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宿玉岑》加特林小土豆

26、第二十六章 一甲爆冷门

　　用过午膳，谈隽因为要午休，便让谈烁和邢千山回国生院。二人走到视野较为开阔的花园，谈烁才对邢千山说道：“千千，方才多谢了。”
　　“殿下谢我什么？帮您讨银子的事儿？诶，我这是帮自己讨呢！殿下不必致谢。再说，皇帝爷爷还多给了我不少，我倒要谢谢殿下给我派了这么个好差事。”谈隽为邢千山凑了整，直接给她五百两黄金。怕她拿不动，还让洪康亲自带人送到邢家。可以说极尽宠爱了。
　　“无论如何，本王欠你一个人情。”谈烁见邢千山极力否认，也就不再坚持。毕竟秦王算是她表叔，若是被他知道她帮齐王说话，难免会生出嫌隙。
　　“殿下，要是您非认为千千帮了您的忙。那等案子了结，您请我去暖玉楼吃顿饭吧！这样就两清了。”正如谈烁所料，邢千山要银子是次要，主要还是帮谈烁鸣不平。她着实看不惯秦王和韩王正事儿不干，还暗戳戳给齐王穿小鞋的做法。但也不想因此和谈烁牵扯太多，她不过是口舌之劳，那就用口腹之欲来答谢。
　　“好，一言为定！”谈烁笑着允诺。
　　“玉岑！”
　　一个脆生生的女生自不远处传来，邢千山忙循声望去，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晚悠，玉端？”
　　冯檀拖着冯佩就往邢千山这边小跑过来。二人在见到谈烁后，忙对他行礼问好。
　　谈烁知道他们三个应该有话要说，便识趣地开口道：“千千，国生院的事儿不急，本王在宫门外等你。”
　　他特地提起国生院，意在提醒邢千山不该说的话别说。
　　“嗯，小女知道了。有劳殿下稍候。”邢千山不傻，立刻会意。
　　“国生院怎么了？”待谈烁走远，冯檀忙问道。
　　“没怎么，还不就是瘟疫的事？”邢千山知道冯檀只是单纯的好奇，便搪塞过去，“你们怎么也进宫了？”
　　“我爷爷不是快办七十大寿了吗？姑姑亲自挑选了几匹云锦，让我和小叔进宫来取，好给爷爷做新衣。本来这事儿无需我们跑一趟，她就是想我们了，刚好招我们进宫聚一聚。”冯檀解释道。
　　都说长姐如母，冯佩是冯仪看着长大的，除了她自己的两个儿子，最在乎的就是他了。晚悠是冯儒的嫡长女，小时候在宫里养了几年，跟冯仪特别亲近，被她当成女儿疼爱。
　　韩王谈炬长大了，也有了自己家室，该有的礼数从来不少，却很少有时间陪她。十四皇子和皇孙们还小，日常功课排得满满当当，也没什么机会跟她聊天。因此，冯佩和冯檀就成了她无聊日子里的开心果。
　　“你呢？你怎么也进宫了？今儿可不是十六。还有，你和齐王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冯檀的八卦之魂忽然觉醒，尤其在回想起刚才邢千山和齐王有说有笑后。
　　“我在国生院前前后后待了近两个月，跟齐王殿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呗！再说了，人家可是王爷，我一个平头百姓，跟王爷说话不得陪着笑脸？”邢千山无奈道。
　　“玉端，你嗓子不舒服？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说。”邢千山发现冯佩只是静静听她们对话，觉得有些反常，便关心道。
　　“他呀，是心里不舒服。”冯檀一副“我都懂”的模样。
　　“谁惹他生气了？”邢千山望向离她三步远的冯佩，见他脸色比刚才还难看，心中暗忖，触怒他的人该不是自己吧？
　　“玉岑，你没发现小叔他好久没去找你了？”冯檀凑近邢千山，小声道。
　　“他有事在忙？”邢千山回想了一下，冯佩自那次国生院一别，还真就没再找过她。
　　“他能忙什么？家里的生意都是我爹在打理。你不是跟他说瘟疫清除前别去国生院吗？他可听话了，就算你离开国生院回了邢家，他都憋着没去见你。”冯檀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邢千山抬眼，正好将原本在看她，被发现后急忙转移视线的冯佩抓个正着。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心说礼部贪腐案和瘟疫过去，得找个时间约冯佩出来好好谈谈。本想就这么装傻充愣下去，但依目前的情形，由不得她拖延了。
　　“等瘟疫过去，我请吃饭，地方你们挑。我得走了，不好让齐王等太久。”邢千山用冯佩也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语罢，她挥手道别，一路小跑着出了宫门。
　　“小叔，要不你就听姑姑的，娶了户部尚书的女儿？”同为女子，冯檀能感觉到邢千山对冯佩没有男女之情。可冯佩还在坚持，想等邢千山到她十九岁。
　　冯佩瞪了她一眼后径直往前走，并未回答。
　　“你自己也说，就算你们两情相悦，我们两家长辈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再说玉岑她对你并无儿女之情，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冯檀追上去，在冯佩身侧继续劝道。
　　“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既叫我一声小叔，我的事岂由你来指手画脚？”冯佩微愠道。
　　“哼，好心没好报，以后不说了！”冯檀嗔道，随后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前走。
　　她是心疼冯佩在一个注定不会在一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精力，谁知他居然这般执拗！感情这种事，单相思注定没有出头之日。他这个竹马跟邢千山相处多年，都没敢逾越一步。汪随那个天降，没见人家几面就敢当众亲她。这些年，他但凡勇敢一点，也许就没汪随什么事儿了。
　　“唉……”冯佩轻叹一声，几个跨步就跟上冯檀，护在她身侧。谨防她走太快摔倒，他还能及时拉她一把。
　　马车上，邢千山不等谈烁开口，就把除她和冯佩的情感纠葛外的谈话内容告诉他，好让他放心。
　　“听闻皇贵妃有意让冯小公子迎娶户部尚书之女贺锦出。”谈烁冷不丁说道。
　　“云妆姑娘我见过几次，知书达理温良谦和，很有大家风范。”邢千山不明白谈烁跟她提这件事的目的，只好选择夸奖贺锦出这种不容易出错的言辞。
　　“可他想娶之人并不是她。”谈烁这般八卦，让邢千山更加看不懂了。
　　“嘿嘿，殿下还挺了解玉端的嘛？”她尴尬地笑道。
　　“作为一个长辈，我多嘴一句，冯玉端非你良配。”谈烁挺喜欢邢千山这个女娃，加之她又是汪随中意之人，他不希望她跟冯佩扯上太多关系。毕竟冯家跟他算是政敌。
　　“多谢永瞬叔叔提点，千千知道了。”邢千山大致猜出谈烁反常的原因了，多半是发现冯佩看她时的眼神过于炙热，才出言提醒。
　　之后二人没再多聊，一路沉默的回到国生院。
　　第二天一大清早，新进士们就被召集到一块儿，好进宫面圣。他们只知道自己中了进士，却不知具体成绩。他们在金銮殿上听中丞按名次唱名，宫外的金榜则在同一时辰贴上。本以为稳拿一甲的上官熙成了二甲第一，倒数第三的柳少恭却成了新科状元。
　　“嘿，小罗这下不用担心赔本了。”看完金榜的邢千山兀自笑道。
　　冷门柳少恭中了状元，热门上官熙无缘一甲。下注柳少恭的只有她一人，就算赔率为十，罗英飞也只需支付一百两即可。国生院里的部分太医和大理寺的一些官兵都有参与，满打满算，他应该收了至少一百五十两银子。抛去给她的一百两，他还能剩个五十两左右。这小子运气不错！
　　榜眼是她没见过的齐晟，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探花是她熟悉的张扶弱。要不是她还得验证那些老鼠粪便是否能传染瘟疫，她真想去找他一起庆祝。想到此，她立马去了一趟筝玉楼，花重金买了一套限量版文房四宝作为贺礼，随书信一到送往张家。信中除了道贺，还说明她在国生院帮忙走不开，等她忙完再请他喝酒庆祝。
　　她本想给柳少恭也买一份礼物，毕竟他中了状元，还让她赚了一百两。但后来一想，她要真给他送东西，汪随这个醋缸知道了，估计又会打翻。
　　“可我已经给崇武哥送了礼，有一还怕有二？大不了哄哄呗！”邢千山在快到国生院时停下脚步，自我开解道。
　　“你要哄谁？”
　　“哇！”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一转头看到汪随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便嗔怪道：“云宿，你吓我一跳！”
　　“你要哄谁？”汪随上前一步，同时搂过邢千山的腰，又问了一次。
　　“我想给柳公子送一份贺礼，祝贺他高中状元。之前我有些犹豫，担心你吃醋。但后来想通了，若你因此不高兴，那我就哄你高兴。反正，我不会因为要和你在一起，就切断跟其他男子合乎礼数的接触。当然，你要和其他女子正常来往，我也不会反对的。”邢千山坦然道。
　　汪随闻言没有接话，只是目光幽深地与邢千山对望了一会儿，随后从鼻腔中轻呼出一口气，妥协道：“你想送他什么？我陪你一起。宴请张扶弱时我也要在。”
　　“你怎么知道我要请崇武哥吃饭？”邢千山脱口而出，随后了然，“你派人跟踪我？”
　　“是保护。”汪随解释。见她秀眉一颦，多半要发难，他忙转移话题：“你想送柳少恭什么？”
　　“我想送他几身适合他身份的衣饰。这段时间肯定有很多人会宴请他，他那几套旧衣过于朴素了。”邢千山知道汪随的心思，便顺杆下，收起自己差点爆发的脾气，心平气和地答道。
　　“走吧！去祥玉楼。”汪随边说边搂着邢千山往马车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