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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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儿，你身上的是蛊毒？”瑞雪拧起眉，打量着手中的圆球。
“蛊毒？”我诧异地转回头，看着瑞雪。
“恩，这是龙渲山的龙渲果，专门用来解蛊毒的，只是此物极难被人发现，所以我也只见过一次。”
“这是龙渲果！”我瞪大眼，他没吃吗？还是——“这个一般成熟时会有多少？”
“既然是罕物，当然只有一个。”瑞雪拧起眉，“消儿，他是给你下蛊的人吗？”
只有一个……为什么要给我？我看着龙渲果说不出话，瑞雪问我的也答不上来，若是毒说是他下的我还能理解，但若是蛊……我迷惑了，会是他吗？若是他，为什么又把解药让给我……他自己呢，不是说撑不了太久了吗？
想去问个明白，可自从那晚后，那人便没有再出现过。张老爷只说他有事连夜离开了，也不知还回不回来。
查出了病因，瑞雪治起来就顺畅了很多。每天只是定时给小夫人熬药，我没事可做，又不想对着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针眼，只好带着小安四处玩耍。对于那晚我们谁也没有提起，他的离开好像只是一个理所当然，瑞雪没有再问，只是更积极地翻阅医书，替我把脉。龙渲果被安置在瑞雪特制的药盒中，每每看到，我都忍不住地去想没了这个他会怎么样，继而气地直咬牙，提到狠再也没有比他更狠的，留下个生死未卜就离开是笃定我会不忍心吗？
“瑞雪，你帮我保管吧。”眼不见心不烦，我将小盒递给瑞雪。
瑞雪接过手，转而收到怀中，“消儿，临睡前喝一碗安神药，你的身子也不能熬。”瑞雪执起我的头发，叹道：“好不容易养回来些，又回去了。”
晃悠悠的过了一个多月，看着小夫人面如桃花的笑脸，我拍着瑞雪的肩膀，嬉笑道：“呵呵~神医，与有荣焉。”瑞雪抿唇微笑，转而对着菊花脸的张老爷说：“张老爷，小夫人的身子只要按时服药，再调养些日子自会痊愈。”
张老爷眯着眼，笑道：“瑞雪大夫不愧为神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说着，身后的管家端出一盘元宝，瑞雪抬眼轻轻扫过，笑的越发俊朗，“那就谢过张老爷了。”我还担心瑞雪不会收，只见他从容地接过元宝，倒入钱袋，动作自然行云流水，如清风扫过，毫无半点市侩之气。
别过张老爷，我站在张府门外，这些天一直在想自己的去处，虽然瑞雪从没问我以后的打算，可我毕竟是个外来者，终有一天要离开，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去找小屁孩他们。拉住瑞雪前行的身子，我清清嗓子，笑道：“瑞雪，我要走了。”
瑞雪楞楞地看着我，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恩……想来想去，我一直赖在你那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答应过别人，会回去找他们，和他们约定的日子过去了很久，现在我好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瑞雪轻轻揉揉眉心，垂下眼看着我，低声道：“可是你身子还未好……蛊毒不知什么时候会复发，若你就一个人怎么办？”
“我有这个。”掏出怀中的小盒，“不是说这个是解毒的吗？”
瑞雪浅棕的眸子闪了闪，“你若肯吃的话我自然不会担心，都这么久了，你依旧存着，是为了留给谁吗？”
“这个本不该是我的，瑞雪。”顿了顿，我没法对他撒谎，“个中缘由我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连我都弄不清。”
“消儿，对自己好一点。”瑞雪揉揉我的头，“既然他给你了，肯定也希望你快点好起来，蛊毒一旦复发，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起。”
“我明白。”手中的小盒如有千斤重，只能救一人之命……
瑞雪拿出钱袋放到我手中，“我知你有未完的事，所以我不会挽留。这些钱你拿着，不是给你的，是要你还的。无论何时，你要记得你还欠着我很多，所以不要轻言放弃。”瑞雪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我手中的小盒，我点点头，举着钱袋摇了摇笑道，“这么多钱，我哪敢不还。”没有推脱，现在我的确需要。
小安眨巴着眼盯着我看，“睡睡，你要走吗？”
蹲下身子，“恩，我去帮小安找朋友。”
“找朋友？”小安正要蓄水的大眼睛顿时止住了。
“对啊，我还有两个好朋友，我去把他们找来陪小安玩好不好？”捏捏小安肉鼓鼓的脸颊，鼻头发着酸。
“那睡睡只是离开一下下了？”小安翘起小手指，比了一点点。
“比我睡着的时间还要短。”我也竖起手比了比。
“那就好，睡睡不要骗小安，不然小安会告诉小黑，要它一起不理你。”小安瞪起眼，鼓着嘴威胁道。
“好！”我刮刮他鼻子，勾住他的手指，“我们拉钩。”
“拉钩！”小安摇摇手，一本正经，“睡睡说过拉钩就是约定，大人不可以说话不算话的。”
“恩，说话算话。”我用力点点头，心中涩然。
与瑞雪告别后，我从市集中买了一匹马，牵着马我向马贩打听路线，找人画了一张地图后，采买了物品准备上路。
坐在马背上，我慢慢骑着熟练技巧。走了一段后回身望去，龙渲山顶白雪皑皑，和来时并无二样，只是已是物是人非……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扬起马鞭正要挥下时，一股强有力的气流从后背涌了过来。马惊地扬起前蹄，我松开马鞭，双手抱住马脖子，身子拼命伏低。卷起的黄沙迷住我的眼，过了好半天，马终于安静了下来，前蹄烦躁地踢着。
我大大松了口气，拍了拍脸上的黄沙，眯起眼，“是你！”讶然开口，入目的还在大喘气的竟然是失踪很久的暴力狂，他直挺挺地站在我们面前，胸口还微微的起伏，头发有些散乱，眼窝泛着青灰色，我还在纳闷他怎么搞成这样，他忽然抬脚走了过来，漆黑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心中一紧，该不是又以为我偷了龙渲果？
“噗通—”暴力狂在离我不到三尺的时候忽然跪下，眼睛一刻都未离开我，直勾勾地盯住，我不解地回望他，“你……这是干什么？”
翻身下马，我靠在马背，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发间参杂着灰尘黄沙，显然是赶路所致，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里的血丝越来越红，下意识地摸摸怀间的小盒，我试探道：“你……找我有事？”
一时间他眼中涌起浓厚的杀意，血丝更是充血暴红，仇恨不甘甚至还有些委屈强烈地翻腾在他眼中，他咬了咬已经干裂的嘴唇，血出的更厉害了，我淡淡地看着他，心里却七上八下地跳了起来，我知道，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影响他。
“你……这是做什么？”皱起眉，暴力狂忽然发了狂似地不住地像我叩头。一次比一次用力，泥沙地都发出沉重的闷响，血很快模糊他前额的头发，我闭起眼深深地呼吸了一次，稳住气息淡然道：“你可以继续这么毫无意义的自残，不过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翻身上马，我牵起缰绳，暴力狂忽然喊道：“不够吗？还不够吗？……不够吗？……”他终于开口了，只是说出的话我依然听不懂，无力地垂下肩，我叹了口气道：“你有话直说好吗？这样自残也不能解决任何事。”
“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是我不信你，和主子无关，你原谅主子吧！”暴力狂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散乱，估计脑子磕晕了，“我没有怪他，何来原谅？”心中叹息，这个暴力狂还真不是一般的护主。
暴力狂眼中有一时的迷茫，似是没有预料我会这么说，“那你……为什么不和主子好了？”
这话直愣愣地如同一根洗白的萝卜，我看着暴力狂无言以对。想了半天道：“不想好了。”对着暴力狂，直觉这种直接的回答他比较能够接受。
没想到一句话竟让暴力狂发狂了，他两眼通红，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主子为你付出那么多，连命都不要了，你一句不想就完了？！”
我揉揉发痛的耳朵，想要开口，又被暴力狂打断：“我知道是我，都是我害了主子！你是因我而伤，因我而离开主子……是我害了主子……是我……”说着说着竟开始哭了起来，他委屈地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着，前额刚刚干涸的血块因情绪激动又开始涌动，我看着因委屈自责痛哭地像个孩子样的暴力狂，初时的震惊慢慢被浓烈的无力感代替。
等了一会儿，我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他低着头，还在不停地抽噎，叹了口气，道：“说吧，你主子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