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他有女装癖》酬川

15、第 15 章

　　秦煦发现，他和苏安沂相处的氛围，又变回原样了。

　　那种客气和礼貌，像一场了无痕迹的梦。

　　仅仅一天，甚至没有，只是半天而已。

　　秦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接受度极好。

　　说好听点，他记吃不记打，说难听点，他没心没肺。

　　小狗会去关注情绪变化，但非常直白，单线思维。

　　好了就是好了，坏了就是坏了。

　　谁都可以有不开心的时候，只要想通后开心就好了。

　　因此，秦煦又高高兴兴地和苏安沂继续一起玩，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安沂倒是准备好青年的再一次问询，打算就彼此暧昧时期的界限来个探索。

　　但秦煦什么都没问。

　　对方好像并太不在意他的变化，当然，准确点来说，是很有分寸感，似乎知道何时前进或者后退。

　　很多时候，苏安沂觉得青年在扮猪吃老虎，在装傻。

　　但试探几下，发现似乎并非如此……

　　“你要试试这个排骨吗？很好吃！”秦煦热情地夹起一块酸甜排骨，眼睛很亮，像灯光下的玻璃珠子。

　　苏安沂垂眸，把碗往前移了点：“好，谢谢。”

　　“不用谢。”秦煦美滋滋地看着苏安沂，满眼写着‘你快吃啊’。

　　苏安沂咬了一口，酸酸甜甜，他本人不嗜甜，对酸接受度一般，两者结合，称不上多好吃。

　　但看着青年的期待，他微笑说：“确实很好吃。”

　　秦煦满足了，又夹了几块给苏安沂。

　　苏安沂一边吃，一边开口：“最近工作怎么样？”

　　“嗯？没问题。”

　　苏安沂点头：“家里楼道有漏水吗？”

　　“没。”

　　“你有没有发现，多肉的紫色范围变多了？”

　　“有吗？我没注意。”秦煦含糊地说，拿出手机打算仔细看看，对比了之前几张，确实好像紫色变多了。
　　“是变多了。”

　　苏安沂柔声说：“这周末要不要来我家看看它？”

　　秦煦迟疑，吃饭的动作变慢。

　　苏安沂体贴地说：“是周末有安排吗？”

　　秦煦老实地回答：“是。”

　　苏安沂挑眉问：“又是去酒吧帮忙？”

　　秦煦踌躇，一言不发。

　　苏安沂问：“怎么不说话？”

　　秦煦说：“你好像不希望我去酒吧工作……但我可能必须要去。”

　　他记得上星期周日，对方骤然改变的态度，似乎就从那晚开始。

　　小狗归咎于苏安沂不喜欢去酒吧的人。

　　苏安沂垂下眼皮，温声开口：“这算兼职吗？”

　　兼职？秦煦想了想，点头说是。

　　苏安沂支着下巴，直视秦煦的眼睛，慢慢地问：“介意我问一个稍微冒昧的问题吗？”

　　“你问。”

　　“你兼职的原因，是否有金钱因素？”苏安沂顿了顿，委婉地说，“当然，不是说挣钱不好，就、比较急需？”

　　秦煦愣了愣：“这个……”

　　理论上来讲，他确实能挣钱，管理局的任务是有奖金的。

　　但急需钱嘛——

　　好像也着急。秦煦深沉地思考，他还要买车。

　　“嗯，对。”

　　苏安沂目光始终包容，闻言，轻声说：“那介意和我说说，你在酒吧做什么？”

　　秦煦：“……”好像不能说。

　　换做以前，他可能直接回答了，说介意。

　　但现在，他莫名有种直觉，不能这么回答。

　　秦煦捏着筷子的手指渐渐用力，努力思考酒吧能干嘛。

　　在台上甩头的？不知道这叫什么。
　　卖酒送餐的？这叫服务员？

　　“我……”秦煦不确定，说话吞吞吐吐。

　　苏安沂见他为难，想缓解下气氛，便开玩笑地说：“难道是调酒？这技能不错啊。”

　　调酒？不知道是没什么。

　　秦煦顺着说：“对，是调酒的。”

　　“真厉害。”苏安沂温柔夸奖。

　　——他心里有一闪而过的疑虑，但很快，他告诫自己不要随意揣测。

　　秦煦：“……”他回去是不是要学习一下。

　　像中医那样。

　　“嗯。”秦煦硬着头皮接下夸奖，做好学习的准备。

　　苏安沂又问：“你一般在哪个酒吧工作？”

　　“不确定。”

　　“不确定？”苏安沂皱眉，“哪个顺眼去哪个？”

　　“……差不多。”不是，是人类的警察定的。

　　苏安沂轻敲指骨，笑着说：“我也挺久没去酒吧了……这周末可以放松玩一会儿，你定好去哪个酒吧吗？我也想去。”

　　他明晃晃给出邀请，说实话，没觉得秦煦会拒绝。

　　因此，但秦煦说不行时，苏安沂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他问：“可以告诉我一个理由吗？”

　　秦煦犹豫：“……就不合适。”

　　人类警察选的酒吧，就是一些可能存在不良交易的地方，没道理让对方还去玩。

　　苏安沂淡淡地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秦煦思考，勉强给出理由：“你看起来不像爱去酒吧玩的，那里很吵闹，不适合你。”

　　有一说一，他这不觉得酒吧是什么好地方。

　　拥挤、噪音大、味道繁杂而奇怪，灯光还闪眼睛。

　　如果不是工作，他真不想去。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类会喜欢去酒吧放松。

　　“你还挺传统的。”苏安沂似笑非笑，“不过，我可能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是真没想到，青年外表冷酷，内里直爽，居然在某些方面，如此的……“顺直”。

　　非常不gay。

　　秦煦眨眨眼，不太懂：“什么不一样？”

　　苏安沂撩起眼皮，直白地问：“你喜欢那种传统温顺、贤良听话的温柔小白花类型？”

　　什么？秦煦碰上新名词了，内心问号连连，但没有表现出来。

　　他谨慎地回答：“是不好吗？”

　　事实上，秦煦连对方指的“喜欢”是什么，都没搞懂。

　　苏安沂：“……”居然真爱这种？

　　他沉默几秒，又问：“没有其他喜欢的类型？”

　　秦煦借着吃饭的时机，假装来不及张口，嘴巴就没停，但眼神却四处晃荡。

　　苏安沂眯起眼睛，放轻声音：“如果有，你可以直接说的。当然，要是没有，也没事的。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你。”

　　不知为何，秦煦的心惴惴不安。

　　一种被苏安沂“训练”出来的直觉，此刻生效了。

　　秦煦试探地说：“你这样……挺好的。”

　　苏安沂乐了，这是万金油回答？

　　——糊弄他呢。

　　“我怎样？”他微笑，“具体说说？”

　　“呃……”秦煦舌头有点打结。

　　苏安沂慢吞吞地说：“凶？不好相处？年纪大？”

　　“没有！”秦煦立刻否认。

　　苏安沂拿杯子喝水，故作意外：“居然不是。”

　　“当然不是。”秦煦嘀咕。

　　苏安沂听到了，但还是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在我眼里不是。”

　　苏安沂颔首：“好的。”

　　两人陷入一片沉默。

　　苏安沂也不催促，吃得慢条斯理，秦煦则埋头苦吃，努力去理解刚才的话。

　　喜欢的类型……小白花是什么……

　　交朋友一定要分类型吗？不懂……

　　餐厅的座位是用装饰竹间隔开，每个空间不算完全独立，能从缝隙中看见另一桌绰绰约约的身影。

　　很显然，连带着声音也能传递过来。

　　隔壁是两个女生，一个语气偏软，嗓子腻，另一个则偏冷，声音沙哑。

　　“还没追到？”这是声线冷的。

　　“没啊……”这个嗓子甜腻腻的，尾音又轻又软，裹了蜜糖一样。

　　“我觉得他人一般，你是鬼迷心窍。”

　　“哎呀，你不懂，他完全符合我的审美。”

　　“哦。”

　　“唉，就不知道我符不符合他的审美。”

　　“他喜欢哪样的？”

　　“我不确定，但大概有谱。哎，我吃完了。”

　　“行，走吧。他喜欢哪种？”

　　说着，隔壁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样子是准备离开。

　　但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觉得啊，他表面上喜欢温柔邻家的小白花，最好是能听他话，温良贤淑的，但骨子里吧，又喜欢那种性感大姐姐，最好是强势女强人的类型。”

　　小白花？听到关键词，秦煦眨眼，忍不住竖起耳朵，余光一直往旁边扫。

　　这个声音停顿一下，又继续说：“喏，就是我和你的结合体。我，小白花，你强势性感大姐姐。”

　　“我不喜欢这种男人，让他滚。”另一个声音嗤笑。

　　“哎呀，好姐姐，我当然知道啦……”

　　声音渐渐远去，秦煦好奇地看过去，只看到背影。

　　苏安沂注意到了，他不像秦煦偷偷摸摸地看，而是平静地看了一眼。

　　黑色到腰长发、白衬衫、齐臀短裙、黑丝——

　　“你也喜欢这种？”苏安沂轻笑。

　　“啊？”秦煦懵了。

　　苏安沂慢条斯理地问：“表面看是温柔邻家的小白花，但关键时候又性感强势？”

　　秦煦一头雾水，但知道这些话是刚才两个人类说的。

　　他说：“我不知道。”

　　苏安沂了然：“好的，就是喜欢。”

　　秦煦：“……”

　　“我不喜欢她们——”他憋出这句话。

　　苏安沂微笑：“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女——”

　　他停顿了一下，冷不丁说：“假如给你机会，两种感觉都体验呢？”

　　“哪两种感觉？”秦煦愣愣反问。

　　“当然是……”苏安沂垂眸，“小白花和性感结合。”

　　秦煦张张嘴巴，不明白其中的关联。

　　他只能重复：“我喜欢你这种。”

　　苏安沂忽然一笑：“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