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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叁拾·夏末·神伤 ...

  •   夏末,秋初。

      今天是时节意义上的夏季尾,早在一月前东京港湾便落下了萧萧索索的枝叶,连不畏寒不惧冷的上岛千纪也从清凉的短衬衫换上潇洒的长袖子。

      “精市,我这边准备好了,你也记得要带御寒衣物,德国转秋的天气会有点阴凉……”

      “是啊……要不真冷了我们就离开吧!”

      听着电话那旁传来的无所谓言论,贝娜原本打点着琐碎物的手顿了顿,缓缓说道:“你还在抱怨我先斩后奏?”

      有些不快。这几天来幸村精市对出国一事并不上心,她毕竟不是他,很多事都不能帮得了,只能指望幸村羽纱半推半催地提醒他。

      她只不过是想要过一个有人陪伴的假期,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假期。他就不能坦荡点迎合她吗?怎麼平常看似无怨无悔的他,现在对于她的要求显得如此不愿?

      贝娜几天来一直困惑着的问题再次唤起,她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甚至正常的喜怒哀乐都让她弄得平淡无奇,难怪,他会厌倦吗?

      她心下轻轻一叹,孑无兴致。

      “娜娜,我们去普罗旺斯吧!”幸村精市翻着手下剛晒好的照片,那是从幸村羽纱苦口婆心的教导下掠来的。每张都印有墨蓝的丽影,一贯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她的身间,都染上安心的静谧。耀得画面上的鸢尾紫亦羞得蒙掉了色。

      抚了抚磨砂的照片面,这是他们,第一张合照,她笑颦轻靥,他柔情四溢。尽管只是张偷拍照。

      “别闹了,你又不是没去过。”心底沉了沉。幸村精市啊,你到底想怎样?

      不顾贝娜明显的不满,幸村仍旧自顾自地计划着:“娜娜,你有去过薰衣草园吧?这次可是我跟你去埃,我想,七月多的薰衣草,应该算最盛的吧?我们不如在石屋村……”

      贝娜再次一叹。她知道他做的决定很难再作改变,她也是个顺从别人的人,说白了,她人云亦云,而他则是那个被追随的人。

      可是,有一件事,他必须妥贴:“普罗旺斯的计划都压在德国最后一站以后吧!”

      ……

      “哈,被娜仙女念完呐?”以作弄别人为乐的浅川未绪此刻难得安安分分地趴在病床上翻书,口上仍旧不饶人地挪揄幸村。

      把照片放进身侧躺着的肩包,幸村没理会地翻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病历表。

      “喂,精市,我只是不小心替你保管了那堆照片几小时而已,用得着这麼防范地收起来麼?”浅川未绪鄙夷地瞥了下幸村身旁的肩包。企图用念力把包里的照片熔个精光。

      当然,这事儿太不靠谱了。

      于是她企图分散幸村的注意力,继而再次盗出剛被夺回的照片。说真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了为什么。当然,玩乐的成分居高。

      “嘿,你看得懂病历表那堆扎眼的符号吗?”

      幸村微微点头,笑意满盈:“虽然不太喜欢化学,而且很讨厌医院的来苏水味,但是……比吕士那些医学文献我有看过哦~”

      似乎早就料到答案,浅川未绪並不意外,仍旧玩味地待在一旁:“嘿,精市,你跟你的宝贝娜娜撒谎,就不怕她知道吗?”

      幸村咯咯一笑:“知道又怎样?要是她生气的话,早就在你玩暧昧时生气了。”话音一转:“你别岔开话题,这病历……你确定除了主治医生,没人修改过?”

      浅川早已溢出唇际的笑意瞬却诡异,微微一颤,欲言又止。正好修在幸村的眼底。

      不禁颦眉再问:“真的有人修改过?”

      看来精市是认定这病历有问题了。浅川未绪一定神,横下心,无力答道:“这几天隔壁来了个主修医学的病患,大概是手痒了修改的吧,我也没注意有没人……”

      “我明白,我这就去找医生核对!”

      “精市……”没完的话还没道完,幸村已开门欲出。

      “精市……”

      与此同时,一样的称呼,异样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贝娜略显虚弱地推开门叶,脸上的笑容越泛冷意,难得地笑得张扬肆意,出奇地比常日的浅笑多了几分妖娆。

      绕过门边惊愕间的幸村精市,她向房内趴着的浅川未绪微微颔首:“我家精市有好好照顾浅川君吗?”

      越发的笑靥如花,浅川打了个寒颤,嘿嘿地笑:“还好还好,耽误了娜娜跟精……额,跟幸村君的约会时间,对不起呐……”

      幸村一心只念着病历的事,看清来人是贝娜便心中叫好,总算有人来照看下浅川了:“娜娜,来得正好。我先给浅川找医生谈谈,你照顾下浅川吧!”

      贝娜扭头看向发言的幸村精市,心中冷冷一笑。她是不介意照顾病人的,只是现在心情复杂的她,能保证是照顾而不是折磨病人麼?

      天知道,不能。

      “我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我是来找精市的,这星期只有明天的航班符合我们的所有要求,所以我想……”

      “这些小事娜娜处理就好了,不过明天不行,我先走了。”幸村急忙地抓着病历往外走。

      “是吗?因为她……浅川君的病吗?”她突然感到好笑,真的,尽管她的笑脸已扩大得扎眼。

      幸村身侧一怔:“以后再说,别想太多。”

      “是嘛……”焦距尽失的蓝眸紧紧地锁定步伐急躁的紫蓝发男生,无精打采得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被上帝抛弃的日子,遭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逼得她几近溃败。

      没理会浅川未绪的叫唤,在她听来那是最讽刺的称呼,娜娜?讽刺得可以。贝娜僵硬地颔首便走。

      什么时候,她学会了依赖,依赖一个不为她停留的人,依赖一个躲在暗处注视她的人。

      什么时候,她开始喜怒形于色,喜他的喜,怒他的怒。

      什么时候,她把他放得沉甸甸的,他的讨好会让自己笑上整天,他的无所谓会让自己不安,他的愠怒会让自己迁怒。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心思,姐姐说过,别爱她除外的人太深,因为会受伤。

      她开始懂得这句从几岁孩子吐出的话,很有哲理。可是爱吗?不就是那个该死的、盲目的爱吗?

      她似是自嘲地笑了笑,孤神站在楼宇的庭院,抬头便看到剛呆过的病房那边,那儿紫蓝发的男子正拢着垂帘,日光反射着辉华映得镜面模糊,让人看不清他的容颜。此刻的他们,仅是一楼之别,却遥远得光年相隔。

      精市,你能看见我吗?我就在你眼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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