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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   第二十八章
      其下众僧乱作一团,那阁楼之上的普觉却仍是不动声色。
      慕容温故到是颇为惊异,此人竟是当年的那个“青松客”,且还曾对师傅一往情深,难怪今日竟得他出手相救,乃是看在自己使的是“伤心一剑”的份上,只是素闻此人痴情于师傅,当年退出江湖后不知所踪,却是在这空明寺做了和尚,真是料想不到了。
      只见那普觉道:“阿弥陀佛,周檀越大可不必以这般言语相激,小僧如今只是空明寺普觉,心无旁骛,只愿常伴青灯古佛。”
      那老者忽仰天大笑三声,道:“心无旁骛?你也当真说的出口……”

      他话未说完,便已出手,只见那老者左手中那两只铁核桃竟一下直飞而出,速度奇快无比,直奔那阁楼上的普觉!
      慕容温故见那铁核桃来势汹汹,不由叫道:“大师小心!”
      却见普觉袍袖一甩,那迎面而来的铁核桃,顿时便被他这一袖给甩了出去,只见一道青光闪过,那铁核桃直飞向那铁钟,两者相撞,顿时发出“匡咚”一声巨响,却正是先前陈昭绾两人所听到的那般。
      林源不由大惊,须知这铁核桃虽也是精铁所制,然终究甚小,此时这铁核桃却与铁钟相撞而丝毫不落下风,足见掷出这物事之人内力深厚无比!

      待看那铁核桃,撞上铁钟后立时在其上撞出一个小小凹坑,却并不陷于其中,反而以比来时更快之速飞了回去,众人皆大奇。
      陈昭绾细看之下,“咦”了一声。
      只见那铁核桃竟是悬在一根极细的线上,线的另一端被那老者隐于袖中,端的是收放自如。这两枚铁核桃被这细线一悬,竟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利器,也亏得那老者能想出这般来。
      只见那铁核桃后飞瞬间,那老者却已飞身跃上了房梁,这一下极快,众人竟未能看清,那老者疾行几步,只滴水落地的时间,便接住那后飞的铁核桃,右手拂尘一摆,直奔普觉而去!
      那普觉不退反进,也是飞身跃上房梁,与那老者缠斗在一处。
      这老者拂尘拖,拉,缠,打,挑,样样皆可,左手铁核桃不时飞出,直击普觉周身要穴,配合得滴水不漏。
      普觉却只一双手掌翻飞,直如凭空生出张网般,将周身护得甚密,那老者两件兵刃在手,竟也丝毫未讨得便宜。
      林源感叹道:“传闻‘青松客’掌法非凡,直如青松针叶般,教人无可抵挡,如今看来传闻非虚,只是这老者却不知是何来历,竟也能与之缠斗如此之久。”
      陈昭绾此时仍是对普觉无甚好感,心中正是复杂无比,一时既盼普觉能赢,又盼他终会惨拜,颇为矛盾。
      只见两人在六层高的房梁之上拼斗,而那房梁却甚细,稍有不慎便要一步踏错,两人竟如履平地般,更不见跃进间双腿有何动作,便已是虚影一晃,移了位,这番轻功也真着实让人赞叹不已。
      那老者见一时拿不下普觉,底下火势却是越加猛烈,不由稍有些急躁,攻势越加凌厉。却见普觉一掌拍来,那老者不闪不避,喊一声:“咄!”,手上拂尘便缠上普觉击来的一掌,直在腕处饶了两圈。
      普觉眉头微一皱,却见那老者拂尘忽的拽住他手掌一并后撤,直直扯了过去,左手两枚铁核桃立时飞出,绕过普觉,直奔他脑后大穴!
      这一招“太公钓鱼”甚是凶险,乃是借对方之力反制其身,正是四两拨千斤之术。

      普觉不动声色,直顺着这一扯之力侧身跃起,借势在空中轻轻斜窜过老者,将这一拂之力化去,反手一掌,正对那老者肋下击去!
      慕容温故看到此处不由叫了声,道:“好快的变招!”
      陈昭绾虽不喜普觉,此时心中也不由暗赞此人好身手。
      那老者却也是个狠角色,见这一掌来势甚快,竟倒转拂尘,猛地将拂尘柄拍在本是击向普觉脑后的两枚铁核桃上,这两枚物事被这一拍之力,击得转了向,直直对着普觉这一掌而去!
      眼见若两者相撞,势必是要决出个胜负来,却不想那普觉此时变掌为抓,这一抓便狠狠捏住直飞而来的两枚铁核桃,掌中含了内劲,喊一声:“撒手!”
      那老者手中缠绕丝线,惊觉被这一抓之力直要抓得朝普觉飞去,大骇之下乍闻这一声,竟不由地稍放开了手中之物,却突然惊醒,脑中一阵清明,遂猛地又用力一扯,内劲直透丝线,将那铁核桃在普觉手中硬生生反扯了回来,额上冷汗已是潸潸而下。

      普觉这一扯,竟没能将那老者手中物事扯脱,不由也微觉讶异。
      他却也立时回神,见那老者反身而上,右手倏地突起,直点那老者额上神庭,这一下去势甚厉,那老者不得不招架。
      只见他拂尘一摆,猛地分出几根银丝,这银丝中直透内劲,根根坚如金铁,顿时便将这拂尘刺向普觉!
      陈昭绾和林源在底下,因着火光,俱是看得清清楚楚,此时见这老者出手不凡,与那普觉斗在一处,都只觉这等比斗,实乃平生罕见。
      待见到这如破千军的拂尘一刺,均是“啊”的一声惊叫出口。

      这一刺竟是气劲冲天而起,连那老者衣袍也是被这一击带得猎猎飞舞!
      普觉识得厉害,不敢怠慢,遂回撤那一指,使出那无双掌法,硬生生接下这雷霆一击,两手合握将那拂尘一把罩住,竟逼得老者拂尘无法再进半步。
      此时老者左手铁核桃又出,一枚击向普觉风池,一枚直击他膻中,端的是狠辣无比,手中拂尘更是一甩而回,翻转一下便直奔普觉头顶百会,他知晓普觉武艺高强,如今火势更是猛烈,此时再不决出胜负,长此以往,定是对自己不利,一咬牙,竟是杀招连出,招招直往普觉要害而去,实乃精妙无比!
      普觉见来势厉害,身子一斜随风飘出半步,不待那老者招数使老,便双足飞踢,直攻进他门面。
      老者不敢硬接,倒转拂尘,以拂尘柄去点普觉足上涌泉,这一点甚是变幻莫测,难闪难挡,若是中了则必要气滞丹田。
      普觉一个“倒打金钟”,骤然飘出丈许之外,这电光火石之间,已倏忽进退数次。

      陈昭绾不由感叹:“这番倏忽来去无阻,正是比我高明了数倍,他竟连轻功都与其掌法一般精妙。”
      林源已看得心神俱震,竟忘了言语。
      两人这番交手,正是高手过招,招招皆有因由,分毫也差不得,转眼之间,两人便已各在生死场上走了一遭。
      那老者久攻不下,心中更是焦躁,普觉却越打越顺手,眼见如此下去老者势必要落败。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紧要关头,又是变故陡生!

      只见一道乌光一闪而过,直从底下那熊熊大火的空明寺中击出,瞬息之间便已穿透房梁,直钉在那两人脚边!
      底下众人瞧见,俱是震惊不已。
      这一下声势俱是骇人,且又是来得突然,饶是那房梁上两人武艺凭地高强,也不由吓了一跳,顿时不再缠斗,一左一右跃了开来,却只见那乌光,乃是一把青色长刀。
      两人刚跃开,便见两道人影紧随那长刀之后,从那处破洞里窜出,也是一跃上了房梁,却均是衣衫不整,浑身一片灰黑,衣袖更是烧掉几幅,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只听其中一人道:“妈的,老子可算是出来了!差点儿便栽在这破寺里,此番真正是出师不利!”那人一头烟灰,看不出眉眼,却是赤着上身,肌肉块块突起,正是个彪型巨汉。
      他身旁一人虽也狼狈,却是气定神闲,举手投足间隐有飘逸之感。
      只见那人抖了下衣袖,拍去身上烟灰,道:“于火中险死还生,乃是历人间炼狱,此番出行,应是大有收获才是。”
      这番话一出,众人皆惊,陈昭绾更是叫道:“这不是那疯癫之人吗?!”

      却见普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知两位施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他却是因到得晚,并不曾知晓这二人,故有此一问。
      那疯癫之人轻笑一声,道:“原是有事,只是见这般情状,便知此人也是一无所获,如今到是无事了。”说着看了眼那老者,目光中颇不屑。
      说完,竟也不待普觉应答,便一跃下了那房梁!
      只是此处离地面却是有六层之高,任是轻功多高明之人,也不会这般断然跃下,那疯癫之人竟是毫不犹豫,众人不由大惊。
      却见此人跃至一半,猛地身子卷起,四肢合抱,一阵紧缩后,直缩成一个小小的球状,竟是如棉花一般,浑身软若无骨,直可随意屈伸!
      那人以这模样直落而下,着地后滚了两圈,消去落势,整个人又伸直站起,竟是毫发无损,这般功夫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陈昭绾“咦”了一声,道:“此人这功夫倒是有趣,竟能随意伸缩!莫不是体内乃是无骨的?!”
      林源皱眉道:“不是什么正派功夫,走的邪路子,只怕甚是难练,此人练成如今这般,也不知要费多少心血了。”
      只见那疯癫之人落地后,微一顿,对着阁楼上道:“你救我一命,我来日必报。”
      看他所视之向,竟是对慕容温故所说。
      言罢便再不看众人一眼,疾奔着出了空明寺,身影没入夜色,一会儿便不见了。

      他走得轻巧,那彪形大汉却无他这等奇诡的功夫,顿时站在阁楼上破口大骂:“奶奶的!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扔下老子自己一人便跑了?!妈的,老子要抽你筋扒你皮!你给老子等着!”那大汉直跳脚,愤恨不已。
      那边的老者却忽然心思一动,冷哼一声,抢上一步一手捏向那大汉后颈——
      他这一捏正是精妙无比,那大汉本就避不过,如今尚在暴怒中,更是一把便被那老者提在手中,直如拎小鸡一般。那老者看来不甚强壮,此时竟能一手将那彪形大汉提起,真正是内力深厚,才这般举重若轻。
      那老者这一捏来得突然,普觉也未能反应过来,一时竟未能救下那大汉,他足下一发力,如箭般直击而出,一掌直奔那老者门面!
      那老者一手提着大汉,另一手持拂尘一摆,击退这一掌,待普觉下一掌上来时,他竟将这大汉挡于身前,普觉不愿杀生,遂无法,只得收住招式。
      便在这一瞬的空隙,老者已提着大汉后跃数丈。

      只见那老者大笑道:“亏得你自己送上门来给我当踏板,正是功德无量。”
      陈昭绾闻此言叫道:“不好!他是要将这大汉当做借力之处,只是如此一来……”
      老者言罢竟不再理睬普觉,提着那彪形大汉一跃而下,待跃至半空,他猛地一松手,就势在大汉身上一踏,竟以之借力一跃,轻轻巧巧地落了地!只是那大汉被他借力一踏,下坠之势立快,一下便重重落在地上,七窍流血,眼见是不活了。
      陈昭绾见他摔得脑浆迸裂,一时也不忍看,微偏过头去。
      林源骂道:“这厮忒地狠毒了!”
      那老者落地后却再不停顿,大笑着运起轻功疾奔,一瞬之间便去得远了,只听其言语遥遥传来:“……普觉……我与你恩怨未了,日后若相逢我二人必要死一个,你大可以猜猜是我活得久些,还是你‘青松客’活得久些!哈哈哈……”
      最后那笑声,也渐渐没在夜色中,再不复闻。
      这老者武功虽高,行事却歹毒无比,竟以活人生生做踏脚石,其品行心性可见一斑。
      普觉在阁楼之上道:“……阿弥陀佛,实乃罪过。”
      他言罢,劈掌打向阁楼处,猛一运劲,硬扯下快巨木来,其后再出一掌,如法炮制地又扯下一块,这却是极耗内力的事情,那老者自是不愿为之。
      只见他对慕容温故招招手,道:“这位施主,小僧先行下这阁楼,待我落地后,你再下来,小僧在下面接应,当是万无一失。”也不见他屈膝抬腿,猛地一下便跳了下去,正是用的与那老者相同招数,只是却将活人换做死木了。
      待他落地后,慕容温故便也如他这般跃下,却没那老者和普觉这般深厚内力,便是中途以巨木借力,仍感甚是吃力,亏得那普觉在她落地时托了一把,否则定是要受伤不轻。

      慕容温故落地后直奔陈昭绾和林源那处,三人此番均是险死还生,颇有感慨。
      慕容温故急得道:“小昭怎的受了这般重伤?可有服过药了?”言罢忽的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又道:“这是我慕容家的伤药,效用也还过得去,小昭快些服一粒!”
      林源道:“无妨的,他已服过我师门的‘回香复骨丹’,此时该不致有大碍才是,方才吐血,乃是因挂念你安危,急运内劲所致,此时调息下应是无事。”
      陈昭绾瞪他:“你也不想想,这却是为了谁才受的伤啊?!”
      林源坏笑道:“绾绾舍命相救,在下自不敢忘,不如便以身相许了如何?”
      他这般说,却伸手去挑陈昭绾下颚,活脱脱一个多情公子样。
      那两人俱是齐翻他白眼,只觉此人脸皮已是堪比城墙。
      三人这番夜探空明寺,竟探出这许多事情来,原是所料不及。
      便在陈昭绾和林源闯进那袁道居所时,慕容温故这边也是奇变陡生,其后幸得普觉相救,真正是一言不能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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