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terday Once More》人寸三

13、摔伤了洛老师

　　小叶子看着来人，好久之后才叫了一声，“顾言意。”

　　小顾言意看见她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一下慌了手脚，“怎么了怎么了，你哭了？”

　　小洛叶连忙低下了头。

　　小顾一下慌了神，连忙问：“出什么事了，不是跟洛老师在公园玩儿吗，怎么跑到药店来了，你受伤了？”

　　小洛叶摇头，“不是我，是洛老师，我骑车带她没有扶稳，把老师摔了，把手跟脚磕破了。”

　　小顾点了点头，“没事没事，自行车也不是很高，摔一下不会有什么事。”

　　“可是，流血了。”，小洛叶皱紧眉头，重复了一遍，“流血了。”

　　“别怕，没事的。”

　　小顾翻了翻包，从里面翻出了颗糖，这是她妈在他出门的时候塞给他的，因为他小时候爱吃糖，但是因为吃坏了牙，她妈一直在控制他吃糖的量，每天对最多给两颗，多了没有。这个习惯延续了很久，导致她妈在他长大之后还每天给他两颗糖，但他已经不喜欢吃糖了啊！不过现在，有颗糖还挺好的。

　　“吃个糖，冷静一下，没事的。”

　　药店的前台找齐了药出来看见刚进来的女生已经坐在了门口的长椅上，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生，他低着头看着坐在那里的女生，目光温柔，像个小骑士在守护他的公主。

　　小洛叶看见她出来，起身拿过药，“谢谢，多少钱？”

　　他们出了药店，小顾看见她手还是有点儿抖，于是脱下了书包放进了车筐里，“我骑车带你过去，你给我指路。”

　　“顾言意……”，小洛叶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小顾说：“我都知道洛老师受伤了，那还能不去慰问一下吗，你现在这样根本骑不了车，万一你再受伤怎么办？”

　　“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来这里，公交车应该是直达学校的。”

　　顾言意挠挠头，现编理由，“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要买，就下车了，这附近文具店比较多。”

　　小洛叶点头，“哦。”。

　　小顾言意推了车子，然后说：“走，走吧，老顾要等急了，你要先坐上来吗？”

　　小洛叶看了车后座，“你会带人吗？”

　　“还行吧，我都是带的男生，他们肯定比你重，比你皮，所以，坐我的车很安全。”，他拍了拍车子，“上来吧。”

　　“那我先坐上去，你再骑。”

　　小顾言意单脚撑地，坐在了车座上，宛如拯救苍生的大侠，“来吧，我们去救洛老师。”

　　小洛叶笑了笑，心情也好了一些，她往后座上一坐，小顾就听见后面的小洛叶问：“我沉不沉？”

　　“不沉，坐好，我们出发了！”

　　小顾言意一踩脚踏，自行车就动了起来，小洛叶在后面紧紧抓着车后座，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吹过，路面不太平，有点儿颠簸。

　　“顾言意，你慢一点。”

　　小顾依旧如风一般自由。

　　小洛叶只好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小顾言意速度减慢了一些，回了下头：“怎么了？”

　　“太快了，慢一点儿。”，小洛叶说。

　　“哦哦，好。”，小顾言意把速度又慢了一点，“习惯了，你这体重太轻了，跟没带人一样，忘记了，哈哈。”

　　小洛叶说：“慢一点儿安全，你看着点儿人。”

　　“知道了，洛老师跟老顾在哪儿？”

　　“在南门那里，你从这条路拐一下就到了。”

　　小顾言意点头，“南门，建设路那边？”

　　“对，有个小书店的地方。”

　　“我知道在哪里了。”

　　小洛叶手里拿着药，风里都是小顾言意身上淡淡的香味，小洛叶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是很香很好闻。

　　顾言意把洛叶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但还是往外渗血，他边吹着洛叶受伤的伤口一边问：“还疼不疼？”

　　“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儿，你吹一吹就能把疼吹走？”

　　“我就应该看着你们两个。”

　　“看着就不会摔倒了？你又不可能贴身站在那里看，而且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伤，晚上就结痂了。”

　　顾言意说：“起码我能在要倒的时候扶一下，你们两个都会没事。”

　　洛叶笑了笑，“真的没事，这点儿小伤。”

　　“才刚牵手成功，你就受伤了。”

　　“我没觉得不好。”，洛叶看着远处，说：“你看我受伤了，你就可以，可以表现自己，刚才不是抱我了吗？晚上回去，可能还要你背我一下，我住6楼。”

　　顾言意忽然觉得天降大礼包，刚才那点儿愁瞬间抛到九霄云外，“那我晚上背你上去。”

　　“好。”

　　“老顾！”

　　顾言意一抬头就看见小顾言意慢悠悠的骑车过来了，“他怎么来了？”

　　洛叶也看见了小顾，问道：“小顾没回家吗？”

　　顾言意起身道：“回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早回来，我之前都是晚自习前赶回来的，偶尔还翘一下晚自习。”

　　小顾言意稳稳地停在了路边，小洛叶从后面下来，“顾老师，药买回来了。”

　　“嗯，谢谢。”

　　顾言意撸了撸小顾的头发，“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有事，不是你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吗，我回来复习。”

　　“你听听这话你自己信吗？”

　　小顾言意把车停好，“我既然说了让你看好，我就肯定能让你不敢小瞧我！顾老师，你怎么跟人家约会的，还能让洛老师受伤。”，他鄙夷的看了顾言意一眼，摇了摇头，“怪不得洛老师看不上你。”

　　顾言意手痒的想打人，但是小洛叶还在旁边，不好动手，只能骂了一句：臭小子！

　　三个人一起过去，小顾言意看见洛叶手上的伤，“怎么这么严重，血流了这么多？”

　　洛叶摆手：“新买的车比较锋利，没什么事。”

　　小洛叶看了看她的手，还在流血，红色的，刺目的，“老师，对不起。”

　　洛叶捏了捏她的脸，“你都跟我道过歉了，我又不是外人，你要一直对我sorry吗？”

　　顾言意也安慰道：“刚才已经不流了，估计是刚才又碰着了哪里裂开了。”

　　洛叶见小洛叶还是皱着眉，看了看小顾，说：“不然你们两个去骑会儿车，我这里休息一会儿，过个十来分钟就不流了。”

　　顾言意也说：“让小顾陪着你练车，他骑车技术特别好。”

　　他看了看小顾，小顾瞬间明白什么意思，到小洛叶身边说：“洛叶，我们骑车去吧，刚才我带你，现在你带我，别打扰老顾他们两个约会，你看他一直瞪我。”

　　“胡说。”

　　小顾弯下腰，不去看顾言意，他跟小洛叶说：“我们两个在这里他们很难好好约会，我们两个太亮了，给大人们一点儿谈恋爱的机会？将来他们两个成了还得感谢我们。”

　　洛叶倒是被说得不好意思，脸上带着红晕，看了看顾言意，你小时候怎么什么都懂？

　　顾言意倒了酒精给洛叶的手消毒，酒精一沾伤口，疼的洛叶抽凉气，小洛叶连忙给洛叶的手上吹了吹，眼睛又红了。

　　小顾言意一见她又红了眼睛，感觉心里钝钝的，有点儿不大舒服。

　　“别哭，小时候我们练车都把两个膝盖磕的血肉模糊，我们不也没哭吗，扶起车子不就回家了，这点儿小伤，都不是事儿。”，洛叶笑了笑。

　　顾言意问：“那之后回去是不是抹了红药水？我小时候我妈都这么给我治。”

　　这回大的小的洛叶都沉默了，顾言意许久听不见回音，抬起头看了看，这次大的小的一个表情了。

　　小顾言意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另一颗糖，放在了洛叶面前，“洛老师，吃糖，我妈说了，吃甜的会让人心情好，就不怕疼了。”

　　洛叶看着小孩子手心里糖，小顾往前伸了伸手，“刚才洛叶吃了一个，心情就好了，这一颗给你吃，你的心情也会好起来。”

　　顾言意把糖拿了过来，剥开糖纸，递到了洛叶嘴边。

　　水果糖的香气钻进鼻间，让人闻到了愉悦的气息。

　　“洛叶，我们去那边练车。”，小顾言意抓起小洛叶的手，“走走走，我们就不打扰大人恋爱了！”

　　小顾言意边跑边喊，身后的小洛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飞向天空的风筝，小顾言意的手就是风筝线，他往哪里去，她就被扯着往哪里去。小洛叶回头去看，洛叶正吃掉顾老师手上的那颗糖，她看见洛叶的眼睛眯了眯，然后朝顾老师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

　　跑到停车的地方也就几步路，小顾言意停下之后才发觉小洛叶气息不稳，手上握着的手腕是那么纤细，随着小洛叶的喘息，手腕一动一动的，看来，她真的需要锻炼一下，体质有点儿弱。

　　小洛叶喘匀了气，说：“你跑的太快了。”

　　小顾这才松开手，“哦，那我下次慢点儿，你要不要喝口水，我包里有。”

　　他转身去找水，小洛叶说：“不用了，我不渴。”

　　小顾找出自己的水杯，递给她，“没事，喝点儿吧，你喘的太厉害了。”

　　小洛叶看着那个明显是小顾自用的杯子，说：“我不能用你的杯子，不好。”

　　小顾反应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拧下瓶盖，红着脸说：“不是不是，这个瓶盖能当杯子用，我一般不用，干净的。”

　　他倒了一小杯水递给小洛叶，“喝吧，我往里面放了菊花跟冰糖，也是甜的。”

　　小洛叶接过来喝了一口，甜甜的菊花的香气，很好喝，菊花明目，怪不得顾言意的眼睛那么清澈，比她小时候见到的新玻璃球都要干净。

　　小顾把瓶盖拧好又塞回包里，“好了，我们来练会儿车，不是要带人吗，你就带我吧。”

　　“不了吧，我再把你摔了。”

　　小顾坐在车后座上说：“我觉得不会，我觉得有很大几率你根本带不动我。”

　　远处的顾言意往洛叶的脚上也贴了块创可贴，洛叶拉了拉他，“你看那边，小叶子都踩不动自行车。”

　　顾言意抬头望去，就见小顾叉着腿坐在车后座上，两只脚着地，手还虚虚扶着坐在前面的小洛叶，不禁笑了笑，“你觉不觉得我就像咱们小时候起的那种儿童车，后面一个轮胎上还带两个小轱辘做支撑的那种。”

　　顾言意这么一说，还真的挺形象的，洛叶也笑了笑。

　　“所以，骑车磕破了膝盖后来是怎么处理的？”，顾言意问。

　　洛叶的笑容淡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没怎么处理，回家之后没人注意到，我就随便擦了擦，把土跟血都擦掉之后血还在流，我就一直擦，擦到不流了为止。”

　　顾言意不解，“你妈妈或者爸爸没注意到？”

　　“家里那时候有点儿事，注意不到我，我说血肉模糊有点儿严重，其实不那么严重。”

　　“怎么会摔倒的，当时你多大，你骑车没人看着吗？”

　　“大概七八岁吧，我家里当时爸妈在吵架，我就骑车躲出去了，我们那里有一条水泥路，下午没什么人，我就在那儿练习，回家的时候正好有辆大客车拐弯没看到我，我一边躲一边刹车，结果闸太好用了，刹过头车就翻了，我，我一个没站稳就跪到地上了。”

　　那时候其实还滚了一下，膝盖手肘摩擦在地上，洛叶觉得疼得要死，但还是顾不上膝盖，检查了一下车子确定没摔坏哪里，才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

　　家里的争吵已经告一段落，妈妈躲在屋里没有动静，爸爸已经骑车走了，她刚进楼道的时候正好撞见，爸爸看了她一眼就走了。洛叶看了看自己膝盖上的伤，找了块干净的布浸了水擦干净腿上的土，膝盖上面被划破了好几道，伤口上面还有黑色的石头，她刚擦干净血迹就又冒出来，刚擦干净就又冒出来，洛叶有点儿头疼，怎么都擦不干净？后来终于不流血了，那块干净的布上已经变成了红色的。

　　现在回想起来，有多疼都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在楼道里爸爸见了一身脏污的她，说了句：“又去哪儿玩了，弄得一身脏。”

　　洛叶等血不流了之后重新换了套衣服，遮住了流血的手肘跟膝盖，自己跑去把衣服洗了，裤子上破了个洞还沾了点儿血，她怎么都洗不干净那点血迹，最后使劲搓使劲搓也只是让颜色淡了一些，好在后来妈妈没有发现血迹，只是说，让她以后不要乱跑，衣服都弄破了。

　　没人知道她那天下午经历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她之后几天走路都不太利索，她好像是个空气，还是个不太被人需要的空气。

　　顾言意听完揽着洛叶的肩膀把人揽进怀里，“我会注意到，以后我保护你。”

　　洛叶摸了摸眼睛，“小时候不懂事，我现在大了，自己会照顾自己，会自己买药看病。”

　　顾言意笑了一声，洛叶又听见了那天胸口熟悉的心跳声，顾言意说：“我想说的是，我保护你，一点儿伤都不会让你有。”

　　另一边，小洛叶实在是带不动小顾，她扭过头看他，“你怎么这么重？”

　　小顾看着她说：“现在知道了，不要看我瘦就觉得我很轻，男生再轻都比女生重，不担心会摔着我了吧？我倒是担心我一歪把你带倒。”

　　“你太沉了，我带不动你。”

　　“带的动带的动，我帮你，你见过小孩儿骑得那种小三轮车吧，就后面带俩轱辘的那种，我的脚就是那两个轱辘，我来帮你，你只管使劲踩就行了。”

　　“我刚才已经很用力了。”

　　小顾眨了眨眼睛，“哦，那再试试，我给你助力，肯定行。”

　　“那就再试一次。”

　　“嗯嗯，看前面。”

　　小洛叶重新踩下脚踏，后面的小顾悄悄把抓地的脚松了松，还在小洛叶踩下去的时候往前冲了冲，自行车一下就动了。

　　“哇~动了！”

　　小洛叶也笑了，“顾言意，带动你了。”

　　“是啊是啊，我太重了，你前面有没有被我压得翘起来？”

　　小洛叶摇头，“没事。”

　　“那就好，我不乱动，你慢慢骑。”

　　小洛叶就驮着他沿着长长的路骑了过去，顾言意把脚收起来踩到自行车上，感受着下午微凉的风，还有前面的小洛叶偶尔笑出的声响。

　　“洛叶。”

　　“嗯？”

　　“你大胆骑，我在后面保护你。”

　　小洛叶朝后看了看，笑着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