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多行不义必自毙 ...
-
6年后,庄园主卧。
徐南抬头后仰,露出脖子上的红色绸缎蝴蝶结。
他本就白皙,那一段纤长优美的脖颈,被红绸绑住,显得越发光洁如雪。
微微凹陷的锁骨,随着他的呼吸在红绸中若隐若现。
卧室光线柔和,他周身肌肤散发出柔美的质感。
他望向阎知梵的眼眸比窗外的星辰更加璀璨,眼中氤氲着星星碎碎的雾霭,眼尾上勾,眼波流转间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勾子,要勾走阎知梵的三魂七魄。唇角微微上扬,弧度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徐南眨巴眨巴眼睛,羞涩道:“知梵,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他嘴里像是含着一颗糖,发出来的声音甜丝丝的,甜到了阎知梵心窝里。
他白皙的纤纤玉手抓起红绸的一端,递给阎知梵。
阎知梵觉得心悸得很,整颗心都在砰砰跳动不止,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他伸手想要抓住红绸······
梦却醒了······
阎知梵独自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猛然睁眼,抬手朝着虚空一抓,除了空气,却什么也抓不到。
每一次都是这样,差点要碰见属于徐南,天却亮了·····
房间里空荡荡得,总缺了一点什么。也静谧的很,一点声音都没。
阎知梵起身失魂落魄坐在床沿,看着一抹天光从沉重的窗帘缝隙映入,刺眼的很。
心中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情绪。
只是此刻,他连眼前这一抹天光,都怨恨上了。
陪伴一程,期许一程,落空一程,本是人生常态。
这世界的情爱,本就十有九伤。
明明他们只相处了几个月,但思念的时间,却已十倍。
他自己都恨自己,这么多年寻觅不到,了无音讯的人,何苦又想到他,还要在梦里寻他千百度。
阎知梵心烦意乱,只想抽一根烟。这些年,他的烟瘾简直越来越重。简直变成了一个烟鬼。
他将床头柜上的裤子拿过来,从兜里找到烟,却没有找到打火机。顿时起身在主卧翻箱倒柜找起来。
走到大床另一侧的床头柜,一打开,就看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条红色的丝带。
6年的时间,丝带依旧色泽艳丽,如同脑海中的记忆一般毫无褪色。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少年那一抹天鹅一样的纤长脖颈。
绸带握在手上,触感柔软丝滑,像少年无与伦比细腻的肌肤。
他鬼神神差,将丝带一圈一圈缠绕在自己左手腕上。
洗漱完毕,他穿戴整齐下楼准备吃早餐,崔夏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他一见阎知梵,就迎上来颇为兴奋道:“阎先生,阎耀祖果然上套了。他一进入H市,就被我们抓住了!”
这些年,阎耀祖一直龟缩在M国,甚至连阎老爷子的葬礼都不敢来参加。
阎老爷子也有一些死忠的手下,对阎老爷子之死也有怀疑。
他们暗地里勾结阎耀祖,企图推翻阎知梵在H市的统治地位。
六年来,阎知梵背地里野蛮发展,但明面上步步示弱,终于勾得阎耀祖敢再回H市。
他在H市一露脸,就被阎知梵的人抓住。
阎知梵淡淡“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眼中没有宿敌被抓的欢喜,神色如常喝了一口小米粥,就继续剥起咸鸭蛋,极为平静的开口:“杀了。”
他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小事。
崔夏迟疑了一会儿,又道:“阎耀祖想见你,想和你谈一谈。”
“我和他无话可说,尽快动手,省得夜长梦多。”阎知梵眼皮也没多抬一分,吞下一口小米粥,又嘱咐了一句:“你告诉他,阎瑞的藏身位置我们也查出来了。让他黄泉路上慢点走,好和他儿子结伴而行。”
“他说······”崔夏犹犹豫豫,半晌还是如实开口:“他说,徐南颈椎上镶嵌了GPS,只有他知道徐南的行踪。他愿意拿徐南的消息,换阎瑞一命······”
徐南这两个字简直是阎知梵的禁忌,崔夏已有六年不敢提及这个人。
果不其然,阎知梵端着碗的手不自觉一使劲,骨瓷小碗应声而碎,小米粥淌得桌子上到处都是。
“阎先生!”崔夏惊叫一声,看见阎知梵手上的伤口,混着小米粥流淌出鲜血,吓得脸都白了。
崔夏赶忙用生理盐水,将阎知梵手上的小伤口冲干净,又裹上了绷带。做完一切,才注意到他手上缠着一条红色的丝带。
崔夏见阎知梵失态,本想着转移话题,看着红丝带故意哈哈一笑:“阎哥,我24岁穿红内裤,你骂我迷信。怎么还没到本命年,你就先缠上红丝带了。”
如今,也就崔夏敢在他面前正常说话,私底下喊阎知梵一句晏哥了。
阎知梵如今已是叱咤风云,冷面无情的阎先生,江湖人称H市的阎罗王。
只可惜,崔夏想转移话题,却不知道这条红丝带是徐南的。
他的这声阎哥,又让阎知梵想起少年软软的,喊自己阎哥的嗓音。
阎知梵突然觉得头痛欲裂,拿手捂着脸。
崔夏不敢说笑了,一脸紧张地问:“阎哥,你哪不舒服?我载你去医院看看?”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才是真的压抑。只是想起那个少年,还是会觉得如此痛彻心扉。
但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总需要一点念想,才能支撑着他走下去。
哪怕这个人,并不能救赎他,反而是他痛苦的源泉。
阎知梵忍过阵痛,半晌才抬起头,六年来古井无波的眼底终于泛起涟漪,哑然开口:“告诉阎耀祖,成交!”
······
五年来,一个叫South的杀手,逐渐在国外的暗网崭露头角,声名鹊起。
每一个见过他的人,流传出来的形象皆为不同。
有人说他貌若潘安,有人说他貌似无盐。
有人说他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年,也有人说他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妪。
随着他声名鹊起,他要求的佣金也越来越高。
这让他可以很久不接单,因为一单赚过来的钱,足够他挥霍很久。
徐南就是传说中的South。
此刻,X国X市郊区别墅的健身房中,徐南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跑完定好的时间后,他跳下跑步机,在瑜伽垫上做拉伸,放松肌肉。
“South,我们接到了一个新的订单。整整300w美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下一秒,一个男人进入健身房,他是X国与华国混血。眉目深邃得像个模特,身材健硕像个健美先生。
他比徐南大14岁。曾经是徐南在地下拍卖行的老师,如今是徐南的后勤与伙伴。
“300W美金?”徐南从瑜伽垫上起身,神色担忧:“该不是哪一国的政要吧。我怕有命赚这个钱,没命花啊。”
“不是,目标只是一个商人。但是,他是华国人。”
“华国?”徐南眉头越发紧蹙,他有一个原则,就是不接国内的订单。
卡尔知道徐南的原则,为难道:“South,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太优渥了。暗杀一个商人,他却愿意支付整整300w美金!”
徐南不由好奇起来:“什么商人的命值300w美金?”
卡尔打开平板:“我看看,是一个叫轻舟黎的商人······”
卡尔和徐南在一起住了5年,中文说的炉火纯青,但他偶尔读名字时,习惯将名字放在前面,姓放在后面。
“轻舟黎?黎轻舟?我去,老熟人啊!”徐南一副惊讶满满的表情。
“啊?是你认识的人?那真的太不巧了。”卡尔很遗憾,以为这黎轻舟是徐南的朋友。
正常情况下,徐南连华国的订单都不接。徐南并不是个为了钱,可以杀朋友的人。卡尔觉得这个订单彻底没戏了。
徐南只觉得,黎轻舟这三个中国字,分开看明明一个个都赏心悦目,连起来读却会脏了他的嘴。
强烈复仇的欲望涌上他的心头,渗透到他血液的每一个细胞里。
他漂亮的琉璃眼熠熠生辉,冷笑一声:“对,这变态我认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和客人说,这单我给他打95折,就当感谢他替天行道!”
“啊?”卡尔第一次听徐南给人打折,惊吓的嘴里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他愣了一会儿又道:“客人还有一个要求。H市每一年元旦,都会举行盛大的商界晚宴,黎轻舟每一年都会参加,他希望你在晚宴上结果了他。”
“······”徐南心中总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奇怪。
卡尔似乎看出徐南心中的疑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我们的客人应该也会参加这次晚宴,他应该是希望可以亲眼看见黎轻舟死去,所以才会提这个要求。”
卡尔说的合情合理。但主要是这样的宴会,徐南恐怕会遇见阎知梵。
他并不想见阎知梵。他当着阎知梵的面,亲手杀掉了阎知梵的挚友周之升。他至今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去见那个男人。
“你是怕碰见熟人吧。今年元旦晚宴的宴请名单我搞到手了。你可以看看。”卡尔贴心的将平板递了过来。
徐南一目十行,发现阎知梵并不在受邀之列。他去网上找往年的宴请记录,阎知梵通通都未参加。
不仅仅是元旦晚宴,H市大大小小的宴会,阎知梵几乎从未参加。
徐南才想起,阎知梵是个并不热衷社交的人。
想到这,徐南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他将平板还给卡尔,吩咐道:“告诉客人,我会如他所愿,让他尽快将定金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