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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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渺渺很不服气的小声嘟囔道：“明明是你说什么事都行的。”
又被玉无心明润的眸子看过来，立即噤了声。
她回过身去佯装翻找，心中却映满了方才鲛珠光影下那张惊人绝美的容颜，思绪有些恍惚。
光影错落下，那道玄色的身影挨近墙边，手中不知在鼓捣些什么。
玉无心看了她几眼，终是忍不住开口打断那道忙碌的身影：
“离中真火，巽断无风，这间石室的关窍该是在这冰棺之上，你去抠那墙壁做什么？”
陆渺渺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白衣仙尊长身玉立，朝她微微颔首道：“过来。”
朦胧光线下，几乎完美的侧颜更显露出几分柔和。
一旁的萧怀看见气氛有所回温，立刻又开始在一旁飘来飘去。
听到玉无心说石室的关窍是在冰棺上，又立刻装模作样的趴上去研究。
冰棺所在的浮台之上，底部的孔洞之中连着数万道半透明的丝线。
丝线密密麻麻的箍在一起，空悬在冰棺之下。
萧怀伸手拨了一下那些细线，只觉得触手凉滑带着一丝奇异的韧性，正要开口。
地宫墙壁上的灯火晃了几下忽然齐齐熄灭。
“轰隆——！！”
冰棺正后的墙壁上缓缓裂开一道口子，不断有碎石从上掉落下来，一时之间烟尘四起。
萧怀惊叫着从冰棺上跳开，一路狂奔至陆渺渺身后，像个鹌鹑一样躲了起来。
一道金色流光化成屏障，替玉无心挡住飞来的碎石。
陆渺渺将他拉到身后道：“师尊小心。”
眼前石门终于完全开启。
萧怀从陆渺渺身后探出头来，跃跃欲试的想要飘到里面看看，却被飞来的红鞭绊了个跟头，五体投地的趴在石门前，和正从门口涌出的小鬼大眼瞪小眼。
“啊！！！！！！！”
又是一声穿透云霄的尖叫。
陆渺渺贴心的替玉无心把那惨绝人寰的叫声隔绝在外，红鞭利落的收回手中，眉目一凝。
“竟然养了这么多残魂。”
石门后，一双双眼睛自黑暗中亮起，远远看去甚是壮观。
鬼魂嗅着活人的气息慢慢向门外飘出，它们本就是残缺不全的魂体又在那道石门中被禁锢的久了，飘动的动作都变得迟缓僵硬起来，像是年久失修的人偶，浑身泛着幽蓝的诡光。
萧怀连滚带爬的退开数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盛景。
“这……这些是？”
这些鬼魂大多保持着生前的模样，看上去多是周围村落的村民，男女老少甚至还有不少孩童。
饶是陆渺渺也不由得沉了脸色。
忽然，浩浩荡荡的残魂中一道幼小的身影映入萧怀眼帘，他不可置信的失声道：“小福？”
那夹在人群中的小鬼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飘过，神情木然的随着其它鬼魂涌向陆渺渺和玉无心。
比起萧怀这个半魂，显然那两个活人的气息更对他们的胃口。
石门中不知是出现了什么，原本还在门口晃荡的残魂暴动起来，受到驱赶般一层层的往前倾轧着将陆渺渺和玉无心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残魂显然都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只是受人控制的傀儡而已。
“小心。”
耳边擦过一道热气，玉无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石门中却突然传出一道苍老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上天待我不薄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声音沉闷嘶哑似地上摩擦过的沙砾，带着几分阴狠和怨恨。
石门中的傀儡尽数涌出，显露出藏于门后的那道身影，那人独坐在一处石台上，身形苍老佝偻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面容却很是年轻。
他前胸后背上都连着密密麻麻的丝线，那些丝线正活物一般从他的身体中吞噬着什么，规律的鼓动着。
在昏暗中闪动着点点波光。
陆渺渺低声唤道：“师尊……”
短短几句话玉无心便明白了他们当下的处境，他垂眸看向前方暗影：“他是在用自己的身体炼化残魂供养那被封在冰棺之中的神魂。”
又贴心的为自家徒儿解释道：“方才幻境被强行打开，他被幻境中溢散的鬼气所反噬，又要供给冰棺的能量，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话音一落，陆渺渺心中立即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能量耗尽。
如今最能够帮助他维持住供养冰棺能量的便是……
石室忽然剧烈活动起来，无数鬼魂在烟尘之中涌来，陆渺渺伸手往后一抓竟然没能抓到玉无心的手。
“师尊！！！”
下一刻，受人操控的残魂被粱郴控制着以狠辣的攻势劈头盖脸向她袭来。
黑色扇刃锋利展开，陆渺渺此时也顾不得他们是否只是生前无辜受到牵连的普通人，只飞快而又稳准的收割着这群蜂拥而上的残魄。
残魂本无实体，陆渺渺的扇刃穿胸而过，很快便又肉眼可见的凝合起来。
除非操控他们的灵力耗尽，否则便是不死不休。
右手手臂的经脉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痛，灵力的运转引得体内蛰伏的魔焰再度活跃起来，似乎刻意阻拦般，每每陆渺渺想要运起灵力抵挡扑面而来的攻击时，魔焰便会灼烧更甚。
几番下来，她身上已是添了不少伤口。
最严重处的肩膀已经被灵力洞穿，她眼看着那残魂半条胳膊伸进了她的肩骨中，血淋淋的抽出。
剧烈的疼痛传来，额角猛地跳动了几下，
陆渺渺黑眸一眯，再抬眼时眼尾已然染上了几分猩红的狠厉。
玉无心说的不错，粱郴此时确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用心维持的冰棺很快就要在他体内灵力耗尽后散落成灰。
或许，连灰都不剩。
本就是他从鬼域之中抢回的一抹尚未消散僵魂，能靠着鬼气的供养留存至今已是奇迹。
但他如何能够甘心，让自己的爱人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粱郴眼中透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狰狞，他抬手操控着残魂将不远处的白衣仙尊绑来，眼前却忽然多出一抹人影。
萧怀红着眼眶看向他：“师祖！”
他显然也已经明白了粱郴的打算，他虽然天赋平平，修为也不高，但他不傻。
玉无心的纯净之体意味着什么他的心里清清楚楚。
此时看到自己从小敬仰的师祖用那阴诡的法子将人劫来，忍不住上前拦住，咬牙道：“师祖！”
那石台上满面阴狠的人看见面前漂浮着的半魂，愣了片刻，才终于是恢复到了一个还算和蔼的表情。
“小怀啊。”
那人笑道。
随即又说：“离这里远一些，去那边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手指指了指墙边，显然是不想让他多管。
萧怀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被傀儡送到眼前的玉无心，半魂的身体飘挡在玉无心身前，似乎再也忍不住崩塌决堤的情绪：“师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师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难道赔上整个长明宗的弟子还不够吗？！”
他颤抖着看向身后被残魂簇拥着的已经陷入昏迷的玉无心：“仙师他是无辜的啊！师祖！”
石台上的人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话，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傀儡残魂将人搬到石门之中。
陆渺渺重伤，原本笼罩在玉无心身上的护体结界也被顷刻间碾碎，鬼气侵蚀下玉无心又如何能够安然无恙。
萧怀仍不死心，他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些残魂身后试图阻止：“师祖，师祖！”
他终是大声道：“你知道的！仙尊他是虽是纯净之体，但若要利用他净化鬼气供养冰棺只有那一种办法！”
萧怀的嗓音有些打颤：“小姑姑现在就躺在外面，你！你……”
若要利用玉无心的纯净之体净化鬼气唯一的办法那就是与之交.合。
他没想到自己的师祖竟然为了一己执念已经陷入了如此疯狂的念头。
萧怀显然已经说不下去了，眼中透露出几分痛苦。
粱郴那双混杂着疯狂的眼睛看了过来，语气中竟是有几分满不在乎的嘲讽，他反问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他笑了，笑得有些癫狂：“他不过是个给嫣儿提供鬼气的东西罢了。”
远处的冰棺忽然爆开，冰棺碎屑被炸的满室乱飞，巨大的声响让粱郴的脸色猛地一变。
大量的冰屑遮掩了地宫中的光线，昏暗中只见一抹潋滟至极的金光倏然闪过，一道身影瞬间逼近。
萧怀这才看清赶来的陆渺渺。
她似乎受了极重的伤，半边黑衣湿答答的黏在身上，袖口出还在往外滴血，脸色惨白似鬼，一双黑厉的眸子像是从地狱中爬出，带着瘆人的狠意。
她轻而易举的单手掐住了粱郴的脖子，将他拎起。
缓缓开口道：“你方才说他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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