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 生根》我是吕大王

116、傲娇

　　一成在洗完澡后便发现藤真又一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边擦着头发他边奇怪问道：“你今天又是怎么了？老看着我干什么？”

　　“日一卫……果然和我们的思想境界不太一样。”藤真啧啧嘴，抱着肩靠着枕头看着他。

　　“日一卫？什么意思？”一成在床边坐下，他不太能明白藤真到底在说什么。

　　“传说中的日本第一后卫嘛……果然是不同凡响。”藤真挑了挑眉毛。

　　一成皱眉看着藤真，他与自己同为后卫，认识也不少时日了，可从来没有这么恭维过自己，显然并不是在真心夸自己。

　　他也确实有些困惑，最近他总感到藤真似乎处处流露出对自己很不满的态度，但自问并没有得罪过他，于是他认真问道：“自从她回来以后，我总觉得你似乎对我很有些意见，能问一下是为什么吗？”

　　藤真一噎，朝他白了一眼，心道还似乎什么似乎，还有些意见，自己对他的意见可是非常非常大的了……

　　一成见他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朝自己斜着，半是不满半是挑衅的样子摇摇头劝说道：“你到底也是一个男孩子，就算长得美貌些，也最好不要这样傲娇，会叫人笑话的。”

　　“砰”藤真气得大力拍了一下床铺，把一成吓了一跳，只见他竖着眉毛气哼哼道：“我傲娇，到底是谁傲娇？！哪个傲娇的男人对自己女朋友撒谎，明明没有的事情编得有鼻子有眼，明明酒后呼呼大睡偏偏说自己真的酒后乱.性？你想表达什么？你受欢迎极了？你能干极了？！”

　　没有想到他突然提这件事情，一成愣了一下，说到底这件事情倒确实是自己的错，于是讪讪地陪了一个笑脸解释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我已经向她解释过了，当时我也是气极了一时口不择言才乱说的，但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些意思。而且我已经道过歉了……”

　　“哼……哪个是一时气愤口不择言，那后来呢，后来躲回秋田去就一直装糊涂，也不知道来电话解释一下是吧……怎么？你是打算等着我们小女给你去赔礼道歉？！”说起来他就生气，一成赌气回家后自己虽说告诉清子要靠他们自己想通，但自己心里却是急得不得了，就等着一成打来电话和小女解释，自己心里想了几十句好话要帮他劝说小女的，结果他倒好，彻底销声匿迹，把他设想的劝说之词全部憋在肚子里，一句都没有机会说出来。

　　“没有啊……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我不是装糊涂，那段时间我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反省自己，思考自己和她的关系，慢慢理解她的做法。不打电话来是怕她还在生气，隔着电话如果解释不清楚反而更加麻烦。其实，我是想自己想明白了就来找她解释的，但上周你又拦着不让我来，说怕我影响她学习的……”

　　“哦？！所以都是因我拦着你，怪我是吧？！”藤真瞪着眼睛看着他。

　　“我哪有说过怪你嘛……”一成语结，这个哥哥竟让他体会到了平常看别人哄女朋友的那种感觉，不，比女朋友还难哄，一时让他错乱又无助……

　　看一成快要懵圈的样子，藤真也不打算继续翻旧账了，摆了摆手：“再说说今天。什么叫做你支持她的决定！她很舍不得你，你希望她留下，她肯定会留下的！”

　　一成轻笑了一声：“这我知道啊……”

　　“你知道还这样说……”藤真伸手来探他额头：“没事儿吧你……”

　　一成往后让了让，推开他的手：“但我阻拦她的话，这对她不公平。说到底，这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不应该因为自己舍不得就去干扰她的决定，这样不好。”

　　藤真沉默了，他知道一成是真心为她好，刚刚也听见了一成与美惠的对话，他很为一成的大度和无私而感动，但是……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她心底里是对那个小女、对美惠阿姨是有愧疚的，我不希望她为了弥补或者感激而答应这件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成点点头：“刚刚去散步的时候，我已经和她聊过了，她确实有这样的顾虑，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是美惠阿姨的女儿才拒绝她，她生怕这样做对承担着自己母亲责任的美惠不公平。”

　　一成拍了拍自己的枕头，仰面躺下：“不过她是很聪明的女孩子，她告诉我既然决定留在这里，与那个女孩子交换一切，交换一生，那美惠便是她的母亲。母女之间应该也不必有这样的生疏和顾虑，她会想清楚愿意或者不愿意，并且和美惠解释清楚，互相谅解便好了。”

　　藤真抱膝坐着，没办法，既然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一致，那便这样吧。至于澳洲，至于美国，他的两个姐姐也喜欢留学生活，兴许会留在国外，但是对于他来说，哪里都比不上自己的故土。

　　“哎，你们是不是要春假开始前才毕业典礼？”藤真也躺下身来。

　　“嗯，和小女说了，她考完试便会来，陪我一起。”

　　“恭喜你。”

　　“恭喜什么？”

　　“有女朋友陪伴的毕业典礼很完美啊。”

　　“那个……那个……”

　　听一成有些支支吾吾，藤真有些诧异，这家伙向来坦荡，到底能有什么事让他如此扭捏，于是问道：“你想说什么？”

　　“那个……听小女说……你最爱的人是花型透？”

　　“……”藤真噌地坐起身来：“你给我滚！”

　　“不是我说的……”

　　“她以前还怀疑你和日一高两情相悦，你也能信？！”

　　“……”一成拍拍藤真手臂劝道：“你自己的妹妹……总是要忍一忍的……”

　　第二日仍是休息天，前一日藤真他们就约好继续打球，因为一成要赶中午的火车回去，因此吃完早饭大家就直奔球场去了。

　　小女并没有去，她依然想抓紧最后的时间好好复习一下，她昨日便已想好，她有信心进入尖子生那个班，也有信心靠自己进入想去的学校，既然决定留在这个世界，她便有依靠自己的力量争取未来的勇气和决心。

　　靖子见美惠坐在桌边呆呆地望着小女房间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问道：“要不要去看看小伙子们打球？”

　　“难道不会不方便嘛？”

　　“哪里会，我经常跑去看健司打球呢，路边有家咖啡店在二楼，坐在阳台上刚好能看见球场，还不会让他们发现。”

　　看着靖子朝自己眨眼，美惠有一瞬间的恍然，兴许是因为和孩子们呆在一起更久，比自己还年长许多的靖子竟然有种青春洋溢的孩子气，她有些羡慕地点点头：“一起去吧，我还没看过健司打球呢。”

　　两位妈妈在海边的咖啡馆阳台上坐下，靖子说得没错，这个视角看得非常清楚，但距离又很合适，那群专心打球的男孩子们根本不会注意到不远处正打量着他们的阿姨。

　　“那些孩子们都是已经有学校提前录取的？”美惠有些吃惊球场上竟然有这么多人，毕竟考试还没有结束，大部分学生都在最忙碌和紧张的时候。

　　“有一些是，还有些听健司说是二年级的，你知道的这些小伙子大多和我家那个一样，去学校就是为方便组队打球的，至于读书学习什么的都是顺带的……”靖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补充道：“哦，听说一成学习还成，比健司强不少，当然他打球也更加厉害一些，录取的学校那可比健司强多了。”

　　美惠看着球场轻笑，活力充沛的孩子们正在奔跑跳跃着，曾经她也是为了球场上的少年们欢呼雀跃的少女，时过境迁倒像是全然忘了。

　　“我有时真的很羡慕你，常常能这样看着孩子们，这样美好的画面我许久未见了。” 再次看到这曾经熟悉的画面，美惠竟有种感动。

　　“美好的画面肯定不止眼前这一种，其实我偶尔也会羡慕像你这样仍然奋斗在自己喜欢和擅长的领域里，每一分努力都是为了更好自己的事业女性。但是既然我选择了回归家庭，照顾孩子们，那他们便是我最值得珍惜的眼前美好。”靖子笑着望着美惠。

　　美惠没有说话，她明白是自己贪心了，明明靖子也是自己的师姐，也曾经是那样出类拔萃的，拥有眼前的平和美好是因为她选择放弃了其他的可能。而自己虽然当初是为了抚养年幼的女儿，被逼重新回到了职场，但十几年过去了，这条艰辛之路是为了女儿，但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她有些哽咽：“谢谢你，靖子。是我自私和贪心了。”

　　“傻瓜，爱自己和爱孩子是可以同时存在的，并不矛盾。你希望与她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还要看她的选择，有时候也许会需要在孩子的心愿和自己的完满间做出抉择。我知道这不容易，所以怎么选，还得你和小女自己商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