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22、第 22 章

　　在推杯换盏的过程中，众人很快便熟络起来。

　　方亦瑶的注意力转向了一旁弹琴的绿惢。在众人饮酒谈笑间，绿惢弹奏出一些清润怡人的曲调，既不喧闹打扰，又能为聚会增添雅兴。可见她的琴技十分出色，令人赞叹。

　　方亦瑶细细打量着绿惢，只见她轻启丹唇，伴随着琴声，悠扬的歌声随之飘荡出来。那声音如同山涧清泉般清冽，又似春风拂面般温柔，令人心旷神怡。

　　一曲终了，方亦瑶情不自禁地拍手称赞：“绿惢姑娘真是琴技高超，歌声如仙，令人陶醉。”

　　绿惢害羞地低下头，柔声道：“公子过誉了。”

　　北延漓也笑称赞道：“绿惢姑娘不仅琴技出众，性格也是温婉可人，令人钦佩。”

　　在众人的赞美声中，绿惢越发害羞了。她道了声谢后，便退到一旁，继续为大家弹奏助兴。

　　一旁的李子凡神情警惕，时刻关注着方亦瑶的举动。因为他注意到，自方亦瑶进门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若有似无地落在绿惢身上。如今，更是毫不掩饰地称赞绿惢的琴技和性格，显然是冲着绿惢而来，其用心昭然若揭。

　　李子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醋意，便对着方亦瑶开口道：“亦兄，我适才便见你极少饮酒，怎么？是这饮香楼的饮香醉不合你的口味？”不等方亦瑶回答，话锋一转继续道：“还是说看不上哥几个？”

　　李子凡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方亦瑶。

　　方亦瑶未曾料到李子凡会突然发难，她定了定神，旋即明白过来，开口解释道：“李兄误会了。我们兄弟三人远道而来，听闻绿惢姑娘的琴技便慕名而来。如今相见，果然如传言，自然是无比敬佩，并无他意。”

　　李子凡一听到方亦瑶的解释，心中更加焦虑。他万万没有想到，方亦瑶竟然如此坦率直白地表明了自己的目的，一时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绿惢姑娘向来只卖艺不卖身！”

　　方亦瑶：“......”

　　陆淮舟：“......”

　　其他人也被李子凡的言辞弄得一愣，但紧接着，他们纷纷爆发出了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子凡困惑众人的反，因此有些生气，“你们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绿惢：“......”

　　卫子恒是这群人中笑得最欢的一个，他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赵宜安担心他笑得太过头，把自己笑岔气，便开口提醒道：“好了，他的思维方式向来如此独特，我们也不是第一日见识了。”

　　“放心吧，亦兄对绿惢并无其他想法！”陆淮舟轻声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和调侃。

　　“淮舟兄，人心难测，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确定她是什么意图？”李子凡反问道，语气冷硬。

　　陆淮舟：“......”

　　绿惢闻言暗自嘀咕了一句：“傻子”。

　　方亦瑶事到如今如何不明白李子凡对绿惢的心思，遂开口道：“李兄，你误会了。我对绿惢姑娘并无任何爱慕之意！只有赞赏之意！”

　　谁料，她的话刚一出口，李子凡立刻愤怒地指责道：“既然你对绿惢无意，又何必去招惹她！”

　　方亦瑶被李子凡的质问惊得一愣，她只不过称赞了绿惢几句，且言辞之间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怎么到了李子凡嘴里就成了随意撩拨绿惢之人呢？

　　方亦瑶微微颔首，带着一丝苦笑道：“看来还真是让李兄误会了。”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确实有些事情需要跟绿惢姑娘单独详谈。”

　　她说着，便起身歉意地看向众人：“不知各位可否允许我借一步与绿惢姑娘单独谈谈？”

　　李子凡：“......”立即起身想要去阻止。

　　被一旁的人拉住道：“李兄！”

　　其他人也都笑呵呵地打圆场。

　　陆淮舟不明所以地盯着方亦瑶，仿佛在说她此番何为？

　　方亦瑶察觉道陆淮舟的目光，朝他看去。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似是已经知晓对方的想法。

　　卫子恒不嫌事大地开玩笑道：“子凡兄，绿惢姑娘乃自由之身，即便亦兄有意，又与你何干？”

　　其他拉住李子凡的人，顿时一愣，随后也都看向李子凡，只见李子凡慢慢涨红了脸，也没有崩出一个字。一时间，大家也都不知道这李子凡到底意欲何为。

　　李子凡察觉到绿惢的目光，他涨红着脸欲言又止，随后竟直接把头偏向一边。

　　绿惢眼里的失望之意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看着这一幕的方亦瑶不禁摇摇头，即便郎有情妾有意又如何，门第之见，根深蒂固，这李子凡即便痴情也难免世俗。

　　因着卫子恒的一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方亦瑶观察着众人的神情，径直转向绿惢，态度诚恳道：“绿惢姑娘，能否借一步相谈？”

　　因着方亦瑶的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与绿惢之间流转。

　　李子凡则目光紧紧地盯着绿惢，那期盼的神情，仿佛希望从绿惢口中听到拒绝的答案。然而，绿惢的反应让他甚是失望。

　　绿惢在众人的注视下，微微点了点头，应允了方亦瑶的请求。

　　李子凡顿时感到有些沮丧，他不愿意绿惢答应与方亦瑶单独相处，但又找不到什么理由阻止。

　　只能一瞬不瞬地盯着走出雅间的两人，直到看不到背影，他也没有移开视线。

　　剩下的人看了眼李子凡，不禁叹气，一个适才拉住李子凡的人也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子凡顿时被这一下拍醒，看到众人的注视，他抓起手边的酒壶猛地灌了几口，放下后，笑的苦涩，“我是不是很没种？”

　　雅间瞬间一片寂静。

　　........

　　陆淮舟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延漓暗自挑眉，似在说，没想到还有好戏看。随之看向门口的方向，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

　　卫子恒想开口，却被一旁的赵宜安阻止。

　　李子凡看着众人都不说话，一时有些无奈，“哈哈哈哈哈哈，想必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然后拿起酒壶开始灌自己。

　　片刻后。

　　“若是没有这个勇气，就不要自怨自艾！”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向来不爱管这些闲事的陆淮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北延漓顿时笑了出声，“子凡兄，我倒是觉得，若是真心喜欢，就应该勇敢的表达出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卫子恒再也忍不住了，“哼，你们也不必再劝了，他不敢.......”

　　赵宜安直接一把捂住卫子恒的嘴，有些歉意地看着李子凡道：“你们也知道，他向来口无遮拦！”

　　卫子恒被捂着嘴含糊不清地抱怨赵宜安，眼看扒拉不掉赵宜安的手，且发觉赵宜安大有你不闭嘴我就不松手的举动，只得幽怨地看着卫子恒，表示自己不会再多嘴。

　　赵宜安见他不会再火上浇油，才松开手。卫子恒不知道的是，赵宜安不着痕迹收回的手被暗暗握紧，只因适才的动作间，卫子恒柔软的嘴唇在他的手心来回摩擦，让他心间不自觉地升起一阵悬溺，挠抓的心底奇痒无比。

　　他们这些人岂能不知道李子凡的想法，就是因为知晓，自然也知晓他这般做的原因，李家定然不会允许一个烟花女子入府，即便为妾也应该是身世清白的人家......只能说这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虐恋。

　　饮香楼，庭院。

　　方亦瑶直接切入主题，“敢问绿惢姑娘，是否知晓京都每年一度的百花宴？”

　　绿惢轻轻点头，回答道：“自然，百花宴乃是京都每年的盛事。只是，我不明白公子为何要与我提及这些？”

　　“听闻，绿惢姑娘的琴艺乃是一绝。只是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在百花宴上抚琴奏乐呢？”

　　绿惢听完方亦瑶的话，顿时愣住。仔细打量了片刻，才发现面前的这位公子竟然是女扮男装，她竟一直未曾发现。

　　如今又听她提及百花宴，她立即朝一旁不远处守着的两人身上望去，果然看到了同样穿着男装的绿意。她竟然一直未发现，原来竟是陆府的四少夫人。

　　她自然知晓今年的百花宴是由陆府承办，且最后的承办权落到了一个初嫁入陆府的新妇，这些早已在外面传遍。且很多人都在观望，这位陆家四少夫人能把百花宴办成什么样。

　　绿惢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有些感叹，也就直接说了出来，“原来你竟是女儿身。”

　　方亦瑶闻言笑道：“为见姑娘一面，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姑娘见谅！”

　　“不会，是我大意了，竟一直未察觉，还累积你...”

　　方亦瑶自然知晓她是说李子凡的针对之事，笑着摇摇头。

　　“只是京都声名远扬的乐师不计其数，无论是琴艺造诣还是身份地位都远胜于我。我不明白您为何偏偏选择了我？”

　　“身份和地位都只是虚名罢了。若是有才无德，即便名声再大，也是徒有虚名罢了。在我认为，是否合适才最重要。所以，敢问姑娘，可愿意接受在下的邀请？”

　　绿惢没有想到面前的人竟然如此豁达，行事不拘一格。突然觉得这性子还真是与主子有几分相像。

　　她轻轻勾起唇角，笑着道：“既然四少夫人都不介意绿惢的身份，我又何须在意这些？”

　　见绿惢答应，方亦瑶最后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让人来接姑娘！”

　　绿惢笑着点点头。

　　这时远在一旁守着的绿意，一直偷偷地注视着绿惢，眼中充满了深深的眷恋。

　　绿意已经多日没有与姐姐相见了，此刻见到，有很多话想同她说，想说她的新主子人真的很好，对她也很好，也想问问姐姐最近好不好。

　　正当她的视线从绿惢身上移开时，绿惢也正好向她看来，两人无声无息地进行了一场眼神交流。她们本以为这一切都没有人察觉，却未曾想到，她们之间的小动作都被方亦瑶尽收眼底。

　　方亦瑶只是诧异了片刻，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绿惢，绿意，她早该发现的。

　　同时，心中也有了更多的疑问，那她们与陆淮舟又是什么关系？陆淮舟到底隐藏了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