来。他与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后面,安静如初的四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个光脸也消失不见。车内,二人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男人想着不管怎样先离开再说的时候,他与她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胸口。
寒风瑟瑟的盘上道上,那辆G55AMG不停的剧烈颠簸着,从车底和车门甚至是车窗慢慢渗出鲜红的血。
翌日清晨,小区里的住户们纷纷离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位于最里面的那栋花园式洋房里祁宏才刚刚起床。他看着早已穿戴整齐的黑楚文已经准备出门上班,走过黏在他身后,懒懒地说:“今晚早点回来。”
“我下午就能回家,局里也没什么事。”
“你下了班给打我电话,一起去买点东西。”
回身搂过情人深吻一番,黑楚文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笑道:“乖乖等我电话。”
以为局里没什么事的黑楚文刚刚走进反黑组就被组长抓住,一句出现场,便让他苦了脸。在路上跟组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属于帮派“镇山帮”的地界出了命案,这一次和重案组一起查办,大家齐动员,谁也别想跑。
没办法了,黑楚文只好打着回头跟老狐狸要假期的主意跟在组长身边。
一个多小时后,一行十几个人到了案发现场。这时候,已经有鉴证组和法医组的人在工作,看到他们跑一线的人赶到,法医组的一个年轻人立刻跑了过来,脸色惨绿惨绿的,指着后面价值不菲的越野车,说:“我没见过那种尸体,老师说怎么解剖都成问题。你们先过去看看吧,看完了我们好收拾一下。”
闻言,组长皱了一下眉头,让几个新来的菜鸟靠边站,抓着黑楚文率先走过去。黑楚文纳闷地问:“组长,咱们的骨干在后面,你抓我干什么?”
“咱们组里就属你胆子大,我先拿你试验试验。”
哭笑不得间,黑楚文加快些脚步,第一个打开了车门。
啊,怎么说好呢?黑楚文在犹豫的时候已经听见组长干呕的声音了,他笑着拍拍他的背,安慰:“就是乱了点,没事。”
组长诧异地看着他,很难找出什么合适的字眼反驳他对尸体的定论。于是,组长很聪明地让他描述一下尸体,自己却转过身抽烟。
“看衣服应该是一男一女,脸是看不到了,这都混在一块了。凶手好像用某种东西把两个人挤在一起,造成尸体爆裂,骨头、血肉都分不清了。”
“说明白点。“组长随口说道。
“很难说清楚,你想像一下吧,把两个小桔子同时在手里捏爆是什么样子?”
呕!组长扔下烟扶着他的手臂险些吐出来。黑楚文也是出于好心,说:“就是俩死人你怕什么?不就是肠子肚子都缠一起了嘛,你看看,那女人的小臂还是完整的。”
组长抬头一看,他又说:“就是手指头上还插着一个眼珠子。”
当重案组长询问过报案人之后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反黑组长在路边大吐不止的摸样。他很鄙视地瞥了一眼,大模大样地走向越野车,还跟黑楚文开着玩笑:“你们头受不了了吧?”
“他早上没吃饭,有点晕车。”
“你就知道帮他遮丑,躲开,我看看。”
几秒钟过后,重案组长拍着黑楚文的肩头,语重心长:“黑子,够爷们!“说罢,他把围巾摘下来蒙住口鼻,一猫腰竟钻了进去。
黑楚文琢磨着,到底是重案组的人还是比自己头头有些分量。正想着呢,他无意间低头看到了路面,在成了碎石路的路面上他发现了丝丝的白气,好像是有生命一样的绕着车轮。紧跟着,他抓住重案组长的衣服硬生生把人扯了出来,不顾对方有些恼火的态度,便推开了他。
“你干什么?“重案组长叱问道。
“给我一分钟。”说着话的时候,他已经把手放在了被捏成一团的两具尸体上,释放灵力的手心感到一阵刺痛,体内属于琉璃瞳的灵力突然发起自我保护攻击,若不是他收的快,尸体连同这车都会化为一团火焰。
黑楚文心下骇然,不知道这是何方高手的做法,竟是如此狠戾!这点残余法力就让他感到一阵恶寒。没有退身出去,便联系到了付康林局长,可是对方始终没有接听电话,黑楚文估摸着那位老狐狸八成是在开会。
“黑子,你搞什么鬼?”吐完了反黑组张走过来,大有豁出去的架势站在车外。
听见自家组长的声音,黑楚文也知道耽搁不得了,背对着他们偷偷使用灵力将残余法力消灭干净,这才退了出来。笑眯眯地说:“我还以为是我朋友,抱歉抱歉。”
“这样你也能认出来?”
“所以说我是看错了。行了,你们继续,我到一边听候吩咐。”说完,他优哉游哉地走到一边,趁着众人不注意,翻身跳到护栏外面,跑进来林子里。
确定周遭无人,他脚下画出两仪太极,双手结印,默念咒语,很快便在搜索范围内感应到多个魂魄,但却没有他想要的。大白天那些魂魄自然是不敢出来,但这种战战兢兢的寒意是怎么回事?好像躲在阴暗处的魂魄们都被吓的够呛,也许是昨晚目睹了案发过程才会如此。收了灵力,黑楚文决定晚上再来。
回到了现场,看到七八个人正在把尸体弄出来,挂在女人手指间上眼珠子突然转动几圈,那个距离最近的法医哀叫几声,捂着脸跌倒在地上,喊着:“好热好热”
他心里一惊!难道说自己没有完全净化残余法力?这时候也来不及想借口了,跑过去一手握住了那女尸的手腕一手抓着小法医的头顶,一边净化,一边治愈。
手心传来刺痛,他发现刚刚被净化的法力竟然又回来了!这可怎么办?周围人太多,不能随便施法。
就在这时,反黑组长走过来,站在他身边压低声音问:“你到底在干什么?”不等这话音消失,坐在地上的小法医眨眨眼,说:“怎么回事?刚才我的脸火烧火燎的。”
看见小法医脸上还有点黑色,想来回到局里喝点热乎东西就能好,故此,黑楚文便放了手。转头看着组长的时候,偷偷地给尸体上下了一道禁制,这才恢复了那一贯的笑容,但这笑容却让周围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事,过来帮帮忙。”
反黑组长也没说什么,放着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等尸体被带走,大家开始忙着勘查现场其他地方的时候。组长悄悄走到黑楚文身边,问:“付局跟我提到过,办案的时候你,你要是有什么特殊要求可以直说。”
黑楚文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一,现在就让我走;二,别问我干什么去。”
组长黑了脸,气恼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黑楚文很快就追上了运尸车,他本想先给祁宏打个电话告诉他今晚有特别行动,没料到祁宏就在他们的警察局,原因是受人所托来报警的。
回到了警局,黑楚文见到祁宏的时候看到他身边还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祁宏介绍说老人是道上很有名望的前辈,因为女儿昨晚没有回家,过于担心才拜托祁宏一起过来报警。
黑楚文跟老人客套几句,拉着祁宏走到一边咬耳朵。他问:“这事还用报警?再说,他也不是你们三义会的人,怎么还找上你了?”
“上午我陪云海去探望他,这不就是赶上了嘛。这人情是云海送出去的,你当我愿意来?你想办法先给备案,其他的回头再说。”
看来也是要这样了,黑楚文点点头正要离开,祁宏却一把抓住他,紧张地问:“你去哪了?怎么眼睛里还有琉璃色?”
咦?黑楚文一愣,随即笑了出来:“刚才遇到点麻烦,灵力自己发起攻击,收的快了点,还没完全复原呢。”
“什么麻烦?”
“过一会跟你说。我先把那老头打发了。”
有黑楚文帮忙,手续很快就办完了。送老人离开的时候,黑楚文随口问了一句:“你最后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什么衣服?”
“白色的上衣,粉色裙子。”
“有什么特征码?”
“有,我女儿右手腕上又块红痣。”
红痣!脑海中闪现出那具女尸,插着眼珠子的手上也有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