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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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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阶梯教室出来,程雾山拿出一个小方盒子,递给荆晚。
荆晚接过来:“这是什么?”
“GPS定位器,超清录音功能,警用的。我特地托了李律拿的。”程雾山解释:“你以后贴身带着。我总觉得陈志乾不单是冲我来的,而是……总之我心里头不踏实。”
荆晚失笑:“有那么夸张吗?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再说了我又没得罪他。他顶多就是想通过我试探你的态度,现在法治社会,你别那么紧张。”
程雾山神色还是凝重:“带着吧,就当为了我。”
荆晚心里头生了暖意:“好。”
手机震动,荆晚看一眼:“明天不跟你一起吃饭。”
程雾山:“我都说了恋爱排班协议作废,我不管!”
荆晚抬头,看着程雾山一脸委屈落寞的样子,不禁莞尔:“你这是……猛男撒娇吗?”
程雾山:“撒娇有用吗?”
荆晚无奈:“有用,但明天真的不行。明天学生会聚餐,我都逃了好几回了,这次会长点名我了,躲不过去。”
“好吧。”程雾山放弃挣扎:“对了,这周末老岳生日,约咱们吃饭唱歌,你别忘了。”
“放心吧忘不了。”荆晚咂了下嘴:“你说他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怎么还周末过生日呢,耽误我跟我们雾山小狗单独约会。”
程雾山:“晚女士,你这话术……有时候真的很难相信我是您的初恋。”
荆晚拱手:“过奖过奖。”
……
夜,琴城大学附属医院人才住宅别墅区18栋里,一楼没有开灯,只有玄关处圣母玛利亚的雕像下点着一柱鼠尾草香的蜡烛。
蜡烛的微光渗透进黑暗,让巴洛克装修风格的客厅显得如百年枯寂的古堡一般阴森可怖。
窗户没关,夏日的海风依旧猛烈,将树影和蝉鸣都裹挟进来,欧式顶灯摇晃起来,叮铃作响。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共振一般发出隐隐的“吱呀”之声。
二楼的走廊仍然是黑的,只有一扇门中透出微黄的光线。
如若盛夏有鬼,此时附耳在门上,听到里头的声响,恐怕也会觉得紧张。
里头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喘息和呜咽,这声音里有欲望的味道,然而却并不令人面红耳赤,因为这点欲望被浓烈的恐惧所包裹,听了只让人觉得凄然。
房间里台灯亮着,窗户被水泥彻底封住。取而代之的,是四扇紧密相连的落地镜。
镜子里可以看到对面墙上的巨大挂布,挂布上是人类大脑和全部的神经分布图。
幕布之下,可以看到木质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孩。
她的身体并不是落在椅子上的,她和椅子之间仍然有一寸之距的悬空。
她的身后有八根红绳,从天花板上的悬梁垂下,将她捆缚在椅子上方的方寸之地,如同捆缚一个木偶。
红绳与幕布中神经的走行交相呼应,形成一张血色的网。
这让整个画面在“古堡”的场景里像极了一场宗教祭祀。
而女孩儿,就是那悲惨的祭品。
她裸露的肌肤被红绳摩擦,生出让人垂涎的红。
她眼睛满是泪水,却只发着抖,不敢哭出声。
慢慢地,黑暗里伸出来一只握着笔的手,在她白皙的身体上开始书写,标注着她身体每一处神经和血管的名称。
她紧咬着下唇,似乎恨不得将自己咬出血。
男人一边专注地在她身体上写字,一边温柔说道:“我对你不好吗?让你来家里一趟,你就哆嗦得连笔都拿不住,还是当着别人的面。”
“没……没有……”
“没有?”男人冷笑,他放下手中的笔,右手轻轻的在女孩身上游走:“还说没有。又开始发抖了。”
秦沁终于忍不住了,她哭了出来:“老师,我错了,求您,求您别这么对我,求求您……”
陈志乾听了这句话,真的停了下来,他慢悠悠拖了一把椅子,坐到秦沁对面,伸手擦去她的泪痕,语重心长:“秦沁啊,你也差不多该毕业了。你看你那些师哥师姐,他们哪个不是在大城市最好的医院工作?有的觉得当大夫太苦,不愿去医院的,我也都替他们打点了,出了国,去了最好的研究机构,都发展得很好。你在老师身边这么久,老师做事是什么风格你难道不清楚吗?来,再说一遍,老师是一个怎样的人?”
秦沁吞了一口唾沫,强忍着眼泪:“老师……老师是个无私的人。对……对我们这些学生都很好,只要……只要我们听话,老师会把最好的资源给我们。”
陈志乾笑了,轻轻摩挲着秦沁的脸:“说得对。老师奋斗半生,也算功成名就,对你们这些后辈,从来不吝提携。只要你们听话,老师会把自己有的一切都给你们。秦沁啊,你看,你也快毕业了,你是农村出来的,想留在琴城,或者想去其他大城市发展,你家里也帮不上你什么。但老师永远是你的后盾,你可不要让老师失望啊。不要学你那个周师姐,寒了老师的心也就罢了,还伤了自己,大好的年华,光明的前程,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多可惜……”
听陈志乾提到“周师姐”,脸色逐渐苍白,她疯狂地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老师我会听话。”
“听话是好,但人总有疲惫的时候,读博是一件很苦的事,老师都明白。你也不用太难为自己,明年有了新的师弟师妹,你顺利毕业之后,老师自然会让你专注自己的生活。就这一年了,再坚持一下,好吗?”
秦沁疯了似地点头。
陈志乾满意地笑了,手上的动作又多起来:“还怕吗?”
秦沁的双眼空洞地落下泪来,努力摇头:“不怕,我不怕。我不怕老师。我……我爱您!”
陈志乾笑意更甚:“这就对了。你们这一届,我最看重你,就是因为你最聪明,最懂事。你爱老师,老师自然也爱你。”
陈志乾捧着秦沁的脸,深深吻上她的唇,继而是她的脖子、锁骨、肚脐、小腹……
像一头饥饿的鬣狗,贪婪地舔舐一只瘸了腿的兔子。
地上是散落的文件夹,一页纸暴露出来。
荆晚的两寸照片和简介资料跃然纸上。
……
周二下午上完课,荆晚如丧考妣地往地铁站走。
同样是学生会干部的韩时来在一边安慰:“知道你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有我呢。你就在我旁边,专注干饭就行了。”
荆晚还是很烦:“你说会长干嘛非要让我去呢?!”
韩时来笑:“你漂亮啊!虽说名花有主,但谁不喜欢看漂亮小姑娘。”
荆晚不以为然:“栀子比我漂亮啊,有她还不够啊……”
韩时来:“栀子确实漂亮,但也确实很凶。冷艳的美女固然让人上头,但搞笑的美女也十分讨人喜欢。”
“唉……”荆晚仰天长叹:“我这该死的幽默啊……对了周末岳观南生日,你送他什么?”
韩时来慌乱一瞬,继而恢复平静,眼神温柔而悠远:“我……还没想好。”
荆晚看着韩时来,她之前的猜测在此时得到印证。
她单恋过,知道单恋的煎熬。
只是神女有心,不知道襄王做不做梦啊……
学生会虽说部门很多,但跟会长副会长说得上话的也就二十来口人。
聚餐选在了万象城顶楼露台上的烤肉自助,空间大,而且这里晚上会有集市,气氛很热闹。
学生会刚刚换届,新会长是大三临床的师哥,叫苏缜。
他一见荆晚来了,赶紧走上来:“师妹你架子可太大了,听上一届会长说每次聚餐都请不动你。要不是我在群里点你,你是不是还不来?”
荆晚干笑:“没有啦,我只是……沉迷学习。”
“沉迷男色还差不多吧!”荆晚话音刚落,正在取餐回来的组织部长就起哄:“程雾山长成那样,我一个男的,我都把持不住。”
荆晚听了直接比划一个割脖子的手势,对方笑笑。
好不容易人到齐了,大家落座,寒暄几番就开始吃肉聊天。
荆晚左边是李栀子,右边是韩时来,韩时来再右边就是苏缜。
“对了。”苏缜问:“我听说陈教授去教你们内科了?”
荆晚她们点头。
苏缜:“啧,真是羡慕。我们大三不是也在学内科吗?但听说陈教授时间有限,只能教一个年级,大三的时间不好调,就只能便宜你们大二了。”
荆晚百无聊赖地点头。
苏缜接着说:“我一直对精神心理这块儿感兴趣,还想报他的研究生呢,但陈教授的研究生太难考了,愁人。”
荆晚停下筷子,转头问苏缜:“陈教授……很有名吗?”
“大姐!你是不是医学院的啊!”苏缜愕然:“陈教授这号人物你都不认识。”
荆晚:“我认识是认识,但了解不深嘛……你想考他的研究生,他的事,你知道得多不多,给我讲讲这位大牛呗?”
李栀子听了荆晚这样问,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苏缜答:“陈教授的履历你们肯定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我就告诉你们,他对研究生和博士生都特别好。发论文什么的,有时候主要成果都是教授做出来的,但第一作者他从来都是写学生的名字。而且都是国际顶尖杂志,含金量特别高,上哪去找这种老师啊。还有,从他手里毕业的,业内都特别认可。要么就进一线城市的三甲医院,不想再体制内的,就去心理咨询机构,有的还出国了。听说体制外的那些师哥师姐,一开始年薪就能到这个数。”
苏缜比了个“七”的手势。
韩时来震惊:“百万?!”
苏缜点头:“他的精力主要在博士身上,每年研究生的名额好像就两三个,所以特别难考。”
荆晚若有所思,听上去,陈志乾真是个很好的导师……好到有些过分了……
“不过……”苏缜突然压低声音:“我还听说了一些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