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冥府管理的文物都成精啦》虎斑鱼

2、第 2 章

　　明媚阳光笼罩之下，富丽堂皇的陌生建筑里站满了鞠躬屈膝，身穿朝服的古人们。

　　白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博物馆和那些莫名出现的人都消失不见，此刻走入视线的是一群穿着富贵的古人，身穿龙袍的老年男人正远远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

　　这里难道是…… 一个想法忽地闪入他脑海，紧接着便感到身子一抖，陌生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手里端着贡品的大肚子官员微微鞠躬，将两个工艺精美的褐色陶罐高举过头顶，“这两件双耳陶罐是小臣去瓷都探访时发现的，传说是名家孤品，我看它方圆正中，像极了您规整有序的治国之态，所以斗胆收来供奉给皇帝陛下。”

　　“哦？看起来是挺不错，送过来我看看。”龙椅上的皇帝饶有兴趣地对身边太监摆了摆手，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地走到供奉贡品的大臣身边，弯腰接过了两个陶罐。

　　白兰的视线再一次移动，晃晃荡荡的似乎是被什么人抱在怀里。他被那人抱着登上铺着红色地毯的台阶，视线里那皇帝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看到对方朝着自己伸出了手他才猛然发觉，自己现在的视线正是官员所供奉的这个双耳陶罐。

　　刚刚依稀听到对方提到过双耳陶罐，白兰想着难道这是那个文元的记忆吗？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还在博物馆里，只是听到对方说让自己了解一下对方的故事，下一秒自己就出现在了这里。

　　哪怕是给道白光什么的缓冲一下的过程都没有……

　　不过他发现自己除了能够看到，听到之外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视线都不能转移到别的方向，只能随着皇帝老子摆弄转动自己，不停地从富丽堂皇地建筑上和低着头的满朝文武上转换着。

　　自己不过是见证历史的一个过客，并不能参与，左右历史。

　　那就有些无聊了，只能看不能玩，那跟看纪录片有什么区别，还是强迫性质的。白兰的兴奋瞬间降低，又听到皇帝说道，“把它们给皇后送去吧，她很喜欢这些，这两个罐子一定会很招到她喜欢的。爱卿有心了。”

　　皇帝挥了挥手，身边太监立刻知会地指挥着人将两个罐子抱走，视线移转，自己被人抱着一路晃晃悠悠，走过漫长的甬道，穿过无数道朱红色的拱门，最后被跑出来的宫女们簇拥着迎进了屋里。

　　与宫女们没见过世面一般叽叽喳喳的开心议论不同，屋里的皇后并没有皇上说的那般高兴，眉宇间依旧带着深深的忧愁，只是简单地看了眼就叫下人摆放到了架子显眼的位置上。

　　屋子里丫鬟小姐来来去去，各位嫔妃聚到一起又悻悻离开，夏楚江听到人们窃窃私语皇帝又纳了新的贵人，无论才艺还是美貌，甚至都要比皇后还强上几分。

　　“我累了，姐妹们今天就这样吧。”皇后突然发话，悄声议论的嫔妃们瞬间住了嘴，齐刷刷地对皇后施礼告退。此后便是无聊的一日日度过，后宫里起起伏伏。最初被众人议论的美女贵人他也看到了面容，只是不是春光如好的鲜活生命，而是被皇后赐予毒酒之后陨落的尸体。

　　此后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出日落，夏楚江看得有些无聊，感觉这位陶罐也没有什么值得放不下的执念，闲的甚至想要睡上一觉，但突然的喊杀声将他的精神头再次唤起。皇宫里不知什么时候燃烧起了大火，喊打喊杀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波看不清面孔的蒙面人冲进皇后的闺房，撞碎了自己。

　　在等到有意识，身处的地方已经从有个阳光的明媚房间变成了阴冷的狭小屋子，视线里能看到的是堆满的屋子的珠宝古董，耳朵里能听到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场景转变巨大的就像是从天堂跌入深渊，大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之感。

　　到处漏风的门“吱呀”被推开，脚步蹒跚地老人走了进来。形如枯槁的老人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道士服，走到自己面前伸手摸了摸自己又摸摸旁边的文物，脸上露出了猥琐贪婪的笑容，“好东西，都是好东西。我下半辈子就靠你们了。”

　　老人脸上的表情让白兰感到生理上的厌恶，他听着对方“呵呵呵呵”地笑着，逛窑子一般将所有古董宝物都抚摸了一遍，才提起油灯转身离开了房子。木门打开再关闭，呼啸的风沙因为木门的拦截变小了些。

　　此时此景让白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就像是久远的记忆中经历过一样，但是自己想要去想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他视线落在破败木门的少了一节的下端，看着那里从黑暗变得光亮，汽车的轮胎声，听不懂的语言吆喝声，门再次被推开，才刚离开不久的老道士去而复返。

　　“就是这里了，之前我们可是说好了价格的。”老道士殷勤地对身边金发碧眼的国外男人介绍着，“这是我这里最好的一批古董了。”

　　“最好的？”蓝眼睛的外国人一眼看到了白兰附身的瓶子，走近单手拿起在道士面前晃了晃，“这上面一堆裂纹，明显就是摔碎了重新拼起来的，你跟我说是最好的？”

　　“呃，这……长官！”老道士脸上表情凝固了一瞬间笑容更加讨好起来，“就这一个坏的，您看还这么多了呢。这个是和这个陶罐是一起的，您看看，这些，还有这些难道不值吗？怎么样长官，之前答应的我的那些钱……”

　　“大洋？这种货色还想要那么多钱？十个最多了，顶多再给一盒雪茄，你看看吧，这个生意做不做？”洋人随意将有裂痕的陶罐放到一边，背对着手围着屋子转了一圈，招呼着手下开始搬空屋子。

　　一群人就像是强盗一样将大部分东西都搬到了外面车上，也包括和自己放在一起的另一个双耳陶罐。仅剩下的几个残破物件孤零零地被扔在墙角，白兰看着那个蓝眼睛将几枚大洋扔到地上，一群人笑着离开。而干瘦的老道士则是贪婪地趴倒在地，摸索着将一枚枚大洋捡起，吹干净收入了怀中。

　　他重新点燃腰间别着的烟袋锅子，伴随着那个闪耀的星火，“呵呵”开心笑着离开了空掉的房间。从此门再也没有关上，风沙肆意地灌入房间，将一切罪恶掩埋。

　　“？！”

　　白兰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就像是被狂风卷到了天空之上，等到能够再次看清眼前景色，他发现自己回到展览大厅。所有的人都还在，文元脸色抑郁地看着他开了口，“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我所执念的愿望。”

　　“嗯。”白兰点点头。

　　“那是我们国家的东西，也是我的兄弟，我的亲人。”文元叹着气，目光从白兰身上缓缓移开，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我很想和我的兄弟团聚，不过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很难。”

　　“抱歉啊。”白兰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但是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帮助对方，那段历史距离现在即便没有百年也已经七八十年的历史，那些弄走陶罐的人早已不再世上，东西也不知道已经流往了何处。

　　“唉，还是想想今天咱们玩些什么吧。”之前的凤钗少女伸了个懒腰，抬头对着依旧坐在展柜上的少年喊起来，“喂，凛，要不要去打牌？”

　　“无聊。”凛表情不爽地别过了头，少女对着那张侧脸做了个鬼脸，转头忽略了白兰有对文元问道，“那先生不如还继续教我认字吧？”

　　“那倒是可以。”文元悲伤似乎减少了些，看着少女笑笑，说道，“不过我之前教给你的还记住多少？我要课前抽查一下。”

　　“你！”少女顿时语塞，伸手指着文元嘴巴动了又动，却始终没吐出一个字来，她扭头看着白兰，杏眼一瞪，语气凶狠地撒娇道，“说你了，既然满足我们愿望这种大事完成不了，那小事能做吧？”

　　“你要我干什么？”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然从脚底传遍全身，白兰甚至后退远离了女孩半步。

　　面前的这个家伙可不好惹……他在心里嘀咕。

　　“帮我修这个。”少女一把拉起白兰钻进了博物馆的员工休息室，一阵翻箱倒柜之后翻出来一台壳子都发黄的插卡式小霸王游戏机，塞进白兰怀里，“帮我连上电视，我要玩这个！”

　　这个游戏机……简直也算是个古董了。白兰看着手里游戏机感到惊讶，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看到这个。而且这些老古董们居然还会玩这个。他迅速将休息室打量了一遍，宛如八零年代的简单装修，放映DVD，卡带游戏机，大块头电视机，那些只能在怀旧影片里看到的上了年头的家具这里应有尽有。

　　这家博物馆是有多长时间没开门营业了，这里设备装修还都是这么落后。白兰好奇打量，但他的愣神似乎被少女认为是没见过世面，挠挠头，抢回卡带游戏机在手里轻轻摇晃着问，“你该不会没见过，不知道这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