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不语》爱初会

22、相亲被骗

　　“他是你能偶遇到的最有钱的单身汉，自然就是你的唯一级了。”陈茹将手搭在镂空的栅格上，不屑地笑了笑。

　　“她也是我唯一级。”

　　夏殊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截断了母亲讽刺的笑意，“她不像你，是最后比较出来的。我比父亲要幸运得多，至少我和妻子两情相悦。”他的眼中流溢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让人不辨喜怒。

　　陈茹面色铁青，木然地站着，儿子揭破的话对她而言无疑是羞辱。

　　林姿望向夏殊，眼底闪光一抹欢欣之色，心中的不平之气荡然无存。

　　他除了一双棕色的眼睛如母亲同出一辙，白皙的皮肤，英俊的五官，淡漠矜持的气韵显然赓续了父系一脉。

　　“陈女士，我要和太太就餐了，您请自便。”夏殊扬手让路，恭请她离开。

　　林姿诧异地望着母子二人，夏殊对自己母亲都不喊妈妈？

　　而陈茹竟没有一句怨言，只是气愤地将脚一跺，大步走开，她肩头的外套滑下半边，身形有种说不出的狼狈。

　　两人回到餐桌前，谁也没理好胃口。林姿直言自己不会点餐，让夏殊做主。夏殊很快点好了几样口碑极好的菜品，亲自为林姿斟茶倒水。

　　林姿有些好奇夏殊的过去，又不敢擅问，她抿了一口茶，低头什么也没说。

　　夏殊一脸淡然，并不觉得方才的言行有何不妥，但见林姿粉白无瑕的脸上尚有纳罕，便主动解释说：“我小时候差点被一个假装瘸腿的男人绑架，最后我跳车跑了，而那个男人是陈茹的姘头，他们想讹诈夏家的财产，然后弄死我，逃到国外，双宿双栖。”

　　林姿懵了半天，才消化掉他话里的信息，嗫嚅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豪门世家的尔虞我诈，已经不限于商战倾轧了，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能视为仇雠，痛下杀手。

　　“我爸半辈子都醉心于他钢琴演奏，不善经营家庭，而陈茹嫁进夏家也纯粹是为了钱，而我只是她获利的工具和有毒的赘疣。”夏殊本不想卖惨，但看见小姑娘眼中已经蓄满了同情的水光，他不得不改变策略，流露出伪装的脆弱感。

　　“怎么有这样的女人……她不配为人母。”小姑娘偏着头义愤填膺地说，鬓间簇新的水晶发饰，在绚丽的灯光下，灵动垂摆，折射出旖旎的光泽。

　　她费力地伸手够到夏殊的手背，安慰道：“你不要伤心，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有我。”

　　夏殊只恨眼前的桌上过长，抬手反握住她的手，垂睫掩饰眸中的轻笑，温柔地说：“谢谢你，小清。”

　　晚上夏殊说需要熬夜加班，让林姿先睡。新婚的女人哪里睡得着，林姿跟郑慧怡连视频，报备自己已婚的事实。并且再次成为了海棠芳舍二期16栋的主人。

　　视频那头的姑娘嘴巴张大了足有三秒，敲桌摇凳地大喊大叫，“什么什么，两天不见，你就成了已婚妇女！我都没见过正主！小清姑娘，你这一失足，让许百川、程雪明、夜雨三个情何以堪！不，先别管他们了！”

　　她举在桌前的手两掌相扣，目挑眉语，凑近了手机，压低了声音问：“初体验什么感觉，痛不痛？”

　　“跟醉春风一个感觉……”林姿脸红得要滴血，将手机拉远，手背贴在颊上，不好意思详述过程。

　　郑慧怡捂脸大叫：“啊啊啊……你说的这么文艺，这叫我如何想象，不行，不行，我要去看看！我虽然被他的回眸惊艳过，到底是不记得他长什么模样的。”

　　林姿知道她就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性子，拍了拍手，提醒她工作要紧，“我发的设计图，你收到看了吗？还不打算去瑞康剪板找布料，是想我们夏季上不了新吗？”

　　“那等我回来给你送布料的时候，我再去看妹夫。”郑慧怡装乖，对着镜头抛了飞吻过去，然后托腮傻笑：“其实我明天去瑞康之前，还要去相亲，说不定看对眼了，我也要闪个婚咧。我们以后就是汉服群的俩妇女了。”

　　林姿忙朝镜头挥了挥手，劝阻她说：“等等，你先别告诉别人我结婚这件事，要等我哥回来再补办汉服婚礼。届时再宣布比较合适。”

　　“嗯嗯，我知道啦。那我的红包先给你攒着！”郑慧怡挂上了视频，还有一种如醉梦中的奇幻之感，好友从买房被骗到高嫁豪门的华丽转变，之间还没过一个星期，这世界已经这么疯狂了吗？

　　想到这里，她对明天的相亲活动就充满了期待，也许就是另一段良缘的开始呢！

　　她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明天天气，最高温度28℃的大好晴天。郑慧怡翻箱倒柜地跳汉服，最后选中了雪纺印花的的齐胸襦裙，红袖如霞，白裙如雪，再配上流云一样的披帛，仿佛仙女下凡，一定能让他惊艳无极！

　　相亲的地点约在了一家商场的奶茶店，郑慧怡做过功课，如果一开始选择看电影或者吃饭，那么投入的相亲成本过高，万一没看对眼，比较浪费钱。选择半开放式样的奶茶店就经济实惠多了，如果见面接触彼此有意，再约看电影、吃饭就水到渠成了。

　　对方是个高大的年轻人，名叫李翔。就这傲视群雄，说一米八就一米八的身高，已经足够郑慧怡对他心生好感了。

　　李翔模样周正，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郑小姐好漂亮呀，比照片上还好看！”

　　郑慧怡刚想伪装的文静矜持，就被这句恭维给打散了，忍不住露齿傻笑。

　　李翔几乎没有自我介绍，反倒是频频问询郑慧怡的爱好生活，只挑她喜欢的话题聊。十句话里七句是恭维，只把郑慧怡奉承得飘飘然，以为自己今天惊艳四座，秀丽出尘。

　　聊了一个钟，李翔就主动请吃饭，郑慧怡欣然应允。

　　两人走近一家人气火爆的网红北方餐厅，有不少人在外带窗口排队买驴肉火烧。

　　“知道了，老太爷。我下午就带驴肉去看你！”方崇文排在队伍的末尾，硬是将“女友”歪曲成“驴肉”，企图蒙混过关。

　　他好说歹说挂了电话，忽然眼帘里划过一道靓丽的衣裙，这拾掇得跟小仙女似的姑娘，不是那个小九吗？旁边那个大献殷勤的男生是她男朋友？

　　方崇文一边耐着性子排队，一边百无聊赖地观察小年轻谈恋爱。就发现那个男生频频站起身来，提壶给姑娘倒饮料，再不就是起身给她夹菜，屁股都没有在椅子上老实待上五分钟。

　　队伍渐短，方崇文离得近了，才发现那贼小子之所以那么小意伺候，是为了偷窥女孩胸前的风光。

　　而那个傻姑娘还毫无察觉，不断在男生的引逗下，倾身滑动手机上的趣闻，走光了都不知道。

　　方崇文摇着头，啧了一声，用中指将鼻梁上的眼镜往上顶，在那男生心虚回头四顾的时候，死瞪了他一眼。

　　面对李翔下午的电影邀约，郑慧怡十分遗憾地婉拒，“我中午吃完饭还要去瑞康两天，准备夏季款汉服的样衣打版。”

　　李翔眉头一挑，龇了龇牙，“那还正是不巧了，我还想着下午能跟郑小姐再深入交流一下呢。”

　　“下次吧，等我从瑞康回来再说。”郑慧怡笑得甜蜜。

　　李翔又起身添水，不小心手肘碰到了自己的杯子，果汁顺着郑慧怡的方向流了下去，她躲闪不及，全流在了她的白裙子上，像尿渍一样恶心难看。

　　“对不起、对不起！”李翔忙不迭地双手合十道歉，又承诺道：“我这就给你买套衣服换一换，先带你去洗手间躲一躲。”

　　郑慧怡皱着眉头，见周围的人看过来，已经很难堪了，也就跟着李翔匆匆出来。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从外带窗口探出头来，冲着一个顾客的背影大喊：“那位戴眼镜的客人，您的驴肉火烧还没拿！”

　　方崇文顾不得许多，神情焦急地四下找着郑慧怡的身影，才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人就不见了。

　　两人转到拐角处的洗手间，李翔将郑慧怡半推半送地赶进了母婴室，趁她不备的时候，轻锁上了门。

　　母婴室里空无一人，除了有布帘相隔的喂养间、洗手池、换尿布台和便池，还有一个四人位的长沙发。

　　郑慧怡坐在沙发上，刷手机通讯录，为了不让李翔破费，就说：“我打电话给前台客服，叫她送套连衣裙过来就可以了。”

　　“别，千万别！”李翔夺过她的手机，摁上了关机键。

　　郑慧怡瞳孔骤然一缩，腾地站起来，满眼都是警惕，“你要干嘛！”

　　“当然是跟郑小姐谈恋爱呀。”李翔将她的手机甩到一边，半眯的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一步步迫近，低哑着嗓子说：“方才我们已经谈过了，现在要爱了。”

　　郑慧怡悚然大惊，急忙往门边跑，他竟不是好人！

　　还没跑两步，束胸的衣带连同披帛，一同被人拽了下来，郑慧怡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裙带散了、发头乱了。

　　她大喊大叫起来，试图滚下沙发，却被李翔用披帛将她的嘴绑住，拖了回来。

　　李翔关上了母婴室的灯，踏上了沙发，一双眼晦暗无光，他扯着她的头发说：“你穿这么漂亮还不是为了勾引我，我这就舍身做男菩萨，好心度你升天……”

　　郑慧怡急得大哭，拼命死挣。

　　忽然门口放着暂停使用的立牌倒了，母婴室的门嘭地一声弹开，外面的光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