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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六章 ...

  •   第四十六章
      转眼间已到了七月中下旬,一切都显得平静而有条不紊。天气已一天热过一天,一把电扇都快挡不住那日益逼近的暑气。每天都忙得没有片刻的空闲,身上那件白色工作服每日都汗渍渍地,一天不换都不行。不过这一连几天因为受台风的影响,让人们享受到了难得的凉爽。周六这天,早过了下班时间,倪潇儒整理好自己桌上的东西,同时也整理好科室的公共用品,然后才急匆匆的出了科室的门。
      这时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叫唤,紧接着便是一阵“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这一声久违的天籁之音,就象是一颗炽热火星,骤然点燃倪潇儒心中被极力摁住的情丝,倏然间便把他的内心烧成一片灰白,只留下那兴奋和惊喜,他赶紧回过头去,高兴的说道:“啊!之韵,你怎么来了?”
      林之韵迅速从后面小跑过来,挂着红晕的脸上刻满了灿烂的笑容,她娇嗲的说:“人家想你么!你走了以后,我可是天天想你的,无奈缩地无术。你呢,想我了没有?”
      倪潇儒脱口便说:“当然也想的喽!”不过这话真假参半,如说一点不想那是不真实的,如说一心想着林之韵也是不客观的。
      林之韵身着一套极浅的海蓝色,同时带着若隐若现的淡花格的裙装,脚上是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倪潇儒细细地打量着她,今天的林之韵真是格外漂亮,就是项上腕上所戴的佩饰都有别样的情趣,站在那儿极是高雅得体,亭亭玉立。他不禁赞美地说道:“今天你好漂亮哟!那些佩饰都选得极好看。”美女如同蜘蛛,能用巧妙难防的法术,使稍不谨慎的男子,在不知不觉间就投入她的罗网里。她的一颦一笑,一饰一物都能轻而易举地抹去她所心仪的男子的理智。
      林之韵高兴地说:“你也喜欢的?我还留了两样更好的,想以后送给你妹妹,其它的都在车上卖了!”
      “啊,车上卖了!火车上也能做生意的?”倪潇儒吃惊的问道。
      “当然能做生意喽!只要有经商意识,同时头脑还得稍微活络一点,那么有人的地方就是你的市场。”林之韵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倪潇儒笑着问:“这么小的生意也做啊!”
      林之韵也笑着说:“生意么那分什么大小的?《儒林外史》第二十二回中,马纯上马二先生不是说么:“只要发财,那论大小。”他还是个秀才呢!还有古话说:“挣钱不在多寡,而在意念和方法。”你别看是它小玩意儿,如巧妙推销,那利润就能放大很多倍的。”
      倪潇儒还是笑着说:“其实,这话其实是吴敬梓先生用来贬抑那些心地变味的书生们!”
      林之韵说:“这个我就不管了,“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说得在理就行。有钱赚,这才是硬道理”
      倪潇儒说道:“我还是将信将疑,这么小的小玩意儿能赚多少钱的?你可别夸张哟!”
      林之韵颇得意地说:“这个么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在车上故意这么夸张地戴着,有人觉得好看便前来搭讪,我诓她说是香港带过来的,若想要,那我包里还带着几件,进价给你算了。其实那价格早坐上了过山车。”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穿戴时的情景。
      倪潇儒不由得笑起来了,说道:“真有这样夸张的?厉害厉害,也只有你想得出这般奇招来。俗话说:“扁担量布,价上取齐。”精明莫过买卖人哟!看来,这买卖的事绝不是弱智的人所干得了的。”
      林之韵侧身看一眼倪潇儒,然后笑说道:“你何必要笑话的,做生意无非是为取利而已,管它呢!我一不偷二不抢的,规规矩矩做生意,愿买愿卖,国王无奈。”
      “哎呀,你生意经还真多呢!”倪潇儒调侃一句。
      两人一边说,一边出了医院大门,林之韵神情大方地挽着他的手臂。比之杂志社出来那天,倪潇儒可要自然多了,此时残存在心中的那点理智又出来露了一下脸,他想告诉她,这样是否太过亲热,引人误解。他瞟了她一眼,觉得说不出口。他想告诉她自己和文丽的事情,可又没法鼓起勇气。今天无论如何得把事情说开了,不然…他在心里不停地下着这样的决心。他闪念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但都如流星一般,只闪现一下就立刻消失。两人相挽着走在大街上,俨然一对甜蜜的情侣。林之韵说:“人家大老远的赶来,可是我看你却一点都不高兴,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放心,我不会妨碍你什么的,后天一早就回去,回程票都买好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倪潇儒赶忙解释说:“没有没有。见到你,我心里是很高兴的,我只是在想,你说来就来,也不打个招呼,不然我就可以到车站来接你。”
      “我呀…是想给你一个地惊喜,再说也没法通知你呀!我又不知道你那里的电话。”林之韵笑着说。
      倪潇儒告诉说:“得先打总机,再转过来,不过那总机一天到晚忙个不停,还有,这长途也不好打喲!有同学开玩笑说,现在很难找到我,就象失踪一样。”接着他问道:“几时到的?”
      “一点多就到这儿了,接着就在你们医院附近找好旅馆,这才过来找你的。”林之韵说。
      倪潇儒不由得“啊”了一声,接着说道:“前一阵子都在病房,是这个星期才到门诊来的。那你干吗不进来?”
      “我在门口张望过,见那么多人围着你和你老师,我怕妨碍你工作,哪敢来打扰?”林之韵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呀,工作起来是啥都不顾的人,因而,我还是识趣坐在走廊上等为好,反正下班你总得出来吧!”
      倪潇儒笑着自嘲地说:“没那么严重吧!你可不能把我比作那东洋人,象个工作狂似的。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韩非子:“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则两不成。”意思是说,做事须集中心志,不可心有旁鹜。”
      林之韵撅一下嘴说道:“你自己是没觉得,可我感觉差不多是有那样的严重!”
      倪潇儒一副正经的样子,说:“好的好的,一定谨记你的话,立马就改,明天开始,我就天天睡懒觉。”
      林之韵听了就“咯咯”地笑,说:“你这话哪有改的意思哟!看你工作时的那种严肃神情,让人不由得要自相惭愧,也让人自觉无趣。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只有认真工作的男人才会是可靠的男人。”
      倪潇儒摊着手,一副无奈的样子说:“这不是二难推理么?叫我无所适从哟!”
      林之韵也笑着说:“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难着的?”
      倪潇儒看着她,一拍额头说:“知道了,你来的时候,我就学懒,不就成了?好,我请你吃饭,喜欢吃什么?”
      “好呀!我想吃牛排,不过,今天得我请。”林之韵说。
      倪潇儒摆着手,用无可争辩的口吻说:“这怎么可以,这事不能争,你远道而来,我理应为你接风洗尘。再说男女一起去吃饭,规定得由男的请客。”
      林之韵抿嘴笑说道:“规定,谁规定的?你能拿出红头文件来么?你还真绅士哟!不过今天恐怕得让你失望了,这饭铁定得由我请!”她故意卖个关子。
      “哦,怎么个铁定法?说来听听!”倪潇儒看着林之韵,一脸不解地问。
      “我还没告诉你呢,那篇小说刚刊登出来了,杂志我已带来,放在旅馆里,等吃了饭,回旅馆时我再拿给你看。你说这顿饭是不是该由我请呀?”林之韵说。
      倪潇儒听了十分高兴,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看那样子真比他自己写的还高兴,接着他又说道:“呵呵,如此说来,过一会我就能荣幸拜读大作了。”
      林之韵说道:“我的事你还不知道呀,何必要这样调侃我呢?好了,我们就这样说定。”
      倪潇儒说:“按理是得请。不过我是男的,你么又远道而来,照礼数我更应该请。因而我提议,你请客我买单,既满足你的愿望,又可让我绅士一回,这不两全齐美么?”
      林之韵拽拽他的手臂说道:“真有你的,能想出这样的说词,好吧,今天就依了你。不过等我拿了稿费那得由我请噢!”
      “好好。”倪潇儒随口应着。
      两人找了一家饭馆,进去点好菜后,又要了一瓶啤酒。为了这瓶酒两人还讨价还价了好一阵子。倪潇儒说:“我喝一小杯,余下就归你承包。”
      林之韵不同意,说道:“哎,这不行,我不想你多喝,但至少是二一添作五,两下公平。”
      倪潇儒被逼无奈,只好亮明底细说:“我平时又不喝酒的,为了庆祝你大作发表,同时也是为了你远道而来,所以才破例的,你么也要那个…那个多承包一点哟!”
      林之韵笑笑说:“既是这样,那就放心好了,我不会强人所难的,都依了你。”她拿过杯子给倪潇儒倒了半杯光景,自己则多倒一些。两人一边慢慢喝着啤酒,一边畅聊,不知不觉间居然把一瓶酒喝了个底朝天的,不过倪潇儒一口饭都吃不下了。餐毕后,两人便牵手出了饭馆。倪潇儒根本就没什么酒量可言,因为体内缺少解酒的酶,只喝了那大半杯啤酒就满脸通红,一直红到那脖子,头晕晕地,那脚踩下去有轻飘飘地感觉,身体也会微微摇晃,不过脑子还算清醒。他一路都在给自己鼓气,这次一定得把事情说了。林之韵的酒量虽说要略胜一筹,但也满脸的红晕,这反倒使她显得愈发娇美。倪潇儒说是送她回旅馆的,现在反倒是林之韵一路搀扶着他。
      这台风真是厉害哟,说起来只是擦身路过,可是强风却迎面而来的,两人只能躬着腰慢慢前行,幸好路不远,没多少功夫就到了旅馆。进得房间后,林之韵把他扶到床上,让他斜靠着。又赶紧沏茶削梨,说:“潇儒,你快喝点茶醒醒酒。我听说,李笠翁经过观察得出结论:“喜饮茶者必不好酒,掉过来也是如此。”看来这话说得倒是真切。”接着她又说道:“我也不会喝酒,哪知道你的酒量比我还差一截呢!”一边说一边还“咯咯”地笑。接着林之韵又去舀来热水替他擦了脸。还好,啤酒的酒劲不大。这样又是喝茶又是热水擦脸的,那酒劲似乎已消散许多。
      倪潇儒缓过来后便起身坐在床上,说道:“这风可真大哟!刚才是叫风吹的,现在好了。嗯,你也够累的了,快坐下歇会儿。”
      林之韵还在“咯咯”地笑,似乎还没笑够,她说:“我倒一点没事,也不觉着累。我在想呀!你这点量啊也能请客的 ?”
      倪潇儒故意不服气地说:“这回让你看着笑话了是不?要不是遇上台风,我能这样么?”
      林之韵还是笑着但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我知道,当然不是喝酒喝出来的,都是叫台风给吹出来的,因为那太平洋原来是个大酒池,如被它吹着,就是不醉那至少也得让人晕乎一夜!”
      倪潇儒实话告诉说:“哎,我家的人都不善喝酒,这或许就是基因的关系吧,我怕喝醉,因为醉过一回,那个难受哟…
      林之韵却故意说道:“哎…恐怕不会吧!人家李太白斗酒诗百篇呢!我想,醉酒时那晕乎乎的感觉一定是很美妙的!”
      倪潇儒立马反驳说:“美妙什么呀,那不过是好酒之徒的胡诌罢了。醉酒其实就叫做酒精中毒,你说它还美妙么?”
      “这话恐怕是不好酒的人的贬词吧!”林之韵笑着回敬他一句。
      倪潇儒一笑说:“要是有,那也是在医学术语之后捎带一点这样的意思而已。还好没喝醉,不过晕乎起来也不好受,以后再不喝了,没什么味道。哦,对了,快把杂志给我。”他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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