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duor

27、替身

　　胡洛川哼笑一声，用输液的手掰开他的手掌，扶着床栏跪坐起来，“你现在找我算账，算什么？况且那天你不也有感觉嘛？对着一个BT伪娘也可以不萎，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维持这个动作说话都要耗费他很大的体力，胡洛川死撑着不肯皱眉也不换动作，但监护仪上的心率数字却一直报警。

　　护士走了进来让他别激动，劝说着让顾译林离开别刺激患者，胡洛川顿时激动地锤着床栏“别让他离开啊，他是来找我算账的，你让他在这里，不许走。”

　　顾译林摇了摇头，让护士先离开，并保证不会再大声喧哗，护士才晦气的推着治疗车离开，还再三警告他们不要大声嚷嚷吵到别人。

　　“胡洛川，我……”

　　“洛川，我在护士站听到医生说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王绍宇冲了进来，推开顾译林坐到了床边，看到脸色苍白的胡洛川，眼眶湿润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低下头哽咽了好一会，“呜……洛川，你干嘛想不开，你真的是……。”

　　“滚……”胡洛川拍开他的手，嫌弃地瞪着他，完全不明白这个无耻的挂名前任过来干什么？

　　“洛川，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如果是那天我的话让你受不了，我道歉。”王绍宇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握着他的手双手恳求道“我爱你，洛川，我忘不了你，你让我当小鱼儿的替代品也可以，我愿意，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也是因为他像小鱼儿，对不对？”

　　他指着站在一旁的顾译林，全然不顾胡洛川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的表情“没关系，他不愿意当替代品，我愿意，你别再做傻事了，行不行？我不会再骂你是疯子，也不会说小鱼儿的事情，你想柏拉图那我们就柏拉图，只谈爱不谈x……”

　　“滚蛋，王绍宇，你他妈是不是想死。”胡洛川赶紧打住他的话，顾译林还在这，那天他说的那些激情四溢的情侣生活可不能被拆穿，希望对方没往那里去想。

　　“呵……我头疼，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胡洛川躺下把被子盖住自己脑袋，躲在黑暗的空间里，他真的累了，清醒到现在就应对各种各样的人和问题。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出去了，洛川，你记住，全世界都不爱你了，我爱你。”王绍宇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被子，怒瞪一眼顾译林，抬手指着门口让他出去，顾译林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离开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胡洛川才微微打开被子一角，病房没人了，世界也清净了，他抬手摸了摸红肿的双唇，他和顾译林接吻了？是有互动的那种，不是他偷摸在他睡着后的舔吻，而是激烈的吮吸？

　　原本想着死之前可以圆了自己一个梦，却没想过死不成后面要面对什么？他该怎么解释那些话和那些事？

　　门外，王绍宇向顾译林指着安全门那边的位置走了过去，推开厚重的门，进入了安静的楼梯间，王绍宇蹲坐在楼梯上拿出烟准备点火，顾译林把烟拿走了“楼梯间不允许吸烟。”

　　“艹。”王绍宇揉了揉脑袋，捏扁了烟盒说“洛川是不是主动去找你的？”明明是疑问句却不等对方回答，“他总是这样，一直在找小鱼儿的替身，觉得谁像了就瞄准猎物主动出击，生活一段时间，又觉得不像了就弃之如敝履，像个无情的机器人。”

　　这话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在顾译林心上砸下一片巨浪，那天的事情只是因为他像小鱼儿？是的吧，不然，以他和胡洛川的同学关系，又怎么会走到那一步呢？

　　“小鱼儿是谁？你有他的图片吗？”顾译林轻飘飘地问道，王绍宇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那样哈哈大笑起来，“我要是有，那天何必那么愤怒，小鱼儿是洛川心中的白月光，他藏的很深，就连深晖也不知道，就只知道对方是个直男，欺骗了他的感情，所以，他才学会化妆还有买一堆女孩子的裙子和衣服。”

　　对上了，那天胡洛川跟他说什么帮他实现一个心愿之类的话，所以，他也不过是他自我了结前的一个工具人，这么一想，顾译林感觉到一股燥意蔓延在他的胸口，骄傲的他从来没有试过替身是什么滋味。

　　“算了，跟你说那么多干嘛，你走吧，接下来我来照顾洛川就行了，谢谢你救了他，要不然，他就真的……唉。”王绍宇单手搭着他的肩叹了叹气，当他打开安全门的时候，顾译林背对他轻声的说“在他眼里，似乎我更符合小鱼儿的形象，让我来照顾更好些。”

　　王绍宇还在回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顾译林迈着长腿离开了楼梯间，要让胡洛川有求生意志就必须要赶走小鱼儿这个人，如果必须要复刻小鱼儿才能接近胡洛川，那也没有关系，替身就替身吧，只要以前的胡洛川能回来，这个不算什么。

　　顾译林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底线已经一退再退了，他只知道不能再出现那个冰冷毫无温度的胡洛川，不能再经历一次医生告诉他胡洛川吞药跳海很大可能救不回来的情况，那个告诉他要心中抱有希望的人，他要找回来。

　　摆脱那个没礼貌的男生后，顾淑香悄摸溜了进去，看到熟睡的胡洛川，她心里一阵发酸，原来他哥的同学就是红色小鱼儿，原来小鱼儿一直都很不开心，可他每次直播都表现的很开心。

　　“小鱼儿，你要加油，我们都好喜欢你的，其实你没有组群，但我们自己有建立一个小群，每次遇到你直播，就会在群里通知，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暴露你的身份，我会保密的，你要加油哦。”

　　顾淑香仰起头把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这是给你的，我们群里的小姐妹给你写的祝福语，好多好多，我全部都抄了下来，一张纸都放不下呢，所以……一定要回到我们的视野中。”

　　她不敢打扰太久，把信放好后就离开了，当胡洛川醒来后，他叔叔胡志言就坐在他边上，看样子像是刚从医院赶过来的样子，一股消毒水味，和这里的味道相得益彰。

　　“醒来了？小旭说你今早就醒了，现在还一直犯困？”胡志言虽然年纪大但那种温润的嗓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动听，难怪温晚烟那个女人一直也没放下喜欢他，胡洛川勉强的笑了笑，那件事后，他最不敢面对的人就是他叔叔。

　　“嗯，很累，总是想睡觉。”胡洛川坐了起来，靠着床垫交缠着自己的手指，头顶落下一个温厚的手掌，胡志言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头发“洛川，傻事做过一次就好了，知道吗？家里的门一直没有换锁头，房间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呜……嗝……呜……”胡洛川听完后就忍不住颤抖着肩膀咬着嘴唇哭出声，眼眶里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掉，他想回应他叔叔，却被愧疚委屈的情绪堵住了喉咙，半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