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九章 终身终有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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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仲虚看何轻离态度恭谨，便道：“免礼罢。坐下说话。”
崔氏白他一眼，道：“大侄儿，不是我说你。你到底年轻，家里奴才也管束不住，你不在家里，瞧瞧成什么样子？我和你叔父来了这半天才上茶汤，又煎得这等难吃，莫不是欺你叔父穷，叫个奴才这等看轻？”
何轻离听她说话如此刻薄，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强按住怒气道：“婶子说哪里话？哪个奴才敢欺负婶子？许是叔父和婶子来得急，他们不防备而已。”
崔氏尖着嗓子道：“你还为个奴才说话？怠慢了你的长辈，便是打死也无人敢说出什么不是来！”
何仲虚惯会看人脸色的，瞧着何轻离脸色不太好看，忙拉了崔氏一把道：“你混说什么？这是侄儿的宅子，处不处置奴才你休要乱作主!”
何轻离勉强一笑，道：“不知叔父婶子此来所为何事？”
崔氏气鼓鼓的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正欲张口，何仲虚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抢着道：“你枫弟的夫子被荐了翰林院编授，因舍不得枫儿这个学生，将他带了来。你婶子担心他年小照顾不了自己，因此我全家搬来到此。反正大哥年后也要搬，不过一早一晚的事儿。”
何轻离心里冷笑，我二叔这肯定是在家里混不下去，先来长安谋算我来了。当下不动声色，道：“那叔父可有什么打算？长安物价滕贵，居之大不易。”
何仲虚唯唯而已，他哪有什么计算？原是崔氏一力张罗要来，在家里要死要活撺掇着卖了家产，又将几个不服她管教的妾也卖了钱当路费，也不顾何仲彦挽留，带着三个女儿和庶子女日夜兼程赶了来。生怕何仲彦一家识破了心思，强行阻拦。
崔氏见丈夫脸红，暗骂一声无用。说道：“大侄儿，你叔叔能有什么筹算？成日里斗鸡走狗，你枫弟又小不能撑起家来。眼看你三个姊妹连嫁妆都备不齐。如今来到这长安，人生地不熟，少不得还要你来操持，好歹先住下，过两日安顿好了，才好计划往后的日子。”说完瞟一眼何仲虚。
何二老爷连忙道：“正是正是，你也知道你叔父我一向不管事，哪里有什么好安排？先住下再说，住下再说。”
何轻离缓缓饮一口茶道：“叔父来得仓促，先住在我这宅子里，待我明日唤了中人来，与叔父就近找所宅子。”
崔氏一听心里就急了，要是走出了这个宅子，岂不是又要自家花钱置办家什？脸上带出三分不快来，嘴上却道：“大侄儿，咱们一家住在一起岂不是更好？你学问好，日后也方便你枫弟向你讨教。我们就先住你这里吧，等你爸娘来了，再搬出去。现下你常常不在家，这些奴才们也无人管束怎么行？日后你有事尽管放心去办，我来替你管管家事。”
何轻离心道要留下你们在这里住，我还能有什么安静日子过？“叔父婶子且先住几日吧，我现在就叫管家安排打扫屋子，其他的事容后再说。”说完到门口叫管家一起去了。
听说二房的人还要住阵子，老管家先就苦了脸。走到无人处对何轻离说道：“还请公子明日里讲明，这府里到底谁做主。二夫人带来那几房家人，都似奶奶爷爷一般，老奴根本支使不动他。说他两句，就说要去找二夫人告状。老奴等苦矣。”
何轻离道：“自然还是你做主，内宅里你娘子和媳妇不是管着？一切照旧，你明日里把咱们在苏州家里那些规矩列出来，哪个犯了错，该打该罚，不需回我，你自己看着办。”
老管家忙答应下来，指挥着下人收拾院子去了。
自此何家二房住下来。那崔氏眼看这一院子奴才只她一个女主子，哪里肯放着权势不用？成日里指挥得那些下人团团转，人人叫苦不迭，独何二老爷欢喜不尽。崔氏忙着管家，他得了自由，恨不能把长安城里好玩好吃的地儿都去个遍。所幸他身上没有几个钱儿，买不得妾也去不成妓院，便将那倚门卖笑的暗门子又勾连了几个，只不敢叫崔氏知道。
何家这里鸡飞狗跳，何轻离哪里放心，江南月晓得他的心思，便劝道：“不若表兄再去买座宅子送予二叔，将他们搬了出去。长安物价贵，叔父只怕没有那些钱。”
何轻离叹息一声道：“叔父还好打发，奈何婶子不好说话。她自恃出身大家，平日连母亲也不放在眼里，我若强叫她搬，恐她要大闹一场。”
“如能帮助叔父一家寻个生计，周全了衣食，想必婶子也不喜寄人篱下。不若将我长平坊的那间铺子租把叔父使用，开个南方的点心铺子，定然好卖。”
何轻离听的眼睛一亮，笑眯眯道：“果然好主意，那铺子后面也有三进院子，叔父一家住下尽够了。我先给你半年租金，待他有了利钱，租金自己叔父来付。”
江南月点头应下，两人解决了这件烦恼事，深身都轻松起来。
回到府里，何轻离请何二老爷和崔氏堂上坐了，把开铺子的事说了出来。
崔氏、何仲虚都心里欢喜不尽，道：“如此偏劳侄儿了，倒想出这个好主意。”
何轻离连道不敢居功。
崔氏又道：“好是好，只是那铺子得了利钱可怎么算？侄儿占几成股？”
何轻离道：“侄儿手头上还有些小钱，就拿出来做给婶子做本钱，那租金我先付了半年，至于利钱，侄儿只要两成股，不过那铺子却要婶子出人来管。”
崔氏听他说只要两成股，又是自己的人管事，如此好事怎么不喜欢？忙道：“虽说是亲叔侄，也应分个明白，以免日后不好说话。侄儿还需立个字据，婶子定不少了你的利钱。”
何轻离原本不稀罕这点子红利，只是想到母亲等人吃惯了南方的点心，自己有两股在手，去铺子里拿点心吃也方便，当下立了字据，一人一份保存起来。
过不几日，那点心铺子开了张，何仲虚一家都搬去长平坊住着。那南方师傅做的点心极是细糯甜软，原是何家经年用的厨子；长安城里也有不少南方人来往，便是本地人，也想尝个鲜，一时客似云来，日日卖得极快。崔氏自此再无怨言，何二老爷每日里亲自算帐，也明白赚钱不易，渐渐的吃喝玩耍也少了，只有一个叫彩灵的暗门子他极是喜爱，仍是常去。崔氏手里有了余钱，居安思危，担心何二老爷再做出什么败家的事来，命人将彩灵一乘小轿抬了来，放在自己院子里时时拿捏，拘得何二老爷哪里也去不成了。
转眼间已是十一月初，纷纷扬扬连下了两场大雪，朔风呼啸，滴水成冰。青若和千倾雪在家里过得极是如意，每日里不过练练武读读书。青若家里有个极大的藏书阁，里面经史子集、武功秘笈不可计数，两人无事之余，将那些秘笈里的武功一一验证，取长补短。不过旬月之功，两人都自觉长进不少。
慕容寒夫妇见自家女儿日日如此欢喜，暗地里便商量青若的婚事。慕容寒的夫人姓卢，闺名明华，本是范阳卢氏名门之女，其父卢继。因卢继只有此一女，又见慕容夫人自幼喜爱枪棒，不爱女红，不忍她失其所好，便从青城山请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女冠来教习。那女冠原是神目道人的师妹，故卢明华及到十六岁上，听师命，嫁与慕容寒，夫妻一向恩爱无比。
慕容寒道：“师弟分明是有意与咱们闺女，只是嫁他与礼不合，诚恐日后惹人耻笑。”
卢氏道：“江湖儿女，何必在意那些俗礼？师弟父母双亡，若娶了若儿，日后便住在这里，免却你我二人多少悬挂担心，又对咱们女儿如此疼宠，可堪良配。”
慕容寒笑道：“到底是夫人洒脱，为夫着相了。说得甚是，外人如何说不去管他，只要咱们姑娘过得好，每日里冲咱们笑一笑就万事如意了。”
卢氏也笑起来，嗔道：“当年若是父亲也如此讲究，我怎会嫁你？那些堂姐妹，都是嫁把世家大族做妻做妾，过得好不好谁人关心。你慕容氏虽然尊贵，到底年代久远，不及眼前利益。我那伯父当年就极想把我嫁给陇西李氏子弟。还是父亲不顾伯父责难，将我嫁你为妻。只图你家清静，没有兄弟争宠。”
慕容寒哈哈大笑一阵儿，道：“我原以为岳父大人慧眼识英雄，不想原来是为此缘故。果然你嫁得极好，如此看来，听夫人的话，若儿日后也当无忧矣。”
卢氏本也是爽朗豁达之人，只因青若的病陪着煎熬了这些年；如今眼见女儿渐好，卸下心中包袱，自然放开怀抱，与慕容寒调笑一阵儿，便将青若的事定下来，只等有机会和千倾雪当面提一提。
千倾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到慕容寒夫妇认可，正与青若一起研究佛教各种手印。
青若道：“小师叔，我看这密宗手印更加繁复多变，能否将这些变化加入四十二天手中？还有这些金刚炎印、佛部三昧耶印，倒比那四十二天眼的变化多得多了。”
千倾雪道：“虽是变化多，然万变不离其宗，还需找出这个宗本才好。”
青若称是，又复将准提印、十字佛顶印等一一演练推算。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九章 终身终有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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