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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卓孑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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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白小姐。”
面具下的人嘴角上扬到一个诡异的弧度,白驹看着他这种打扮,心里的感受奇怪极了。
她试探性地问:“卓孑黎?”
那人没有应声,反而捂着肚子,弯腰笑了好久。
这笑声令人反感,白驹觉得这人是有什么大病吧,约她出来什么也没说,就开始狂笑。
蒋丰德怯怯地看了这人一眼,往白驹那边挪近了几步。
白驹环胸,紧皱眉头,看着眼前的人笑完后又咳嗽了几声,接着重新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不好意思,白小姐,我失礼了。想必你很好奇,为什么我今天要约你到这里来吧?”
白驹没有说话,看这人还要继续整出什么幺蛾子。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单纯就是想过来当面和你聊聊天。”
卓孑黎瞥了蒋丰德一眼,眼神阴森。
白驹大概是看明白了,这么多年,卓孑黎应该是跟着她的轨迹,找到了蒋丰德。又或者是他一直都知道蒋丰德在哪里,只不过在等待自己去发现。
若是后者,那眼前这人的心思之深沉,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卓孑黎见她不问问题,也不说话,觉得有些无趣,自顾自说道。
“你中学的时候,我见过你一次,不过你应该没看到我。那会儿,我去你们中学,哦,就是现在我们面前这所已经被烧为废墟的学校。”
卓孑黎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嘲讽,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他一直观察着白驹的神色,见白驹不为所动,继续往下说。
“这里也是我的母校,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让它变成一片废墟。这块地方,都是我们的回忆。可偏偏,那个老头子把你送到这里。”
卓孑黎讲着讲着,阴恻恻地笑出声,“真是该死啊!要不是你,要不是那老头,这所学校,还有学校里充满青春气息的学生们……”
“所以你就派人炸了学校?仅仅只是为了针对白家,让我死?”白驹反问。
“事情可不是我做的。”卓孑黎无辜地摆手,指着蒋丰德,“是他们干的,和我可没关系。”
白驹怒极反笑:“真不要脸!”
卓孑黎大笑:“哈哈哈!有意思,从小到大,除了我的一位朋友,也就你敢骂我,真有意思,可真有意思。”
“你也很有意思,喜欢被骂,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种人。”
“哈哈哈!我喜欢跟你聊天,以后有空咱俩要多聚聚。”卓孑黎的语气就像面前的是多年好友一般。
“想找我聊天,戴着面具可不合适。”
白驹直视他,眼神凌厉。
空气中有一瞬的凝滞,蒋丰德看看白驹,再看看卓孑黎。他们两人的神态自若,虽然被忽略了,但是怎么感觉自己那么紧张呢?
而此刻,白驹是笑着的,卓孑黎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同样,他好像也是在笑的。
“我就喜欢隔着面具和人说话。”卓孑黎假装委屈,“这样别人就不用看到我丑陋的脸了。”
“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哈哈哈!”卓孑黎又捧腹笑了一会儿,“我可太喜欢和你说话这么直的人聊天了。对了,我今天带了件礼物给你,你应该会很喜欢的。”
白驹收起笑容,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这些年,她可是收到了不少卓孑黎送的‘礼物’。
但她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卓孑黎要置她,置白家于死地?
两个集团在商战中是对手,可卓孑黎没有理由,一点后路也不给白家留。
想到这儿,白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一个会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想法。
可是,这个想法太荒谬了。
卓孑黎要么就是脑子有病,要么就是和原周家的人有关系,并且和白家发生过无可挽回的事情。
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卓孑黎递给她一件东西。
“这是?”
“给你的小礼物,算是给你的小提示,这会让你接下来的路会比较顺。这游戏,我一个人掌控全局可就没意思了,还是要有玩家的参与才刺激。”
白驹闻言紧握拳头,克制怒气,咬牙道:“游戏?死了这么多人,你管这叫游戏?”
“唔,不然呢?”卓孑黎一副无谓的姿态,彻底惹怒了白驹。
蒋丰德感觉眼前好像闪过了什么东西,太快了,在月色下,看不清是什么。
待他看清时,白驹已经把刀架在卓孑黎的脖子上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人始料未及。
几乎也是一瞬间,四周围上来了一堆人,将他们三人包在中间。
在不远处的小北众人还在观望。
有人低声问小北:“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该上了?”
小北沉声道:“要等姐发信号,姐说过了,她没有发信号,我们就不能上,否则我们就暴露了,我们是姐的底牌,也是姐的后盾。”
白驹直视卓孑黎,轻蔑地勾起唇角:“对付我一个人,还劳驾您这么兴师动众呢。”
感受到来自刀刃的冰凉,卓孑黎依旧不以为然道:“没办法,咱做事总得谨慎些吧,不然我做过的事,还有现在这个位置早就被顶替下来了。”
白驹无视周围的人,刀刃再往卓孑黎的皮肤更深入一寸,他的脖子上已经有丝丝血痕显现,四周的人想要上前,却被卓孑黎一个手势拦住。
他呵呵笑,无视脖颈上的痛感,“呵呵,你也是第一个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
“你的废话真的很多,是你自己主动把面具摘下来,还是我来替你摘?”
“有这么好奇我长什么样吗?男女有别,你这样子,我会误会的。”
“别阴阳怪气的!”
面对卓孑黎的无厘头,白驹不禁想这么多事情背后的操手,真的是这人吗?
“你要是这么好奇的话,怎么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秘密行踪的?”
白驹听得心头一凛,今晚她都忘记了这茬,刀刃离卓孑黎的脖子远了些。
她是在担心向朝曦的安危。
卓孑黎见她这样,嘴角的笑便一直没下去过。
“表情不用这么严肃,我不会动你的小女朋友的。上次楼层爆炸只不过是给你的警告,毕竟那段时间,你们有点太显眼了。谁知道那么巧,哦,不对,是你,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命到这个地步。”
他说完后,自嘲地笑:“你们白家人,真是天生的贱种。”
白驹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你和白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系?”
卓孑黎用食指敲了敲面具,沉思了一会儿。
“我和白家无关,但我和你的父亲有关。至于是什么关系呢,这个可不好说哦。对了,白家那个老头子就没有跟你提过我吗?”
白驹皱眉:“他只提过周家人,没有提过什么姓卓的。”
卓孑黎闻言嗤笑一声,又似乎是叹了口气,“你走吧,之后再见面,说不准就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当下对她的形式极为不利,小北一行人暴露的风险太大,若要全身而退,也只能顺着卓孑黎的意。
白驹将刀收回,冷声道:“蒋丰德我必须带走。”
蒋丰德是很重要的人证,差了他这一环,将来想要案子重启,会很艰难。
而且,如果蒋丰德被卓孑黎带走,以这人的手段,怕是会死不见尸。
卓孑黎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他怎么说也是我手下的人,你带走算是什么意思?”
白驹也毫不示弱,一字一句道:“今晚在这里,出去的要是只有一个人,明天,博乐传媒从此便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卓孑黎的眼睛眯起,声音也立马冷了下来,“好大的口气,要想让娱乐圈中有大半影响力的公司消失在众人眼中,你们白家人,惯会做些不切实际的梦。”
白驹讥讽道:“博乐传媒和艺人签的什么霸王条约,圈内人都心知肚明,就不必再装了。还有,既然你这么清楚白家人的脾性,那你也该知道,我想要带走的人,就没有被别人留下的道理。”
她说这话的神态令卓孑黎有一刹那的恍惚。
不知为何,白驹见他的气场收敛了许多,声音也稍显平和。
卓孑黎呢喃自语,小声到没人听得见,“你这脾气,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白驹疑惑道:“什么?”
这人真的有病,又在嘀嘀咕咕写什么。
“没什么,你们走吧。今晚权当我心情好,之后可不会再对你这么仁慈了。”
白驹扯了扯嘴皮,带蒋丰德离开,将他们围在中间的人听了卓孑黎的话,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不得不说,她刚刚没有和卓孑黎起冲突是最明智不过的行为。
白驹的眼神瞥到这些人里头,腰间个个都别了把手枪,虽然藏得隐蔽,但还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她用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嘟囔道:“仁慈是个什么玩意儿,来这儿搞笑的?”
面具之下,卓孑黎的嘴角保持勾起的弧度,接着他仰头,朝天空望去,今夜满天繁星,此时都打在他的面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