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维克多不绝望》Seiichi

37、谎言

　　不知不觉，日历翻过了十月，来到了寒冷的十一月份。

　　马克站在学校走廊上，对着自己的储物柜发呆，直到好友威廉拍上他的肩膀。

　　“还在为你朋友的事烦恼吗？”

　　马克合上储物柜柜门，看了眼威廉，又别过视线。

　　“差不多吧……”对方的声音十分沮丧，搞得威廉有些不习惯。

　　为了让马克振作起来，威廉提议明天一起去逛漫展。

　　“谢谢你，威廉，不过我得陪维克多。”

　　“维克多？你找到他了？”

　　“是啊。”

　　“那是好事啊！”

　　马克看上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兴高采烈，反倒更加低落了。

　　威廉挑了挑眉，“还是说，你其实更想陪安珀？”

　　安珀是马克的女朋友，两人才交往不到半个月，但据威廉了解，马克不是经常和安珀黏在一起，一点也不像热恋期的男生——还是说直男都这样？

　　马克摇了摇头，“这很复杂，威廉，我不能不管他。”

　　威廉斟酌着重新提议：“要不……你带上他，咱们一起去漫展——没人能拒绝漫展吧，我猜？”

　　马克想了一会，沉重叹出口气。威廉就当他答应了。

　　“还有安珀——”威廉拉长音调，悄悄观察马克的表情。

　　“你总不能一直冷落她吧？”

　　“我哪有！”马克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我只是比较倒霉，总是不能准时赴约。”

　　比如路上遇到几个想要大搞破坏的超级恶人。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出口，即使是对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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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克站在房门前，踌躇不定。他抬手想要敲门，又突然止住动作。当他正准备放下手时，房门被从里拉开。

　　维克多站在房间里，看到了门外举着一只手的马克。

　　马克越过他的肩膀，看到房间内整洁如初的布置。床边的一处位置下塌，看得出来那里曾久坐着一个人。

　　马克脑补了一下维克多在自己到来前一直坐在床边的情景，内心的不安再度扩大。

　　“抱歉让你久等了。”

　　维克多边说边转身合上门。马克赶紧后退给他让出空间。

　　“不——完全没有！”马克结巴道。

　　维克多什么也没有带，身上穿着一件能遮住手臂的宽松外套——那是很久之前曾系在马克头上的外套。

　　想到这一点，马克心中五味杂陈，直到维克多连续呼唤几声才回过神来。

　　他们一同走向楼梯。在经过浴室时，马克迅速瞥了眼已经修好的门板，又偷偷打量维克多的表情。

　　维克多平淡如常——自从出院之后他就一直这样，不表喜怒，令人感到难以接近，就像两人初次见面的模样。

　　家里只有他们两人，母亲黛比为了卖出朋友的房子在外工作，而父亲诺兰一如既往在外拯救世界。母亲已经将事情经过尽可能详细告知过他，可为何维克多会做出那样的事，他们都没有头绪。马克也不敢问，害怕触及维克多的痛处。

　　他们沉默走下楼梯，离开住宅，外面的道路旁正停着一辆汽车。威廉靠在车上，而安珀站在旁边冲他们招手。

　　自从他们出现后，威廉的眼睛瞬间黏在他身旁的维克多身上。马克对好友的这副表现再熟悉不过，可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调侃对方。

　　他向维克多介绍起安珀与威廉。安珀朝维克多轻轻点头，而威廉则僵硬伸出手来。

　　“呃……我是威廉，很高兴认识你！”威廉咧出笑容，拘谨地瞧着维克多。

　　维克多看着威廉伸过来的手，许久没有动作。马克刚想打个哈哈劝威廉赶紧上车，便看到维克多握住了好友的手。

　　“我是维克多。”维克多说。

　　在他们的手分开后，威廉的嘴抿成猫唇，脸颊泛着绯红，还在偷看心不在焉的维克多。见状马克赶紧劝他们上车，阻止好友过于明显的表现被更多人发现。

　　在维克多与安珀上车后，威廉贴到马克身旁小声又急切地说：“他跟你画的完全不一样！他好帅，身材也很棒！！”

　　“拜托不要做出太过火的事！”马克也压低声音劝他，“维克多最近心情很差，我不想让他烦恼！”

　　“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我可是个贴心小棉袄！”

　　自称“贴心小棉袄”的威廉在开车过程中谨言慎语，没怎么主动挑起话题，偶尔通过后视镜偷瞄副驾驶座上的维克多，而安珀则问了几句马克在外地做的志愿者工作。

　　“——你给我带的那块岩石我放在书桌上。它似乎有种奇异的能量，能让我平静。”

　　维克多突然动了动脑袋，侧脸看了眼后座的马克。时刻关注维克多状态的马克被他吓得磕绊起来：“是吗……挺好的，那块‘地球’岩石居然还有这种功效，真厉害……”

　　事实上，那是马克从火星上带回给安珀作纪念品的岩石——车里除了维克多，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超级英雄身份，所谓的志愿者工作也是马克编出来骗安珀的。

　　“你都没给我带礼物。”威廉短暂回头调侃他。

　　维克多扭头看回前方，依旧不发一语；而马克心虚地挪开视线，“……我忘了。”

　　三人就这么有的没的聊天，一路开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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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比领着一对夫妇参观房子，向他们介绍房子的布局。夫妇们对这栋房子赞不绝口，询问上任主人为何要卖掉它。

　　“全球防御局都是卑鄙小人，他们在所有事情上都撒了谎。他们知道凶手是谁，可他们并不在乎，也根本不关心我可怜的约瑟夫。”

　　好友奥丽嘉的话语回荡在脑海，黛比收回思绪，对两人说：“女主人有机会出国发展。”

　　“那不错。我想我们就买下它了。”

　　好友的房子被顺利卖出，可黛比却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中。

　　在奥丽嘉回到俄罗斯前，黛比曾问过对方一个问题。

　　“奥丽嘉，约瑟夫曾经欺骗过你吗？”

　　约瑟夫是奥丽嘉的丈夫，也是“全球护卫队”成员之一“赤速”，他同样死在了那一夜的屠杀中。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得到的回答。

　　“当然，所有超级英雄都会撒谎。”

　　奥丽嘉回国后，黛比曾用笔电搜索了曾经闯入家中的恶魔，为了不留下浏览记录，她还开启了隐私浏览模式。

　　她知道那位恶魔对外的名字，也通过名字搜索到了恶魔的相关讯息——来自地狱的恶魔侦探揭穿过无数隐藏于黑暗中的真相，没有一次例外。

　　那他曾对黛比暗示过的事实，十有八九是真的……

　　黛比摇头将脑海中不应产生的想法甩掉，调整状态送走两位夫妇。

　　她放下房产档案坐到奥丽嘉的沙发上，又不可控地想起不久前曾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悲剧。

　　失踪多日的维克多被诺兰救回来，出院后却在浴室里自杀……

　　维克多到底经历了什么；诺兰又是如何发现他的；还有奥丽嘉曾说过的话——全球防御局知道谁是凶手……

　　不可否认奥丽嘉在说气话，可万一真有这种可能性呢？

　　西塞尔曾提过的一件事如箭矢射入她的大脑：绑架维克多与谋杀护卫队的是同一名凶手。

　　黛比倒吸一口气，扶着额头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心中种下种子，并且以惊人的速度迅猛生长。

　　她到底还能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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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男人正驾驶着摩托车在道路上疾驰，背后没关稳的车箱不断飞出纸钞。仪表盘时速已经飙升到了峰值，指针在尽头处反复摇摆。男人不停朝身后张望，握住把手的手疯狂冒汗，又被风给吹干。

　　他的头顶传来急促的破空声，随后前方不远处瞬间降下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他吓得想要刹住车，可时速过快，车根本慢不下来。

　　身着制服的诺兰落在摩托车的正前方道路上，面无表情抬起手，下一秒，摩托车直接撞上了他的手，过快的冲击扬起了诺兰背后的红色披风，而诺兰依旧稳稳当当站在原地。

　　他仅靠一只手拦停了摩托车——

　　身下的摩托车轮胎在地上摩擦了几下，便缓慢停下，男人立刻高举双手，浑身抖得像筛子似的。

　　“我不跑了！放过我！我自首！！”

　　他颤抖着大声喊叫，而诺兰只是收回自己的手。

　　“这种小事理论上不归我管。”诺兰突然开口，冷眼看着对方。

　　“你应该自认倒霉，我现在心情很差。”

　　听到他的话，男人举着手滑下摩托车，甚至跪到了地上。

　　“求求你饶命，全能侠！我再也不敢了！我还有老婆和儿子要养——”

　　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握拳，诺兰俯视着这个渺小无力的人类，蓝色眼眸在眼眶中微微颤动。

　　几秒后，他迅速冲向天空，在地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甚至掀倒了摩托车压住求饶的男人。

　　诺兰急速飞行，肉眼在地上搜寻任何可供自己发泄怒火的对象。他很快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冲向地面掐住一个正在袭击民众、长着象鼻的外星人的脖子，又迅速返回天空。

　　他控制住手中的力度不至于立即掐死对方，然后带着对方飞到一片荒郊野岭，再度俯冲至地面。

　　诺兰贴近地面时仍保持加速飞行，将外星人的后脑勺按到地面急行数百米，身下迸发出的血液不断飞溅到他脸上。

　　最后，他悬停在了一片森林中，手里的一根脊髓都已被磨得只剩半截。

　　外星人的身躯血肉模糊，连几块肉都没剩下。诺兰身后留下了一地的拖行血痕，路上全是外星人原本的血肉。诺兰看着地上那根残缺的象鼻，举起沾染鲜血的双手。

　　这双手曾不停按在某人的胸腔上，试图拯救一条他根本不在乎、甚至理应唾弃的生命……

　　维特鲁姆人只会战死，绝不会自杀。

　　诺兰抬头望着翱翔了整整二十年的蔚蓝天空，千百年来接受的帝国教育与短暂岁月培养出的认知正在脑海中厮杀。当他想到自己的儿子很有可能也会变成维克多那样不伦不类的维特鲁姆人时，他的内心甚至短暂生出一丝绝不该拥有的欣慰。

　　诺兰捏碎手中的脊髓，再度冲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