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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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总拿这个是想让他把陵园的股份转让给你？”
“孟董一目百悟，今晚签字，我会出高于市场价两倍的价钱给你们。”
“贺总从不做亏钱买卖，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贺总，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孟永岩将合同甩到孟鑫脚边，“咱们开窗见明，有话直言。”
“爸，我不签。”
“你再说一遍你不什么？”
目不转睛盯着人把合同签好后，贺宴在心里舒了口气：“钱会在凌晨前打到你账户。接下来就说说另一件事吧。”
王恒随他音又拿出一份合同摆在孟永岩面前，孟永岩刚掀开一页便傻愣在原地，“你……你怎么会……”
“这个项目背后金主正是我家先生，您向银行申请的贷款和在民间借助的高利贷都是我们安排，先前与您竞争夺标的人同样也是。”
孟永岩闻言盯着白纸黑字的眼睛一眨不敢眨。这个项目是他小心又谨慎，确认无数次绝对没问题后，才……把能挤出来的身家全压到了这个项目中。
“你想要我手中有关新能源的技术对吧……”
贺宴发出满意笑容，“孟董眼明心透，贺某人佩服。”
“贺总拿一百多亿玩我？这些投入早已超过我手中技术的价值……”
“这个项目货真价实，您的位置早有人接替。”贺宴发出一声畅爽叹息，“新能源是风向标，孟董要把目光放长远些，拥有这些技术权限，未来可不止一百亿，我贺氏从不做亏本买卖。”
短短五分钟，孟永岩签了将近二十份合同，打拼多年的事业就在这五分钟结束。林温熙审查过后，方才向贺宴示意。
“孟董，有几件事还要跟您提个醒。贺氏资金有限，赔给您的钱可能得晚几天才能到账，而这期间你的银行贷款、民间借贷我可没本事管。哦，对了，你在这个项目暗地挪用、私吞的款项，会有律师登门。”贺宴说完把场子交给了林温熙。
“关于孟鑫囚禁侮辱以琛和您与您夫人身为知情人却选择瞒而不报，默认纵容一事，我会代他全权处理，孟董一家可要做好进牢的——”
“林温熙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以琛只是兄弟间的打闹。”
“孟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您不记得之前发给以琛威胁他的视频和短信吗？”林温熙冷笑斜视，“这个房间有摄像头和录音器啊。”
“你，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之前是他瞒着我，现在你以为我会再放过你？！你的牢狱之灾绝对跑不掉！”
“对了，”王恒细心添补，“孟董公司的财务也是我们安排的人，贵公子最近脾气不好学会了吸毒您知道吗？这些证据可都在我们手中。”
“你，你们……”孟永岩猛地站起身，贺宴走到他跟前，勾唇大笑：“孟董实相的话还是好好配合警方交代罪行吧。”
“你，我也能告你从一开始就……”
“王董以为我是酒囊饭袋？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两位律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人物，更何况我的项目本就货真价实，该走的流程我是一个没少，反倒是你心思不断，中饱私囊。”
“你……你竟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王董能活到这岁数，我觉得差不啦，也该去向他父母赔礼道歉。”
*
次日午时夏以琛才清醒，醒后便拉着顾匪石撕心裂肺的哭，贺宴看在眼里痛在心口。
就这样，他隔三差五会去林溪看一眼夏以琛，两人交谈正常却又陌生，夏以琛跟他说不了一会话，便想往顾匪石身后躲。
他受不了这种氛围，每次来不过五分钟便会仓皇离开，可却从未想过不再来。
时间不紧不慢，转眼已是十一月，也是夏以琛的生辰月。
贺宴不想多打扰，故意把这天行程塞得满当当。夏以琛已经和顾匪石在一起，这样的日子他是不该出现。可现实却狠狠跟他开了个玩笑。
与王恒奔到医院太平间时，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没了……
砰的一声巨响，太平间的门被人从里撞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夏以琛嘶吼的声音。
他推开门，看见夏以琛正把自己的羽绒服往已经离世的顾匪石身上套，然后又将人抱在怀中紧紧搂着。
刚刚发出声响的是林温熙，是夏以琛推的人。
见人还想上前阻止，他拉停林温熙步伐，说：“他这样你去了不行，我来吧。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不会用强。”
说完便往夏以琛身前走。
“很冰对吧，”贺宴用手拍着他后背，说出口的话满是窒息，“以琛，你这样他走得不放心。”
夏以琛不答，只是拥着顾匪石摇头。
观人咬紧牙齿不肯露声，贺宴直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捣碎一般闷痛。
“你哭出来别憋着。叔叔在呢，你温熙姐、恒哥都都在呢，不怕啊。”
“我不要你们……我只想要匪石哥……”
“可他已经回不来了。”
夏以琛被这话刺激，他突然松开环在顾匪石腰侧的手转而抓上已经僵硬的手臂摇晃，焦急哭闹地对着永远不会给他回应的人委屈哭诉道：“匪石哥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你会回来会回来……你别丢下我，我害怕啊，害怕，你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
你起来告诉他们你没事，你没死……你这样让我怎么活，怎么活啊……你是生我气吗，怨我今天没有跟你一起出门，怨我半路给你打电话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错了，我求求你回来……回来好吗……”
“以琛，你冷静点。”贺宴与林温熙瞧人已然失控，赶忙上前将其从顾匪石遗体前拽走。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分开我们，不要……我求求你了，我不要……”
“以琛！”贺宴强行将人控在自己怀中，“顾匪石已经死了！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你别这样……”
“你说慌！”夏以琛睁大血红双眸，眼中愤恨毫不掩饰，“他不会丢下我，不会！你为什么要咒他，为什么！他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说！？”
听完贺宴没压下火，此刻两人针尖对麦芒，他得发泄得让夏以琛认清现实。于是，他一手抓着夏以琛双手一手掐着他腰往顾匪石跟前走。
“你瞧瞧你说的人，他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他现在是个死人！夏以琛你清醒一点接受现实吧！”
“顾匪石要是活着，以他的性子他会放任你在这儿又哭又闹不理会吗？他会在你生日这天不回家不找你？他会躺在这个你又怕又忌讳的地方等你来看他？夏以琛，他死了，他身体都僵了你没发现吗？！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会让他走得不安心，不安息！”
听他说完，夏以琛崩溃大哭，身体再也撑不住地往地上摔。贺宴眼疾手快忙将人拉进怀中，柔声安抚说：“没事没事，叔叔在呢叔叔在，叔叔会一起陪着你。”
“贺叔叔……”夏以琛找回神识又像是没有，刚刚凶狠发恨的眼神瞬间变做哀求乞讨，他跪在地上拉着贺宴的手哀求着说，“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他啊……我不能没有他……救救他吧，求你了……”
“以琛。”贺宴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捧起夏以琛脸颊。两人目光对视，他看见这双眼睛全是绝望凄凉，“这件事叔叔有心无力，能救他的人已经尽力了。”
“是我，都是我的错。”夏以琛哽咽摇头，“我要是不给他打电话，他就不会下车……不会下车就不会跳进湖里救人……是我害得他，是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以琛，你别这样说，没人愿意他出这样的事。”
听着夏以琛一直将过错往身上揽，贺宴心痛如绞。
待他醒过神时，却看见夏以琛已经开始抽自己耳光。
“以琛！”贺宴吓得瞳孔颤惊，抓住手慌张说，“别这样。”
此时林温熙也跑过来制止。
“放开我，让我死，我该死啊。”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
夏以琛听不进去，一味挣脱想逃离。他的情绪起伏太大，身体难以承受。几人的压制让他气血奔涌，青筋暴起，喉咙因不停恳求、嚎啕大哭与央求已经传出血腥警告，可这熟悉腥甜却让他更觉兴奋。
他用尽全力，一双眼睛似是要从眼眶中迸出，“放开我！放——”
噗——鲜血突然涌出。
众人皆是大惊愣神，夏以琛趁人不防迅速从地上爬起，可是腿却在此时严重脱节，才踏出去几步便控制不住地向一旁跌去。
含满痛苦与绝望的双眸，就这样不愿不甘地合上。
夏以琛再次醒来时已是一个星期后的事，而顾匪石已被火化。
贺宴又惊又喜，自人吐血昏迷后，他便和林温溪搬来林溪和李济一起照看。顾泽需要处理顾匪石后事，有空也会前来守一守人。
怕刺激人，两人都选择不讲实情。
顾家长辈得知夏以琛清醒急忙前来探望安抚，一番问候结束已近晌午。
待人走后，贺宴端了碗白粥坐在床边问：“饿吗？叔叔喂你好不好。”
人答应得很干脆，乖乖听话张嘴。
下午，午睡过后夏以琛让林温熙带着去小区转转腿，贺宴不放心也跟在身后。回到家后，夏以琛反常地逗了会狗，然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
晚间，夏以琛胃口大好吃了不少。吃过饭后便早早洗漱躺床睡觉，林温熙一直守在他床边，直至听见呼吸变沉这才安心出了房间。
贺宴瞧人如此，大大松了口气。医生住宿被他安排在小区附近酒店，这几天他白天在二十一层，晚上回二十二层睡觉。今见夏以琛如此，他便跟王恒回别墅拿东西。
如果时间能倒流，贺宴哪怕累死也不会在当晚离开林溪离开夏以琛。
凌晨，就在他处理公司挤压的文件时，保镖忽然打来电话：“贺总，夏以琛跳湖了！”
啪地一声，手机坠了地。
*
半年后凌晨。
“以琛，以琛！”
贺宴突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与惊恐表情预示着梦的残酷。
急忙偏头，直到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夏以琛才舒了口气。
他下床坐在夏以琛旁边，拉过他的手不停揉捏。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决绝？我以为……我以为顾匪石死了，我和你就可以……就可以还像以前那样……墓园我已经为他买下了啊……”
整个房间除了各种医疗器械发出的声响外没人给出回应。
“算了，我错了……”他低头轻轻碰了一下夏以琛的手，说：“只要明天你能回来，我什么都接受……不爱我也接受。”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