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南左

102、大结局

　　女生毕竟力气小，也同样没做过这种活，船上任何地方都是钢铁做的，稍微一不小心就会磕伤碰伤，哪怕两个人一直小心和注意着，也抵不过突然间的坏运气。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长兴号猛地往一侧压舵，由于船保持在最小舵效航速，这个转舵不太快，却胜在猛烈和突兀。
　　袁海最先反应过来，抓住了罗经甲班上的某根杆子，可就在握住的那一刻他才记起自己不是一个人上来的，方裴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被船甩到一边，袁海急了，然后飞身扑向方裴，最后变成，方裴倒在袁海的身上，但周围都是好久没有清理过的脏东西，夹杂着灰尘以及船上从烟囱里飘出来的重油灰，被雨水一冲后都凝结成了块，袁海那件衣服算是彻底作废了，等他起来，方裴也注意到，
　　“对不起，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事。”
　　虽然自己嘴里头说着安慰的话，只是眼神中依旧藏着可惜的神情，衣服彻底报废了，已经被凝结成快的灰尘清洗不干净，这些东西就好像油漆似的，沾上后几乎没有洗掉的可能。
　　袁海看到对方仍还是一脸的纠结，自己便开了一句玩笑，不想方裴却已是当了真，
　　“我会还给你的！一定！”
　　她说着话的时候，也在计算距离卸货港的航程。
　　还有四天，而卸货的港口就是德国的汉堡。

　　德国是很多中国人喜欢的国家，因为严谨还有高福利，在德国，汉堡则更像是这个国家所有优点的集合，码头的运输整齐并且有秩序，相对于周围其他的国家，袁海明显更喜欢来这里，但今天似乎遇到了一些事，这个平时安静又有序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无数支招牌，还有举着牌子，或者是空着手等着的德国人，各个都金发碧眼，以及还有一些和袁海一样的黑发。
　　方裴是第一次见到，为此她有些不理解，
　　“袁哥，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不清楚，应该是在欢迎着谁吧。”
　　“欢迎谁？”
　　话里不解，眼睛看了看那些人站着的地方，也是一个码头，客运的码头上，由于距离不近，袁海举起望远镜看了看那些牌子，然后肯定道，
　　“他们是在欢迎难民。”
　　“难民还欢迎啊？”
　　“对，欧洲人是欢迎难民的，欧不，这样也不正确吧，应该是德国人欢迎难民。”
　　“他们难道不清楚难民是什么么？假如把难民接收进自己的国家，对于自己而言，对于这个国家而言意味着什么，只有麻烦，无尽的麻烦。”
　　“也许吧，可他们有所谓的圣母思维，不动脑子的时候，做事几乎是随心所欲，再加上那些圣母人数多，宣传力量也大，德国国内某些不明真相的家伙都被忽悠了。”
　　“就没有一个明白人么？”
　　袁海侧身看了看方裴，
　　“假如自己生活在一个谎言的世界里，那么你的任何真话以及真相都是一种谎言，现在这些情况和我们无关，德国离我们太远，我们也管不了。”
　　“我就是觉得好可惜，难民进来后能把一个好的国家弄得乱糟糟一片，不是有前车之鉴么？怎么这些人就不会吸取教训？”
　　“很简单，因为傻逼的人太多了，上面的所谓领导人需要选票，只能顺应傻逼的人傻逼的做法，最后都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傻逼。”
　　话刚说完，方裴就笑了，
　　“学长，你真有趣。”
　　“我情愿你这样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
　　身边人有些不好意思，
　　“别紧张。”
　　“没有，我只是觉得，好久没那么开心了，我们之前，似乎过得一直都很压抑。”
　　“嗯，船上一直都很无聊，所以我不建议你上船。”
　　“但我不上船的话，我恐怕认识不了你，…..，我也可能会在未来遇见和你一样的人，有着有趣的灵魂和干净的思想，然而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怕是再也遇不到了。”
　　“其实，初恋是最有记忆的吧。”
　　袁海说不上来，只能胡乱地回应了一句，他也觉得，一个人遇到自己喜欢和看的过眼的另一半明显很不容易，
　　“我不想谈很多次，我喜欢一种很笔直的道路，能够一路走向终点，如果你拒绝了我，我也会祝福你和学姐白头到老，我不希望你看到我难受的样子，我也不愿意让你因为我为难。”
　　“万事还说不定呢，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你不用担心什么。”
　　“可结果在你手里，看你自己的选择。”
　　“那你认为，现在你对我强调的这些，难道能影响我的选择么？”
　　“学长，你从来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在之前，你很容易被学姐影响，学姐每次打给你电话后，你就对我冷淡了几分，直到现在，你依旧在逃避。”
　　“你让我怎么表态，我们如今对你们任何一人的表态难道就不是在欺骗你们么，什么爱情誓言，不到最后誓言都是欺骗，……，给我点时间吧，等你毕业以后再说，我不想让你为了那些事情最后毕业不了。”
　　“我知道了。”

　　他给不了的誓言，不是另一个人可以去拒绝自己曾经说过的约定，方裴看着袁海的脸色，心里想着的，却是之前自己的承诺，是啊，人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完成很多承诺而活着的么，哪怕难以完成，哪怕这是一种明知故犯的错误，方裴远比任何人清楚，在这个时间里上岸意味着什么。
　　德国早已不是早些时候的德国了，如今的德国被难民的存在弄得简直是一塌糊涂，但袁海不知道，他下班后，回到舱室睡了一觉，却在半醒间被大幅叫了起来，大副的脸色有点难看，也没有其他客套的话，直接单刀直入地说，
　　“船长让你去会议室。”
　　会议室，也叫吸烟室，在餐厅隔壁，袁海洗了把脸，路上也问了大幅几句，
　　“怎么了？叔，好好的又出什么事情了？”
　　“你自己到了之后就知道了，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等会儿船长说你任何话，你都不要反驳，也不要生气，事情你们自己惹下的，现在怪不了谁。”
　　“啊？”
　　袁海被说的七上八下，可对方不再理睬袁海了。

　　等到了吸烟室，袁海看了一圈，才发现就三个人，三副，厨师长，还有船长，加上自己，大幅没有进来，一共四个，厨师长脸色更黑，但三副却有些责怪地看了袁海一眼，船长已经说起来了，

　　“袁海，当初我是真的信了你的邪。”
　　“怎么了？船长？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那个你之前对我说的，最不会给我们惹事的女生，现在不见了。”
　　“什么？！”
　　他的态度毫不掩饰，紧张和焦急全部袒露了出来，
　　“怎么不见的？”
　　“厨师长，你来说吧，人是跟你出去的，你把情况跟他说明一下。”
　　“好。”
　　厨师长闻言转身朝着袁海的方向开始解释起来，话很短，也没停顿，但意思已经都说清楚，
　　原来方裴的不见了，是因为她想给袁海买一件衣服，厨师长一开始不同意，可他又是个心软的人，拗不过方裴多次请求只好答应了。
　　两个人先去了汉堡一家菜市场，由于时间有些晚，方裴决定自己去买衣服，等买好会来找厨师长，厨师长大抵也觉得方裴那么大了，并且这里是在欧洲，所以想了想得就答应了。
　　然而直至到了约定时间，厨师长都没看到人来，这才急了。
　　袁海听完脸色大变，也完全忘了回应三副的责怪，
　　“我已经说了，让她在非洲那边就下船离开，现在这个事情不然也不会出现，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这个国家一堆难民呢！”
　　他没空去理睬这些牢骚的声音，因为袁海已经叫上厨师长一起回到方裴丢失的地方。

　　人忙了一个晚上，一直都在找，最后是大使馆的人联系船长，船长又打电话给袁海，
　　“人在警局。”
　　袁海顾不上着满脸的汗，直接乘车去了警局。
　　时隔好几个小时，他终于见到了方裴，方裴有些怕，大概是因为上一次那几个同伴也闹出过那样的事情吧，可这次不一样，没等她开口说一句话，袁海已是上去紧禁抱住了她，这一份感情，终于不再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