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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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是一种冷血动物。
莉迪亚尤其害怕蛇这种软趴趴还冰冰凉的生物，哪怕是普通的小蛇都能吓得她惊声尖叫，如今缠绕在身上的是一只冰凉的、有着强大魔力、还会口吐人言的蛇，她直接吓傻在原地，尖叫卡在嗓子眼里，迟迟发不出声音。
小巧的唇颤抖着想呼唤什么，最后却只能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呢喃。
她还穿着睡裙。
高傲的莉迪亚小姐，吃穿用度当然是普通平民无法比肩的，而睡裙这种贴身私密的衣物，更是要做到好看又舒适。
莉迪亚有个不好的习惯，睡觉不喜欢身上有束缚。
小时候穿的是规规矩矩的长袖长裤，但穿着这一身她很难入睡，晚上会偷偷在被子里脱掉睡衣——后来被托马发现她的坏习惯，干脆给她特别定制了真丝睡裙。
短短的，宽松的，毫无束缚的。
反正外人看不到，就算穿得稍微出格一点也没关系。
而现在，这件单薄的睡裙完全无法阻挡一只威胁她的魔兽。
她手脚都被缠住，蛇身从小腿开始往上蜿蜒，划过平坦的小腹，游过略有起伏的山丘，吐着信子的倒三角的脑袋就这样搭在她的肩膀上。
嘶嘶作响。
“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蛇的叫声落在耳中，成了一道漫不经心的男声。
“让我想想，怎么惩罚你好呢？”
救、救命！
莉迪亚哭哭啼啼。
要被魔兽吃掉了吗。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和蛇有过什么约定，一定是上一个莉迪亚定下的契约吧？
呜呜，莉迪亚要为上一个莉迪亚负责吗。
她想叫人，可刚发出一点声音，尖锐的毒牙就在颈侧摩擦，威胁着她。
莉迪亚只好委委屈屈合上嘴，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用下巴蹭蹭那个大大的蛇头。
下巴蹭得通红。
蛇冰凉的视线划过，心中冷哼。
娇弱的人类。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说，“为什么不来找我。”
身上的力道松了松，莉迪亚动动胳膊，蛇又立马禁锢住她。
只有脑袋能勉强转一转。
她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感觉到阴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嘴唇嚅嗫着。
蛇的眼神逐渐带上杀意。
要被吃掉了吗。
视线开始模糊，莉迪亚抽抽搭搭，最后哭着去亲蛇那吐着信子的，张开可以把莉迪亚的脑袋一整个吞下的嘴。
“对不起，莉迪亚忘记了，对不起。”
她一边轻轻啄，一边泣不成声地道歉。
“莉迪亚不是故意的，”金发的贵族少女仰视他，恳求，“不要吃掉莉迪亚，好不好？”
魔兽的牙齿最终只在她锁骨上留下一点浅浅的痕迹。
没有注入毒液，甚至没有破皮，只是克制着力度在她身上留下一个过不多久就会消失的圆圆的小坑，带着一点泄愤的意味。
但肌肤娇嫩的小姐依旧被咬的眼眶通红，一度以为自己要被吃掉，可怜巴巴抱着蛇头求饶。
在她泣不成声的解释中，不通人情的魔兽似乎也软了心肠，尾巴尖尖缠在她的小腿上，轻轻往下滑，去逗弄她小巧的脚趾。
“对不起，蛇先生。”她说，“我、我记忆力不是很好，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蛇是一只即将进阶的魔兽。
和别的魔兽不一样，他生来有智慧，刚破壳就懂得人言，脑海里还自带传承，于是知道自己觉醒了蛟龙血脉，作为一条小蛇躲在魔兽森林里认真修炼。
魔兽的进阶是很困难的。
需要大量魔力冲刷，需要吞服各种奇珍异宝。
蛇认认真真修炼，兢兢业业积攒财富。
偶尔也会溜去人类的城市看看。
魔兽修炼的最终目的就是化成人形，为了以后融入人类社会，蛇决定趁自己还小的时候抓紧时间观察人类。
蛇很有天赋，很快，他就成功晋级成七级魔兽，只差临门一脚，到了八级，就可以化成人形了。
只是脑海里有一样材料，怎么都找不到，是只有人类能制作的高级变形药水。
蛇想了很久，想起从前遇见过一个贵族小姑娘。
他寻着味道找到小姑娘，和她定下契约。
蛇帮她吓走学院里的一个贫民，她帮蛇搞到药水。
蛇是个讲信用的魔兽，他抓了领地里最可怕的一只魔兽去吓唬人类，虽然那只魔兽最后没有回来，但蛇可是看着那只魔兽钻进指定房间的。
按照约定，贵族小姑娘要在半月内给他送去高级变形药水。
蛇耐心地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半月之期过去，他因为意外被迫提前进阶，贵族人类都没有把药水送来。
没有药水，进阶只成功了一半。
等巨大的痛楚过去，蛇咬牙切齿地来找不守信用的人类复仇。
他愤怒地决定将违背契约的人类吃掉。
蛇溜进她的房间，缠住她的身躯，盯着她酣睡的模样，一点点用力，把她弄醒，想看她在自己身下痛哭流涕求饶的模样，最后一口将这个可恶的人类吞吃入腹。
可是她很委屈的道歉了。
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又有点涨涨的，但是他觉得，这个人类道歉的声音格外悦耳。
如果吃掉她，以后是不是就听不到这么好听的声音了？
本来想恶狠狠地给她一个教训，可是，牙齿刚刚抵住她的锁骨，她就很明显的颤抖起来，用力憋住哭腔，即便如此，温热的眼泪还是落在蛇的鳞片上。
最后说好的血腥复仇变成了胸前娇嫩肌肤上一个小小圆圆的印子。
蛇吐着信子，支起脑袋，盯住她。
他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
只是一点点惩罚，她就这么可怜兮兮，好像遭受了天大的委屈，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还能对她做什么呢？
会把她吓坏的吧，会从此见到他就瑟瑟发抖，眼底满是惊惧，任何一只普通的魔兽都能轻易杀死她。
蛇拍打着自己的尾巴尖，陷入沉思。
莉迪亚闭上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在心中向她的神明祈祷。
对不起，神明大人，没用的莉迪亚马上就要回到您的怀抱了。
这时候她又想起神明对自己的叮嘱，对自己殷切的期望，想了好久好久，鼓起勇气进行最后的挣扎。
她期期艾艾，磨磨蹭蹭，悄悄咪咪睁开眼，对上蛇那阴冷的毫无感情的视线。
在她泪眼汪汪的注视下，蛇扭动身躯，化成一个男子。
一条墨绿色的蛇。
变成人形后，原本墨绿的鳞片化作颜色更深的头发，眼眸也从蛇类的金色竖瞳变为人类才有的，圆圆的墨绿色。
他看上去和托马差不多大，但脸上没有青年该有的成熟模样，就算此刻面无表情，也透着一股不与世俗接触的天真残忍。
看上去好接触了很多。
莉迪亚害怕蛇，但不害怕人类模样的蛇，她松一口气，伸手搂住青年的脖子，试图用亲昵举动表达自己的无辜。
腿上稍稍用力，她才发现不对。
僵硬着低头看去，缠绕在身上的是更大的蛇尾巴，比之前足足粗了三倍有余，密密麻麻的鳞片此刻清晰可见，边缘是肉眼可见的锋利。
粗壮的蛇身环过她的腰迹，迁就她搂住青年脖子的动作，微微摩擦，将她轻轻向上提。
莉迪亚后知后觉。
因为没有变形药水，进阶只完成了一半。
她再颤颤巍巍去看上半身是人形的青年，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他一进来就愤怒到想要吃掉自己。
因为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导致他进阶失败，成了如今半人半蛇的样子。
她不敢再环住他，手臂刚松开一点儿，被他察觉到，腰上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牢牢掌控，被迫挺身，和他贴的更近。
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她晕头转向，任人宰割。
蛇凑近她，伸出已经和人类没什么两样的舌头，舌尖在她脸颊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蛇捕捉她的味道，牢牢记住，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标记。
此时，已经到了莉迪亚平时起床的时间了。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发出吱呀的细微碰撞。
是托马。
他推了推房门，从不对他上锁的房门如今却有了轻微的阻力，托马没推动，一只手警惕地握住腰间的匕首，动作平稳缓慢地敲击三下房门。
叩。
叩。
叩。
莉迪亚紧张地望向门口。
“莉迪亚小姐，您醒了吗？”
她熟悉信任的管家轻声问询：“您今天需要请假吗？”
腿上缠绕的蛇尾又缩紧，将她向蛇的方向带了带。
莉迪亚无措地望着蛇尾青年，眉眼间全是可怜兮兮的哀求，对现在的情况毫无主见，无助地向他寻求帮助。
青年眼底同样是茫然，他对着房门审视片刻，判断出外面的人对自己无法造成威胁后，就不再投去更多关注，就像所有生活在自然中的猛兽，只会关注与自己实力相当或是带来威胁的动物，无视那些弱小的、能被放在食谱上的弱者。
他对门外的男人熟视无睹，注意力再次回到怀中的人类少女身上，圆圆的墨绿到近乎与黑色的眸子悄无声息转变成捕猎者才有的金色竖瞳。
他在莉迪亚耳边嘶嘶作响。
“小姐，”他抬抬尾巴，将自己的尾巴尖塞进莉迪亚手中，“你得对我负责。”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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