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学院》泳迦

5、明月

　　一年。两年。……如果记忆的夜空，独留下明月清辉，纵然消耗了年华，也值得。
　　箫，爱过一个人，爱得像一场翩翩纷飞的樱花，渲染了整个春天。

　　不知何时开始，但在我的记忆里，箫喜欢君的诽闻，从来是七楼最有嚼头的八卦。有人当面亏她，她总笑嘻嘻地不否认，甚至会说：“那你们帮我快点传到他耳朵里去呀！”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铃刚打过，安静的教学楼瞬间嘈杂，学生鱼贯而出。教室过道有些拥挤。忽然身旁的小八触了电似的的猛扯我衣袖，“哎，他们！……”凭着敏锐的八卦第六感，我迅速在攒动的人头中精确地定位目标。只见箫递给君一封类似书信的东西。“情书？！”我们呆若木鸡。
　　可转眼，两人没入人群。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听广播报道，当晚有三十年一遇的大明月。几个闲来无聊的姐妹，不知谁的提议，买了酒挤在箫的寝室，说要附庸风雅，会会这人生难逢的美景。
　　酒过三巡（也就喝了三口啤酒），有些微醺。许美人带头谈起了“感情事”，首当其冲是箫的诽闻。
　　“快说，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从实招来，就罚你！”许美人从桌子上跳下来，拿啤酒罐子在箫面前晃了两下。
　　箫禁不住大家凝神屏气的样儿，扑哧一笑，道：“真的真的。比我是女生还真呢！”见大家无动于衷，补充道，“我真的喜——欢——君。听到了吗？”
　　不等大家反应，一个声音从阳台来，“别拷问她了，真相在这里。”说完，小晶回望箫。

　　楼下两个熟悉的身影，却陌生的组合。
　　“是君和小鱼，我没眼花吧？”小八看着同样满腹狐疑的我。“啪——”的一声，紧接着小八的尖叫。
　　小晶抚着小八被拍疼的肩膀，“没错，”突然话锋一转，“挺配的，不是吗？”
　　阿大和许美人她们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箫只抿了一口酒。
　　小白无奈多过不解的眼神，不知为何此刻又在我脑海浮现。
　　“好啊！用烟雾弹转移我们的视线，该罚。喝酒！”小西捧了三听啤酒把箫堵在角落。大家着了疯似的闹着箫。
　　“是真的嘛！”她嘴硬得很。可她一如既往地好脾气，乖乖就范。

　　如此热闹的聚会，我竟不在状况：小白？箫？“……坚强的让人心疼。”呆呆戏评许美人的话，此刻不断在我耳畔重复。眼前的箫，我好象从来不曾认识。
　　宿醉的难受，让我不敢再轻尝酒醉。看她们形态各异的醉姿，我莫名累得很。

　　我拉椅子坐在箫身旁，推了推趴在桌上的她，“罪人，起来帮我收拾。”
　　本想看她是否还好，不想她闻言坐直了看着我，露出微笑，“遵命！”
　　“你没事吧？”我不禁担心。
　　“我清醒得很，这点酒灌不倒我！”她拍着胸脯，欲站起来。
　　“那也是假的喽？”箫不解的看着我，我说：“你给他的信也是假的吗？”
　　三秒钟的无语。箫重又趴上桌子。忽又坐起来，说：“当然是真的，天地为证，你也可以作证啊！”语调轻松。
　　我无话可说。而箫说：“当天下午，就收到回绝短信，说是有女朋友了。——我知道是托词，”她顿了顿，“真是没面子呀——！”学着日剧里夸张的表情说，让我哭笑不得。

　　转眼间，箫从诽闻的主角跌落到配角，逢别人说起来，她都要“痛心疾首”一番，逗的大家很开心。但有人却不乐意了。
　　“不要说我和君了，真的不可能。他不是我喜欢的那型啦！”一次我们又借着什么名目聚在一起吃东西，小鱼有点招架不住我们的“火炮”。
　　“我知道了，”小白做出暂停的手势，“小鱼只是又一次发挥朋友的作用，先行试探一下‘敌军’情况，是不是？”说着盯着小鱼，“只不过，不幸又让对方误解了。啊？”
　　小鱼低头夹菜，表情极不自然。小八忙对身边的小鱼说：“你最近魔兽玩到几级了？”
　　“你又不玩，说了你也不知道。”说得小八怏怏的。
　　大芽凑过来说：“我玩呀！介绍点经验嘛！”
　　“我不玩了，你找个男生带你吧。”小鱼也不想得罪所有人，“网络游戏太烧钱；而且每次都要去网吧，好麻烦的！”
　　“哎哎哎，你探到什么‘敌情’，说来听听。”阿绣嚼着满满一嘴菜含混的说，无视小晶杀人的眼神。
　　“对啊，有什么独家密报，我也好想听哦！”箫一边喝着汽水一边眨巴着眼。
　　瞧这情形，我唯一想到的是“快闪”。还没等我拔腿，小鱼开口了：“他这个人，我最受不了就是他喜欢依赖你，什么事都没主见。娘娘腔！”说着，狠狠地吸了一口饮料。
　　“哎哟——，他这样我就是喜欢耶！多温柔啊！”箫撒娇地说。
　　“你少给我恶心，”小晶瓣开箫的左手，塞给她一大瓶汽水，“喝了，话那么多！”看着箫求饶欲哭的表情，大家都笑开了。

　　中秋节班级聚会。众人都醉了。说的玩的已近疯狂。
　　“啊，君，君，”大家闹哄哄的吵着，“真心话？大冒险？真心话？大冒险？……”
　　君沉吟片刻，“大冒险！——”
　　“好——，大冒险开始——”班长一声令下，散落在迪厅其他地方的人都聚拢过来。“我宣布大冒险内容：君和箫‘亲一个’——”班长声刚落，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喂——，”小晶喊道，“箫岂不是很吃亏！”
　　“她可以拒绝啊！完不成任务的君就得接——受——惩——罚——。”指了指桌上一堆的啤酒。
　　这时，箫已被人推到了舞池中央，和君一起成了焦点。
　　“亲一个，亲一个……”大家拍手起着哄。君只尴尬地笑。
　　忽然，箫伸手抱住君的脑袋，拉下来，在他脸上飞快一吻。“噢——噢——噢——”人群发出近乎恐怖的欢呼，气氛飙到最HINGH。我不敢相信眼前肥皂剧的戏码。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君呆呆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箫早退到桌前继续吃她的水果。
　　很快，接踵而至的游戏冲走了这一出的记忆。谁都没在意。

　　回程途中，我和箫结伴。
　　我不解的望着她，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开口说：“在一出大戏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而我的角色从开始就被烙下不可改变的印记。”她停了一下，继续说，“他不喜欢我、骗我、嘲笑我、轻视我都没有关系，我只知道我不可以骗我喜欢的人、不可以伤害我喜欢的人、不可以朝三暮四。——这是我的原则。”两句话毫无联系嘛。“现在，大戏落幕了。”
　　“我真的喜欢过君，你相信吗？”她突然问我。
　　我点了点头。因为，我忘不了那晚的有些凄美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