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早餐铺的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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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昨晚的晚饭，他回来后也好久没出去过了，只是在这偌大的老城里除了他哥，竟也没有再认识他的人。
没了人的陪伴，反而越发不想出去，漫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倾听树上的鸟巢，好似又回到了那时的夜晚，他习惯的像上次一样，抬头看鸟巢有多大，猜着小鸟家有几口。
可在路边的只有白杨木，他们长不了高大复杂的模样，他们是整齐的队伍，庄严而挺立，小鸟儿喜欢的是高大的树，复杂的枝丫绵延一处天空，里面是能够让他们入住的巢。
他可能真的快要脱离社会了，在想学着余北过过嘴瘾抽个烟时，摸摸口袋却忘了带手机，以前出门就要消费不断，现在却无力再去。
他像是宿醉的人，只要这一晚来消散，等到白天后，就又像以前一样，他不会追逐岁月的变化，等待着变化追上他，也就在那一瞬间，或许会是永远。
穿过寂静的路口后，看到的却是喧闹的早摊牌，难得大早上起得来，现在却连吃早饭的钱都忘了带，只好原路返回酒店吃，但他看着路边忙碌的师傅，看着急上班的打工人，看着……一个正在，他实在无法用猥琐拿来比老人。
不过看在老头对面还有个女人，他猜估计是女儿吧，不过这也太亲密了些，在看到老头吃掉女儿剩下的包子时，他想这也许是个好父亲吧，看着女儿吃完饭，然后送他去上班。
已经很少有父亲和孩子能这么和谐了，江晚延不禁想起老江，他上次和老江一块吃饭还是什么时候来着，早就已经不知道了。
他自然是24小时有空的，但老江那是25小时没空，别看人岁数大退休了，但人家依旧早上6点起床早练，吃完饭也不闲着，出去找人打象棋，再不济喝个茶也能喝一天，等到晚上回来时又是一顿挨媳妇骂，然后去睡觉，可想这一天比江晚延还丰富。
他正在要走时，那老头许是注意到了他，等在他察觉不妙要走，那女人却给了老头一拳，这还真是父善子孝。
“你怎么在这？”
就在江晚延准备走时，恰好跟顾临砚碰了个面，他一时结巴口从嘴出:“我……我来吃早饭。”
“以前没发现，现在回来后醒的还挺早”，顾临砚说出的话带疑惑，语气却并不夹带其他。
“这不是看早市挺热闹的”，江晚延索性搭了下去，再客气几句他也要去酒店补觉了，谁家好人能这么早起来，他这是一夜没睡。
“来一起吃吧，我这里吃不完”，顾临砚邀请着他进来。
江晚延已经准备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因为顾临砚站在原地也不走了，是真的在等他一起，他笑的有些勉强:“你不是才来吗？”
“快过来”，只见刚才那个猥琐的老头朝他们这里招手，乐呵呵的招呼他们过来。
江晚延平时在大街上还带个口罩假装掩饰下，现在这老头一招呼，这里还能待着吗？
他看向四周，还真没人抬头，大家都在赶着上班的时间踩点，几乎没有人抬头看这里，顾临砚估计是嫌他在这吵闹的人群里走丢了，直接拉起他的手就要去。
江晚延被拉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男人的掌心带着热气，手中却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再看向那张脸，简直毫不对味。
“这就是跟你搭戏的那小演员吧，小伙子长真人比照片帅啊”，老头乐呵呵的玩笑不断。
江晚延有些震惊:“您见过我照片？”
“你这孩子，一般不都这么夸的嘛”，老头嫌他让自己掉了面子，嘴还撇向一角，有些不乐意。
顾临砚打断老头的话，直了当了说:“这是我爸。”
江晚延还有一时的呆滞，但嘴上下意识的打招呼:“啊，叔叔好。”
“你好你好”，老头不笑时到是有一股顾临砚味，不过他现在可能也没这个机会，这老头从刚才到现在，居然都是笑着的。
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居然是顾临砚他爸？他本来还想，平时那么稳重的人，应该是被爸爸所影响的吧，不像老江实在是净会骂他。
看来到现在，老江头上关于江晚延的罪帽要去一个了，不过老江也真是的，人家还带自己子女出来吃饭呢，他却整天去鼓捣他的象棋。
马屁何时不能拍，但他指定现在拍最响:“那这位是你的姐姐吧，长的真年轻漂亮。”
好的，刚才的思想撤回，他看到老头不笑的表情了，嘴角还抽着筋，完全不像顾临砚，还是笑起来好看些啊。
就连平时沉稳的顾临砚居然也笑了几声，他说出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这不就是普通的马屁，难道这一家子人都正直的不开玩笑？
这也不对啊，刚才老头还开了呢，他这也不算玩笑啊，人家确实长得漂亮啊，妥妥的老总职场精英什么的，人看起来也很干练利索不少。
“误会了误会了，小薇可比顾临砚大呢，这是我老伴”，老头深擦一把汗。
他吃着油条的嘴没来得及合上，一时半会张着有些面瘫，这是谁？这是顾临砚他妈？
他这不是骂的意思，而是真的震惊，他是怎么跟他妈妈长得像平一辈的，“你妈妈保养的真好，看着还挺年轻的。”
江晚延干笑着继续拍，那女人可能也是被这笑到了，她细嫩的手捂住嘴笑道:“小嘴还挺会说，不过我这也就比临砚大几岁。”
“啊……哦”，江晚延内心无法平息，顾临砚呢？他明明就在自己旁边坐着，为什么一语不发？是天生不爱说话吗？啊？
老头精明的转移话题:“我看你面相还挺熟的，这小孩叫什么来着？”
不管什么问题，这次江晚延是真不在开口了，他看着顾临砚不说话，筷子上夹的油条一时也不知吃也好，还是不吃好，顾临砚估计是还没笑够，开口时还夹杂着丝笑意:“江晚延。”
老头像是瞬间领悟了，他明亮的眼睛看向江晚延，“我怎么说呢，原来是江立的孩子啊，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又来了，这该死的每个人都逃离不了的话语，他小时候被抱的次数除去他家人，光算个满月就有几百个人了，谁能记住啊。
他内心吐槽，表面戏精给自己加戏:“怪不得看叔叔您这么和蔼。”
我可就看您吹吧，他在别人面前能不忍，但在顾临砚面前面子还是要有的，毕竟这人还没跟自己搭完戏，等到时候这部戏结束，那他要把顾临砚灌个猛醉，然后再问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朋友。
“您抱过的除了我，也有几百号人了吧”，顾临砚毫不客气，简直称为江晚延的嘴替。
老头气急败坏，给他夹一包子试图堵住他的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抱的那磕碜的能跟秀气的比吗？”
完了，这还真是抱过自己的，他小时候确实总被人夸长得好看，他妈妈也一直觉得这胎是个小女孩，要不是有他哥江谦拦着不让穿小裙子，那他估计就真要当几年的女孩了。
老头旁边的女人起身就要走，“我要去上班了，你们父子慢慢聊吧。”
“你们先吃，我送你去”，老头走的急，也就跟他们回个头表示他先走了。
顾临砚不搭理他，江晚延也只是笑笑凑合过去，反正也不会再去见第二面了，他随意一些也正常。
江晚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抱怨:“我家老江要是也有这么玩笑一点就好了，也不至于我现在不敢回去交差。”
顾临砚问他:“你要工作多久？”
江晚延觉得顾临砚有些奇怪，他总是能给自己出一些不符合逻辑的问题，并且每次他都还要脑子转转来消化，他试图掩盖过去，“这不好说，我跟任燃签了两年。”
说最后一个字他一时有些嘴抽，这怎么当着另一位老板的面就把他的名字给叫出来了呢，不过好在顾临砚并未察觉到这些。
他坐在原位很久没说话，直到半响江晚延估计他也是随口一问，都快要把这忘了时，他说:“你想跟我搭一辈子的戏吗？”
江晚延被无语住，虽然说顾临砚被称为影帝顶端的男人，不过万一他到时候临阵反悔了，或者把顾临砚气到了怎么办，他这人干啥啥不会，气人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他带些委婉的语气，试图给自己找回一点尊严:“我总不能活在你的世界里，要不然会被网暴的。”
“也是”，顾临砚轻飘飘的一句，成了这顿饭的最后两句。
江晚延追上他，“你先别走，还没给钱呢。”
“……”
顾临砚难得楞楞的走向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付钱这回事吧，江晚延一边哈哈尴尬的笑着，一边看着顾临砚扫码，然后支付。
估计明天的头条新闻就该说是。
震惊！知名男演员居然在公开场合不给钱，反将老板追回抢！
这话题加点颜色也是一个热度嘛，但江晚延对于那个“抢”不以为然。
他和顾临砚回去的路上还有些害羞:“抱歉啊，我出来忘带手机了。”
“任燃给你开工资了吗？”
“还没”，这不说还好，一说他还真有点困扰，本以为出来不买东西，不花钱是因为节省，实际上是他比谁口袋都轻。
跟家里赌气得要点气质嘛，钱在以前被他认为身外之物，在现在依然被他认为身外之物，因为老板就在他面前啊。
顾临砚果然掏出了手机，“我先给你开点。”
“谢谢老板！”
这情商，他给满分。
他一路长心里的小调根本就不带消的，追着老板就回了住处。
原来白杨并不只是端正严肃的，只不过是它想要保持表面态度，而江晚延，注定一辈子态度不变，死缠烂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早餐铺的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