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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私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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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嗔痴欲爱恨,不知从何时起,对兄长的执念已如附骨毒药,浸润在了他的血肉与灵魂中。
许是从小到大的纵容与宠溺,又或者只是相依为命成长时的彼此照顾,总之,阿浮知道,自己是离不开兄长的。
千年的陪伴,早已成无法解开的羁绊,即使拼了命,他也要让兄长只属于自己一人。
暗自生出的执妄化作一道道隐晦的目光落在兄长身上,如世上最坚韧的网,罩住了他的私心一片。
本以为自己并不会那么嫉妒的,可是兄长他是否,待那个柳梢过于好了?
一次次的相救,一次次的受伤,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唇瓣,疲惫的身影……到底凭什么,凭什么他放在心里珍视万分的兄长要为别人这般付出?
她该死,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胆敢如此伤害兄长,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还有洛歌以及仙居,他们凭什么高高在上,蔑视妖族?九百年前的事,他不会就那么算了的。
所有亏欠他兄长的,都要付出代价,他发誓。
“哥,那个柳梢根本就不值得你犯险。”阿浮端着药,一勺一勺地喂着自家兄长。
日前,柳梢中月迷天香之毒,诃那为取解药,便去了一次阴阳迷窟,现在虽平安出来,可这满身的伤痕,叫阿浮一时之间,心里既酸涩又疼惜。
这人总是不会顾惜自己,有时候,他多希望对方能自私一点。
“阿浮,柳梢是个好姑娘,而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并不奢求什么回报。”诃那面色苍白,一身洁净白衣的映衬下,更显的像冷玉一样冰寒无生气。
阿浮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声音分明温和,却掩不住的落寞。
心里止不住地抽疼着,阿浮放下碗,抓住诃那的手腕,恨恨质问:“哥,你为她废了右臂还不够吗?如今是想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那个女人分明是在利用你,你受伤多日,她可有一次来看过你?除了一些破烂东西,她可有真正关心过你?”阿浮看着哥哥如今虚弱的样子,焦急的声音里透出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激愤。
除此之外,难以掩饰的心思迅猛发芽,似要冲破樊笼,却被生生忍住。
只欲笑不笑道:“你心甘情愿?你不求回报?哥,你不觉得自己良善过头了吗?”
手上许是太用力,诃那闷哼一声,挣脱了手腕的桎梏,转而将手落在了弟弟的肩上,“阿浮,这不是什么良善,这是私心。而我,总要有点私心的。”
诃那的眼神过于温柔,分明在说着郑重的话,可藏于眼底的缱绻却似能噬人魂魄。
真是一双美丽又多情的眼睛!看着任何人时,仿佛都有一种被深情牵挂的感觉。
阿浮蓦地笑了,笑得极其肆意,他起身,双手拥住了自己的兄长,缓慢又不容置疑地放言道:“这样的私心,我不会允许的。”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淡淡的警告:“这与你无关,阿浮,以后不要再窥探我的行踪了,更不要干涉我的决定。”
“我只是想确保哥哥的安全,若是实在无法接受,你大可以惩罚我。”阿浮背对着诃那,两人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色,但彼此的情绪,还是能感受个十之八九的。
“好好休息!”丢下这句话,阿浮直接施法离去,诃那见此微怔后,唇边流露出浅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