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针锋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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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和客户的签约顺利进行了。虽然单价被降低，但是换来了更长期的供货条件和当季结算货款的条约。大老板对这个薄利多销、快速回笼资金的方案十分满意，自掏腰包请营业部的大家庆祝一番。
他知道这次的客户是路遥从1组手上抢过来的，近期也听了不少两位组长为此大打出手的传闻，便有意当个和事佬。
大老板的聚餐没有人敢甩面子不去，尽管为了那份合同，两组人内心都不太平，表面上的体面还是要维系的。大老板也很知情识趣，他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利益，好处不能独占，总得分点出去。于是宣布下一季度会另外设立一个努力奖，是奖励给1组的各位，感谢大家在前期拉拢客户付出了不少努力。最后又说，这个特别设立的奖励，是组长为你们争取而来的。
方胜寒当然没有为组员争取过什么，合同争夺战里输掉了的人怎么好意思跟老板讨价还价。他心知是大老板为他挽回面子而撒的一个小谎，心里既感激又惭愧，少不了私底下连连感谢老板的栽培和体谅。
有时候见好就收，能屈能伸才能收拾好姿态迎接下一场战斗。
大老板给方胜寒和路遥斟满酒杯，自己则率先举起杯子，说：“这次多得两位得力干将才能签下这份合同。”待两人把酒杯干了，他笑眯眯地说道：“私底下有什么误会的，给我一个面子，都抹了去。大家同一个公司，为共同的目标争取利益。这次合同签下来，少了谁都不行。”
有他这句话，1组的人心里多少顺气了些。有人见大老板好说话，乘着醉酒熏熏，大起胆子调侃道：“老板不是有个女儿嘛，不知道我们路组长有没有机会当回乘龙快婿，到时候别忘了我们，记得提携一下当年的兄弟啊。”
旁边的人听得脸色都青了，忙打哈哈道：“喝醉的胡话、胡话。”
大老板却没生气，反而笑弯了腰，“你们是听谁说我有个女儿的啊。”众人面面相觑，大老板继续说：“儿子倒是有一个，不争气得很，以后还得靠你们带他见见世面。”
这乌龙摆得好笑，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开始传错了谣言。
大家这才知道路遥加入公司和什么老板女儿毫无关系。不过看他这次快速拿下合同，就知道路遥这个空降兵是凭真本事的，普通人哪有那么容易从1组组长手里偷偷抢下功劳。
聚会到了白热化阶段，大家都喝得情绪高涨，有的抱在一起傻笑，有的小声说着八卦。只有方胜寒愣愣地坐在一旁喝闷酒，他不想猜路遥为什么要来自己公司，为什么要当营业部2组组长。明明他在前公司做得好好的，甚至得到了大律师李玉霞的青睐，为什么偏偏要到他的公司来找不愉快。
方胜寒已经猜累了，可还是忍不住去想，去钻牛角尖。甚至有一点点期待，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特意来到这个公司。
路遥在不远处和大老板对喝，两人小声说大声笑，似乎压根没有留意到自己这个角落。他真的变了，和读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曾经的小混混已经练就一身逢迎讨好的本领，独当一面，还会跟自己叫板。
昔日的同窗情谊，终究只是南柯一梦。
方胜寒自小就厌恶参加这种假意卖笑的聚会，反正再留下来也不过是看路遥如何卖弄他那如鱼得水的交际手段，正想着怎么找个理由开溜，手机恰时地响了起来。
是温承泽。
上次约好一起到江边吃晚饭，最终因为工作的事而推迟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推迟了，又凑巧是他想脱身聚会的时候。便拿起手机，跟大老板说道：“还有些文件要处理，先回去了。”
饭已经吃到尾声，第二天有些人还得加班，大老板提议不如一起回去吧。于是签了账单，一伙人风风火火地一起走出酒楼。
酒楼前的路边，一辆橙红色的敞篷boxster特别显眼。有些女同事眼尖，一眼就看见上面坐着的年轻帅哥，感叹道：“这种高富帅要是来接我的就好了。”
“喂，不是吧，他好像看着这边……该不是看我吧。”
“屁咧，他在跟我打招呼！！hi！hi~”
男同事则是把目光聚集在那辆敞篷的车上，“这种车的推背感应该很强吧。”
“我已经想象自己跑在秋名山上了。”
同事们开着玩笑，没想到车上的帅哥真的推开门下车，朝他们一群人走来。
男人笑得阳光帅气，带点成熟的脸上给人一份可靠的安心感，他看得出大家都在观察自己，便大方地跟众人打了个招呼，礼貌地问道：“打扰你们聚餐了。我想借你们同事一点时间，不知道可不可以。”
温承泽看着方胜寒，笑得胸有成竹。
男人谦虚有礼，男女通杀之下，根本没人可以拒绝他。
方胜寒笑了笑，“你看你快吓到我的同事了，下次出现别太高调了。”这种情侣般的语气在同事看来只觉得两人是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
温承泽抱歉地向方胜寒的同事一一点头致歉，眼睛扫过路遥的时候，他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对方那股充满敌意的眼神。他假装没看见，伸手揽过方胜寒的腰间，把人往路边推了过去。
“不好意思，车只有两座。”温承泽眺了路遥一眼，意有所指地说：“坐不了第三个人。”
跑车启动的瞬间发出的轰鸣声再一次惊叹了在场的人，金钱的声音听着雄浑有力，震得人心里打颤。
“要是我也有个这么有钱的朋友就好了。”
“他有钱关你什么事。”
“我可以做少奶奶啊。”
“那我要那辆车吧。”
同事们开着玩笑热热闹闹地走向地铁站，直到站口才停下来。路遥说：“我的车停在停车场，就送你们到这里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路遥带他们打响了战争的头炮，大家对年轻组长的能力很是心悦诚服，齐声应了好，欢天喜地地下了地铁。
等同事们作鸟散，路遥才收起脸上的笑容，随即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方胜寒晚饭并没有吃多少，坐在车里脸色发青。
温承泽怕他冷，把篷顶关起来，关切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饿了吧。”方胜寒说：“上次放了你鸽子，今晚我请你，看去哪里吃顿夜宵，或者……”
话还没说完，响起了手机铃声。
“这么晚，谁打电话给你？”
方胜寒心里突突地跳，等看清是妈妈的电话时，又有些失落地笑了笑，“是我妈。”他接起电话，问了句什么事。
李玉霞很久没联系孩子了，责备地笑骂道：“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
“明天不用加班吧？”李玉霞吩咐道：“你很久没回家了，爸爸挺想你的，明晚回来吃顿饭。”
“明晚可能要加班……”
“你那点破工资加什么班，又赚不了多少钱，还不如准时下班回来陪爸爸妈妈呢。”
李玉霞向来没有多少耐心，“行了行了，别跟我废话，你那个老板我还不认识吗，他敢留你在公司，我就打电话到他家里去。”
挂掉电话之后，温承泽笑了，“阿姨为人真是直爽。”
“你都听见了?”
“嗯。”
“我妈……很难对付的。”
温承泽开着车，眼睛盯着前方，看似玩笑似地说道：“什么时候能带我回家认识一下阿姨就好了，我最懂得怎么应付这类老人家。”
方胜寒不怀疑他的交际手腕，可是做朋友和做情侣是不一样的，他妈妈怎么会允许儿子带‘病友’回家。
“我妈没有那么开明，她不能接受同性恋。”
温承泽却不以为意，“不会的。如果是我的话，她肯定会接受的。”他充满自信地笑，腾出一只手握住方胜寒的手，“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她不接受？她会送你到外国读书，证明也有开明的一面啊。”
温承泽的手很大，很暖，被握着的时候很有舒服。方胜寒不敢跟他说，自己到英国留学的原因就是因为同性恋，也没有跟他说高中时被迫出柜的事。
这些关于路遥的回忆，他都不曾提起。
见方胜寒脸色不渝，温承泽鼓励道：“不用担心，你父母实在接受不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找个远一点的地方生活。你和我都是有能力的人，即使到外省去，也能站稳脚跟的。”
方胜寒还没表态，他已经开始为两人的未来考虑起来了，“远一点的地方……比如到西北……”
“不用了！”方胜寒喝止了温承泽的话，“到外省生活哪有说的那么简单。”
温承泽笑了笑，这本来就只是为了讨方胜寒欢心的玩笑，“也是哦，气候和饮食就很难融入，没有人脉的话，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方胜寒应付地展开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是啊，以后别再说什么到外省去的话了。”
温承泽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和温承泽的相处是舒服的，可也仅仅是这样了。两人无论经历还是社会地位都出奇地一致，也确实很投契，但方胜寒无法花心地见一个喜欢上一个。也许是单身太久了，觉得自由身也不错。和温承泽约出来吃饭，交流一下情报，有个可以倾诉的人就挺好的，没必要非发展成情侣不可。
第二天比方胜寒更早下班的是路遥，他刚签了一个大单，提早下班放松一下也无可厚非。
今天路遥穿着比平时讲究，被同事调侃是不是去谈恋爱的时候，他笑着说：约了女朋友一起吃饭。
方胜寒心头乱跳，不好的预感一直持续到打开家里的大门时，终于证实，顿时心跳跌落谷底，差点没当场去世。
路遥坐在他家中，和他父母聊着天。
看到方胜寒愣在门口，李玉霞马上换了个表情，“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针锋相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