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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可怜的人鱼 ...

  •   “第一天就让我先去吧。”

      在三人商量排班问题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居然是那个男人先开了口。

      路白榆和历青都有些意外地看过去,他们已经互通了名字,这个男人叫做贺杰,看上去像是个斯文的绅士,笑起来很温润。

      不过历青看上去似乎认识他,只是印象不怎么好,对着贺杰没什么好脸色。

      但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和路白榆无关,他现在只关心人鱼的情况。

      “你要第一天去?第一天最危险,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历青有些狐疑打量了一下贺杰。

      “就是因为第一天不太熟悉,我作为一个男人,当然要站出来先为你们探探路了。”贺杰说道,如果只看外表,他的确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

      “你会这么好心?”历青冷笑一声,“一个可以出卖自己妻子的赌徒,我可一点都不信任你。”

      路白榆眉梢微动,看向贺杰的视线微变。

      “我的确是个赌徒,但谁说赌徒就一定是十恶不赦的人,而且第一天我去,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贺杰说道,一脸坦然地承认了自己是个赌徒的事实。

      路白榆倒是想要尽快和人鱼单独相处,正要开口,历青就拽了他一把,把路白榆的话堵了回去。

      “好啊,那第一天就你去,第二天我来,第三天小白,就这么排班,没有问题吧。”历青说道。

      路白榆张了张嘴,历青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别插嘴。”
      “……”

      虽然知道历青是好心,但路白榆还是有几分无奈。

      “可以。”贺杰迅速应了下来。

      于是排班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等贺杰离开之后,历青拽住路白榆,“你小心贺杰这个人。”
      路白榆疑惑,“你认识他?”

      “不认识。”历青说道,然后嗤笑一声,“不过估计也没几个不知道他的人,好赌成性,为了还赌债,把自己的妻子卖给了债主,这样的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路白榆点点头,“谢谢。”
      “我只是看你一副傻样,所以多说几句而已。”历青说着,她眉眼英气,看着干练又利落,“你自己也长点心。”

      “……嗯。”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单独的房间,路白榆回到房间后,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有几分不太确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着……好像也不傻啊。

      小时候其他人都说他看着就聪明来着。

      排班就这么定了下来,第一天贺杰去了。
      他是早上的时候进了地下水库,等到了黄昏的时候才出来。

      在这期间,历青和路白榆好几次都想进去看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贺杰拿着一小瓶鲜血出来,他似乎很高兴,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只是这笑容看着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历青和路白榆对视一眼,历青上前,“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发生了什么?”
      贺杰扭头,脸上还是带着笑容,“那人鱼不听话,所以我收拾了一下他,没什么事。”

      历青总觉得有些不对,在挪开视线的时候,恍然注意到贺杰手背上的血迹,“你手上怎么会有血?”
      “嗯?”贺杰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可能是拿瓶子的时候不小心洒出来一点,没什么事。”

      “对了,明天还是我去吧。”贺杰说道。
      “你……”

      “这人鱼这么危险,而且事情交给我,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每个月拿到薪酬,这种好事还不好?”贺杰说道。
      历青迟疑了。

      “就这么定了,小白,你的班我也替你了。”贺杰说着,摆摆手就走了,脚步轻快。

      路白榆皱眉,“我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不是有点,是非常。”历青说道,但顿了顿,又开口,“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既然他愿意替我们去冒险,我们也没必要插手。”

      路白榆没说什么。

      第二天,贺杰还是一大早就去了地下水库,迟迟未归。

      路白榆找了个借口和历青分开之后,直接去了地下水库。

      就像是历青所说,如果他真的只是来这里找一份工作,他没有必要多管闲事,但问题是,他是来带走人鱼的。

      而且,他总觉得不安。

      贺杰的状态,一看就不对劲。
      再加上对方人品有问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路白榆顺着台阶往下,铁门虚掩着,这一次他没有拿耳塞,隔着铁门,他就听见了闷哼声和痛苦的的呼声,带着回音,像是虫子在心头爬。
      路白榆心头的不安达到了顶峰,用力推开铁门,在看见里面场景时,路白榆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贺杰站在一旁,笑容狰狞,牙上都带着猩红的血迹,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一般,正不断拉着电流的开关,嘴里念叨着什么。

      “血……快让我看见血!”

      “叫啊,怎么不叫了!!”

      蓝色的电流不断顺着铁链爬上人鱼的身体,在不断的电流中,人鱼痛苦的喊叫,又颤颤拿着手中的小刀,划破自己的皮肤,鲜血滴落在水池当中。

      在他身边的水早已变成了鲜红色。

      这一场凌虐看上去实在是凄惨,路白榆压着心头的怒火,迅速来到贺杰身后,伸出手捂住贺杰的口鼻,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抓住贺杰的头发用力砸在了墙面上。

      “咚!”的一声,路白榆用了大力气,贺杰身体软软倒下,脑袋上很快起了个大包。

      看着已经晕过去的贺杰,路白榆又不解气,用力踹了一脚贺杰,低声怒骂了一句,“变态!”

      电流已经停了下来,路白榆扭头看向水池中央的人鱼,或许是脱了力,那人鱼少年只来得及用湛蓝含泪的眸子看他一眼,便闭上眼,慢慢沉了下去。

      蜿蜒的发丝也逐渐消失。

      路白榆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直接跳进了水池之中。

      水流冰冷,路白榆努力睁着眼睛朝着人鱼的方向游去,水池很深,视线模糊不清,只有散落在水面上荧蓝色的水草带来一些光亮。

      就在路白榆憋不住气,想要先上去换气的时候,一个滑腻的东西突然从他小腿处滑过,路白榆吓得心跳漏了一拍,小腿一抽,瞬间没了力气,猛地呛了水。

      冰冷的水流灌入口鼻,路白榆痛苦皱眉。

      他看到自己口中吐出的气泡,头顶的光似乎都变得遥远。

      就在这时,一双手突然揽住了他的腰,带着他不断上浮,路白榆下意识攀住了对方的肩膀,紧紧抱住了对方。

      等到浮出水面,路白榆才用力咳嗽起来,眼圈憋得通红。

      鼻尖萦绕着一股腥香味。

      人鱼把他送到了地面。

      路白榆坐在水池旁边,在缓了一会儿过后,才低头看向面前的人鱼少年。

      “谢了……”路白榆声音还有些嘶哑。

      “你为什么跳下来?”人鱼少年开口问道。

      路白榆微微晃神,人鱼的声音似乎自带蛊惑意味,空灵又通透,让他脑子都空白了一瞬。
      “我看你好像快不行了。”

      路白榆脱口而出。

      “你是为了我?”人鱼少年歪了歪头,看着路白榆,突然笑了起来,“你人真好,谢谢。”

      路白榆连忙摆手,“但还是你救了我,我什么都没做。”
      “你帮了我。”人鱼少年说道,目光淡淡落到了那边昏迷的贺杰身上,“你阻止了他。”

      提起这件事,路白榆想起了刚才的事情,看到了人鱼身上的伤口,“你身上的伤……”
      “没事。”人鱼少年笑了笑,垂着眼眸,浅蓝色的眸子黯然,“我习惯了。”

      路白榆看着人鱼白皙皮肤上无数的伤口,还有此刻都惨白的脸色,“这些都是之前留下来的伤口吗?”
      “嗯。”人鱼少年点头,微微偏过头,非人般精致的脸上露出几分悲伤,“只要有欲望的人,便会对人鱼的鲜血产生渴望。”

      路白榆一愣,“所以……之前也是这样。”

      正因为会对人鱼鲜血产生渴望,所以就会对人鱼产生凌虐欲,所以这个人鱼少年,才会被虐待。

      “为什么需要你的血?”路白榆问道。
      闻言,人鱼少年转头看向路白榆,在确认路白榆是真的不知道后,人鱼突然笑了,“因为人鱼的鲜血可以延长寿命,治疗疾病。”

      路白榆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人鱼少年看着路白榆,见路白榆只是点点头就没了其他反应,蓝色的眸子中多了些其他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人鱼少年问道。
      “路白榆。”

      路白榆又看着面前的人鱼,“你叫什么名字?”
      “我?”人鱼少年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我叫鱼又。”

      “路白榆。”人鱼少年看着路白榆,蓝色的眸子中带着光芒,“我有一个愿望,你愿意替我实现吗?”
      路白榆一愣,然后点头,“如果是我能做到的,当然可以。”

      如同海妖一样的少年笑了,人鱼抬头看着路白榆,眸子似乎专注又深情。

      “帮帮我。”

      “我想离开。”

      路白榆一喜,目光灼灼,“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鱼又一顿,然后轻笑出声,“当然,我愿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可怜的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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