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余生》银枪蝴蝶

67、第 67 章【重置版】

　　林向野敏锐注意到身边有两拨人在跟踪自己。

　　林向野坐在长椅，吃着可颂，一边注意跟踪他的人。米色风衣的男人坐在自己身后，他的手上有道疤痕;另一个人戴着墨镜，梳着络腮胡，他似乎在记着林向野的每日行进路线还有他周围有什么重要的人。

　　程驰不会做这种事，爸爸小妈如果说保护自己，一定是在私底下告诉自己的，显然这人不是他们派来的。

　　那会是谁呢？

　　“大哥，大哥，你怎么睡着了，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的女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用着可爱的语气捏着欧青岩的鼻子。

　　“小静？”欧青岩满眼放光，看着鲜活的欧静。

　　一阵微风吹过，刮起漫天花海，欧静站欧青岩面前，笑靥如花，宛如临世的神祇，充满爱与慈悲。天使般的面孔像流沙消散在他面前。

　　欧青岩惊醒，摸着自己额头的汗，原来是梦。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定神。或许是催眠太久的原因了吧，他都不记得自己和妹妹以前是那么的开心幸福。妹妹给了他余生活下去的希望，而自己谋杀了妹妹本应自由明媚的余生。

　　欧青岩被电话铃声拽出回忆深海，他又喝了一口酒：“什么事。”

　　“我已经发现小少爷身边确实还有人在跟踪他，具体是谁我不清楚。”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他。”

　　他穿好衣服：“孙行，备车去公司。”

　　欧青岩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他不耐烦地敲着孙行的房门，发现门是虚掩的。他走进去，屋子里一股子难闻的臭气，整个房间烟雾缭绕，孙行整个人颓靡地躺在床上，宛如一条蜈蚣下半身瘫在床上，头和上半身跌在地板上。孙行的脸和往常不一样，脸上都是结痂的疤痕，沟壑纵横，但是看起来有些眼熟，凌乱的床上摆着一张话剧用的特效面具。

　　他捂着鼻子，踢了他几脚。欧青岩瞄着床头柜摞着一大堆借款凭据，他细看都是高利贷。旁边立着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中间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欧青岩瞪大了眼睛，拿着照片的手颤抖，颤巍地将照片放在孙行的脸边对比，他瞬间背后发凉，脑袋木然，居然是他！

　　林稷山动用他的人脉，终于找到了有关孙行的身世。

　　程驰和林稷山两人在书房内对视而坐，林稷山开口，苦笑，“冤孽啊冤孽。”

　　程驰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很多张照片，还有出生证明，上面的名字写着。“孙通天。”他继续看着林稷山整理出来的文件，上面记述着孙通天这个人的经历。

　　“他就是欧静的未婚夫，孙通天。他和我是本应该是同一年入伍，因为犯错误被退。后来家里因为买彩票当上了暴发户，他也成为了富二代，看上了欧静，装了一段时间的好教养，把欧老爷子哄得一愣一愣的。再后来，欧静不愿意要这样的人生，她逃婚了。”

　　林稷山叹气：“孙通天是个赌徒和好色之人，而且报复心极强。”

　　程驰看着材料，皱眉，“爸爸，你说欧老爷子那个时候很相信孙行，那阿姨是怎么能逃婚的呢？那个时候婚礼戒备森严，阿姨穿着婚纱，保镖一定会拦住她的。可是没有。”他指着已经泛黄的照片，上面除了宾客，还有成群的保镖围着穿着婚纱的欧静。

　　程驰眼神锐利：“爸，这些保镖更像是保护阿姨离开。”

　　“能有权利动用这么多保镖护着欧静的，除了欧老爷子，”程驰继续分析：“就是欧青岩。”

　　“欧青岩欧静兄妹感情一直很好。”林稷山继续发问，“可是欧青岩为什么害死自己的妹妹和她生下来的孩子呢？”

　　程驰思索良久，“爸爸您刚说过，孙通天这个人报复心很强。我假设，”他大胆开口，“这一切都不是欧青岩做的呢？都是孙通天做的，是不是能解释清楚发生的一切？”

　　“你继续说。”林稷山很明显很感兴趣程驰的假设。

　　“他这个人，本来就是个败家子，挖空父母的积蓄赌博，结果欠了高利贷，所以才想和阿姨结婚，获得源源不断的财源。阿姨逃婚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发现是欧青岩帮助阿姨逃婚，加上阿姨选择和您结婚，他很气愤，要报复你们，才控制着欧青岩，把他作为傀儡，操纵着他对付我们。”

　　孙通天在婚礼上的对自己的眼神，可见他还没有放下这么多年的往事，他在伺机报复。程驰的猜测印证了他的想法。

　　程驰把照片给林稷山：“爸爸，这是我之前让人跟踪的孙通天和欧青岩去诊所催眠的照片。看得出他们经常去光顾，孙通天利用催眠诱导欧青岩害死了妹妹。”

　　林稷山想，“这是我们的猜测，我们还得继续调查。找到确切的证据。”

　　程驰点头：“爸爸，这个交给我，我会办好的。”

　　林稷山面前浮现林向野的面容：“程驰，这些事暂时不要告诉向野。我们贸然行动会伤到向野。”

　　“您放心。”

　　林向野本来想把跟踪的事告诉爸爸和小妈，注意到爸爸和小妈和是自己视频的时候，都有种愁容，虽然尽力地在配合自己笑，但是总是在皱着眉。

　　“爸爸家里出事了吗？”林向野小心翼翼地问。

　　白玲珑笑着，“宝贝，我们没事，就是我们想你了。你的气色不好，是水土不服吗？”

　　林向野故作轻松：“我可是在努力学习才不是气色不好呢。”他岔开话题：“别打马虎眼，小妈，家里真的没事吗？”

　　“家里是有事。”林稷山故作轻松：“事情就是你和程驰什么时候在我们面前敬个酒倒个茶？”

　　“爸爸，怎么扯到这了？”林向野咬着嘴唇。

　　林稷山笑得爽朗：“爸爸知道你对程驰有意思。既然你们结婚了，好好珍惜他。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爸爸，”林向野现在也不想反抗自己的内心，他只好在爸爸面前软了话头，“爸爸，我是有点喜欢程驰，但是我还没确定，你们不许告诉他！”

　　在和程驰分开的着两个月整，他日日梦魇，想要程驰陪在身边，他起初以为是依赖和幻觉，可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他对程驰的喜欢越来越明显。

　　虽然乔然在林向野梦魇的时候会陪他，可是始终替代不了程驰给他的那份安心。

　　林向野念叨着琐碎的日常，埋怨外国餐厅单一的一日三餐，难写的论文和相识的朋友。林稷山看着滔滔不绝的儿子，又和之前那个撒娇成性的小屁孩联想在一起。林向野青春活泼，理智有想法但是时不时还是会撒娇。

　　程驰回到家让保镖潜进赌场观察，配合陈展逼孙通天出手。

　　“哦，您来了？”陈展看着熟悉的烈红长发和漂亮的脸蛋，和高中生没什么差别：“您有什么指示？”

　　‘她’的声音好听得像严冬迸发的一股清泉：“程驰来了？”

　　“来了。”陈展迎着“女孩”坐在主位上。

　　沈长宁撩撩头发：“嗯。老爷子的意思是要你全力配合。”他示意陈展坐下：“老爷子和我一直追查孙通天背后犯罪集团的去向。程驰和林稷山都是关键人物，听他们吩咐。”

　　“明白。我和兄弟们这么多年仗着您才有一口饭吃，我陈展为您效忠一辈子。”

　　“你是个聪明人我才用你。”沈长宁抬手：“账本。”

　　沈长宁翻开厚重的账本，看到一页最上端写着孙行的名字，背后的账目是一百万。

　　他嗤笑，“程驰这一招想得够高明的啊，这是想逼孙行出手啊。不过他还是太保守了，才一百万怎么能让一头蛰伏多年的凶兽露出他的獠牙呢？”

　　“那您的意思是？”

　　“规矩是你定的，我不用教你。”沈长宁眼神中带着疯狂，这种不见血的猎杀游戏让他格外有快感。

　　沈长宁把账本丢给陈展，他转身离开。

　　这个小主子可不是好惹的。陈展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冷汗，他看上去没有攻击力，做出的事一件一件狠毒，招惹他等于自寻死路。

　　程驰发现光头一派最近群龙无首，大概是孙行放松了对欧青岩的控制。他们风声鹤唳，做小伏低，对程驰说一不二。但他们还悄悄滴地见欧青岩和孙行，但这次一个子儿也没得到。

　　他一开始担心他们是演出来的，直到欧青岩决定把手里的股票都抛出去，不留一点后路。他在想，难不成欧青岩也意识到了孙通天的真面目？

　　林向野在法国，对国内的波云诡谲还全然不知。万里之外的法国正在过万圣节，林向野不喜欢节日，或者说不喜欢过没有爱人陪的节日。但是架不住乔然的央劝，参加了万圣节派对。

　　“我喜欢阿波罗。向野呢？”乔然看着发呆的林向野，林向野回神：随便吧我都可以。”

　　“亲爱的，你长得漂亮，不能随便化。”乔然性格外向，喜欢彩妆，是个活泼有趣的男生。

　　乔然换上阿波罗的装扮后，林向野总觉得他很眼熟。乔然手里拿着化妆刷，“你长得这么漂亮，特别适合无性别类的装扮，不如就扮演成天使吧？”

　　乔然意味深长地说：“没人比向野更像天使。”

　　“这里还有什么好的服装吗？要干净的，不要穿过的。”乔然问着负责人。

　　两个人眼神对接，点头示意。负责人是个很慈祥的老奶奶，她一件一件拎出来，“只有白色的裙子和白色露脐上衣，一枚光环，和一对白色的翅膀，没过小腿的白色靴子。可以吗？”

　　乔然把林向野喊过来，“亲爱的，可以吗？我觉得还蛮适合你的。”

　　“我去试试吧。”

　　林向野换好走出来，老奶奶看呆，眼镜滑到鼻子前，一直念着上帝啊，上帝啊，林向野从她颠三倒四的话语中听到一句：“天使真的来了！”

　　乔然深呼一口气：“完美！”

　　林向野笑，“老奶奶，有没有绑腿的丝带之类的？”

　　“有。”

　　老奶奶拿出一截粉白色的丝带，林向野把缠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做成腿环，衬得他更加性感。

　　手上的婚戒画龙点睛，让他足够耀眼。

　　林向野化完妆，让乔然帮他拍照片和视频，乔然拍完还特意用自己的相机给林向野拍了几张。

　　林向野选中最满意的视频和照片犹豫再三，还是发给了程驰。

　　程驰正想着林向野是不是在过万圣节，他就给自己发了消息。这也是林向野第一次发了这么多的图片视频。

　　程驰点开，他的心不安分地欲要冲破胸膛，同时腹部传来一阵一阵的酥麻。

　　林向野宛如临世的天使，美好的身材和样貌在相机滤镜下显得破碎而神性。程驰继续往下滑，眼睛停留在最后一张图片上。

　　背着翅膀的林向野，裙子正好遮住他的大腿，白色的靴子衬得他双腿更加白嫩纤直。他跪坐在草地上，镜头对焦他手上那枚漂亮的婚戒。林向野咬着嘴唇，纯欲又似无情无欲的神祇，不经意间就勾走了程驰的灵魂。

　　他满脸滚烫，强行镇定心脏刚要回复林向野，林向野抢先一步发消息：“程驰，我会不会是你的天使呢？”

　　“向野，你永远是我的天使。”程驰的荷尔蒙激起他对林向野渴望，他暧昧地发了一句语音：“向野，我会是你的什么呢？”

　　程驰捧着手机，一只腿放在椅子把手上，不羁而帅气，好像只有在林向野面前才能如此轻松。

　　他今天才有种和林向野恋爱的实感。程驰拿起手机刷新网络期待林向野的回复，像情窦初开的高中生躲在屏幕后期盼着喜欢的人回复自己的消息。

　　林向野发来了5秒的语音，但是却传来一个声音粗重的男人的声音，他说着中文：

　　“你是他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