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横滨建设流星街》午夜加餐

6、第 6 章

　　既然打不下去，两人不约而同选择收手。
　　有了刚才的交流缓冲，月色下的气氛变得轻松。

　　我好奇地问：“中也为什么找我？”

　　中原中也无语：“你以为羊之王这个名字曾经属于谁？”

　　啊这，羊之王，原来不是我的名字，而是面前这位橘发蓝眼睛青年的代称？

　　我心口小人生无可恋捂胸倒地，脸上还要故作深沉地点头，“我会好好对待这个名字。”

　　在中原中也眼里，我这副做派酷似故作深沉的猫咪。他额头青筋又是一跳，“你，好好说话！”

　　我无辜脸歪头看对方。

　　在我坦然的目光中，中原中也败退。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他的视线穿过屋顶，“看”到的是卧室内酣睡的孩子们。而那个“这里”，显然指的也不是流星街，而是这个收留了许多孩子的地方。

　　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我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同伴在这里。”

　　听到我的回答，中原中也浮起似怀念又似恨铁不成钢的情绪，闻起来苦涩得像不加奶糖的咖啡。

　　“同伴？”橘发青年眼眸的黯蓝色深沉又冰冷，“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同伴。而且，狮子不该与羊群为伍。”

　　“狮叽？”我疑惑地重复生词，随即放弃理解，重点反驳前一句话，“你说的不对。”

　　我认真的看着中原中也，“一个人活着可是很难的。”
　　如果没有伙伴，早上就没有早上好，晚上回家没有欢迎回来，餐桌上没有我开动了，睡前没有人说晚安。
　　“时间久了，会像、像兔子那样死掉。”单词兔子不会说，我情急之下甚至用英文来代替。

　　这种语序颠倒，词汇交杂的表述下，中原中也显然听懂了我想表达的内容，他的表情变得复杂。

　　“竟然害怕孤单……”气质肃杀的青年表情怔忪。

　　趁着对方不理我，我好奇地来回嗅嗅。这人是我来流星街后见识的第一个强者，身上散发的“气”的味道格外与众不同，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形容那种感觉，只好反复收集嗅觉感知，争取未来能用丰富的词汇形容出他的味道。

　　察觉到我的动作，中原中也下意识后仰，随即屈指轻敲我的脑门警告。
　　“女孩子要矜持，和男性保持社交距离。”

　　“啊？”又出现了，复杂高级的陌生词汇。
　　但是，矜持，社交距离，那是什么？

　　看到我迷糊懵懂，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中原中也挫败的叹气，感觉今晚一口气把过去欠的叹气全补上了。

　　这就是忽然发现了幼小同类的牵挂和忧虑吗？
　　中原中也不禁想起当年的魏尔伦。

　　对方的一厢情愿为他带来了灾难，可那份孤注一掷的感情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本人。

　　当初，他无法体会对方那份宁可抛弃搭档也绝不放手的偏执，但如今，只是一面之缘，他竟也稍微体会到了那同样难以割舍的牵挂。

　　中原中也心情复杂地说：“你，也许是我妹妹。”

　　但终究，他还是选择了更模糊的说法，而不是像当初魏尔伦那样，自顾自斩钉截铁认定。

　　我则被这个转折惊得目瞪口呆：绕了半天圈子，还动手打了一架，结果你说你只是想认亲？
　　谁信啊！

　　“你肯定搞错了。”我斩钉截铁地说。

　　作为穿越者，我连身体都是系统抽出来的奖励，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血亲。

　　“但我们有同样的能力。”蓝眼睛青年张开手掌，被夺走的线泛着红光浮在空中，绕成刚才我自娱自乐的同款表情包。

　　雪鸮表情包咧开尖喙像在嘲笑我无知。

　　啊这……

　　我迅速反驳：“只是能力一致而已，证明不了什么。说不定你的能力是复制呢。”

　　中原中也一时语塞。虽然没猜对，但这份警惕心值得赞扬。

　　趁着他还没想出怎么回答，我以难得一见的流畅用语，飞快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上门认亲，是想把我带走吧？谢谢，不需要。看在你不像人贩子的份上，给个建议，思念亲人请找本人，想养孩子请去领养。我和同伴在一起很好，不需要第三者插足。”

　　中原中也：……
　　所以，关键时刻，你的语言就流畅得一点不掉链子了是吧？

　　他被我气笑了：“我这么说，是在警告你，只要和我有一样的能力，这里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找上门。你能解决麻烦，不代表你的同伴能安然无恙。”

　　中原中也环视一周，看着我说，“和我走是最好的办法，我会妥善安置你的同伴，让他们从此不再和黑暗有关连，在光明的世界平安长大成人。”

　　描述的未来听起来很动人。
　　我面无表情地想，但一口答应这么麻烦的事，这人果然是处心积虑来诱拐我的家伙。听起来就很像把人骗到手就赖账的骗子。

　　“虽然不太像人贩子，”我默默远离眉眼秀丽的美青年，“但据说越漂亮的人越会骗人，中也，你还是不要和我说话了。”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气得又给了我一个爆栗，“没大没小，男人不能用漂亮来形容！”
　　这次他没有手下留情，我百般警惕，也没躲过他屈指一弹，痛呼一声捂着飞快红肿的额头泪眼汪汪。

　　“异能者的世界可是很残酷的，小鬼。”中原中也没有苦劝，拎起外套准备离开前回头警告，“你有和我同样的异能，还在今晚暴露了身体异样，早已是有心人的狩猎目标。不管你背后的人有什么目的，做好准备，先在接下来的袭击中活下来吧！”

　　目送完对方离去，我坐在月光下，表情一垮，开始发愁幼儿园接下来的生活。

　　虽然今晚来的中原中也身份成谜，但他的话很对，猎人世界从不缺少变态人体收藏家，作为猫耳娘，我确实该考虑怎么幼儿园全体的安全问题了。

　　这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如果能全员觉醒念能力，那该有多好呀！

　　不用再忧心大家的安全，毕竟念能力无所不能。心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强。只要开发出适合自己的能力，新手也有反杀老手的可能。

　　可是觉醒念需要身体素质强盛，身体素质强盛需要吃好睡好锻炼好，这些每一样都要大量资源钱财。所有人觉醒念能力的全部要求累计起来，金额是一笔天文数字。更何况，念能力的觉醒和成熟也需要时间。

　　总之，这条路一时半会儿不用想了。

　　我托腮叹气。

　　如果换个方向，我来开发乱七八糟的念能力，为所有人赋予能力呢？

　　貌似也不是不行。
　　记忆碎片里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魔法少女、恶魔果实，甚至系统面板，都是不错的自保方式。要达成合适的制约，战斗力形成只在朝夕间。

　　但是，念是人体精神与身体的体现，直白地说，我赋予别人的能力必然带有我本人的精神意志。这种力量施加在未成年身上，就等于将我的意志刻印在对方的脑子里。这么一来，基本断绝了他们将来独立自我的可能。

　　永远无法认清自己，永远与攀登力量顶峰无缘，这对流星街人来说，应该很残忍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我长长叹气，做未成年团体的老大好难！

　　不知现在何方的库洛洛，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