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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活人蛊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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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茧一击不成,损失了一批虫子后白茧的壳似乎薄了一些,而茧内的东西察觉到危险后对生命力的渴求愈发热切,暂时将村民们封印起来的结界摇摇欲坠几乎快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蛊蝶又有了动作,只见它用蝶翅将白茧包裹起来,两条触须轻轻颤动,无形的声波散开,山洞里的人只感觉这声波让他们骨头里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而那无数虫子组成的白茧却被这声波震得纷纷爆裂开,哔哔啵啵一阵爆响过后干瘪的虫尸尽数落在地上,蛊蝶收回翅膀飞舞在半空,茧内的东西也显露出它真正的面目。
“嗬~”众人看清那东西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白茧里没有他们想象中面目狰狞可憎凶神恶煞的怪物黑蛊,只有一个形状如人类三岁小孩的苍白瘦弱的东西紧闭双眼,肚皮起伏,心跳声格外强大。
一众天师都没见过这玩意儿,只好将询问的目光落在花祈远身上:“花道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像个小孩儿?”
申泽也急切的看着花祈远,想从他口中听到和自己想到的不一样的答案。
“此物名为‘活人蛊’,是巫蛊一族从不外传的秘术。此术由来是上古时期巫族人为复活亲人而自我献祭的血亲秘术,后来被有心人篡改,成了害人的术法…”
花祈远说着,一边伸手并指在半空轻点,一个完整的符纹逐渐成型,符纹落在活人蛊上,那幼孩猛的睁开眼,张大嘴发出刺耳的尖叫,那满口的尖牙昭示着他和正常小孩的不同。
符纹无视活人蛊的挣扎反抗强硬的将它镇压在原地,蛊蝶落在符纹上面蝶翅颤动,无数生命力随着活人蛊形成的牵引反哺回村民的身体里,天师们见状松了一口气。
只是此时的他们已经顾不得活人蛊如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花祈远身上,被这一手凌空画符的手段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有天师小声感叹:“我滴个乖乖,凌空画符,还画的这么轻松,就是我家老祖来了也做不到!”
警务人员里也有人嘀咕:“这就是真正的大师么,原来电影里演的都是真的,这个世界上真有修仙者的存在。”
活人蛊好不容易要孵化成功,却被这些人半途打断,它不甘心就这样失败,还在不停的扭曲挣扎,嘴里发出人类幼儿一般的稚嫩的哭泣声,明亮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众人,赤i裸的肚皮一抽一抽的,瞧着可怜极了。
蛊物最善长迷惑人心,尤其是这样一幅幼童无辜幼童被残忍凌i虐i的画面,当下就有不少警务人员面露不忍之色,双腿也忍不住迈开脚步要靠近活人蛊。
有修为在身的天师们还保持着理智,见状立刻念诵起经文来,洪亮的诵经声很快压住了活人蛊的哭声引诱,躁动的普通警务人员了恢复清醒,看向活人蛊的眼神满是警惕。
花祈远冷脸看着挣扎的活人蛊,符纹在他的控制下又重了三分。活人蛊见自己引诱手段不成功后恼羞成怒,胖乎乎的手指弯曲成利爪一下下抓着镇压在头上的符纹,然而一切挣扎都无济于事。
符纹的镇压没有分毫减弱,反倒是活人蛊身上的生命力因为被反哺给村民而力量大减,幼童的身躯逐渐缩小成幼儿,成婴孩,最后在符纹明亮的金光里化成一截白骨。
而后,白骨上裂出细纹,申泽忍不住喊道:“花道友手下留情…”
众人回头看他,申泽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头皮发麻,强忍着不适解释:“活人蛊炼制不易,我们白蛊一族已经很多年没有炼成过了,还请花道友手下留情,好让我族研习一番。”
花祈远收起蛊蝶,那截白骨被符箓包裹着落在他手中,被他毫不留情的捏碎化成齑粉。
申泽睁大眼睛,不知道花祈远怎么会如此不近人情,连他这样卑微的请求都不答应。
花祈远看着申泽,眉目冷淡,圆而无辜的眼睛盛满寒冰:“你见过有生人用自己的骨头和无辜人的性命炼制活人蛊的吗?”
申泽语塞,白蛊苗族古籍记载里,在上古时期天地灵脉还未断绝的时候,巫族有一门秘术,可以用血亲的生命复活一个族人,而这秘术通常用在当时的巫王身上。
后来灵埋断绝,巫族和妖族的繁盛成为过往云烟,这些记载也随着战乱不知去向,只留下零星只言片语供后人研习。
但申泽知道,活人蛊炼制成功的前提必须是蛊主死亡,而且要血亲之人自愿献祭生命才形。眼前的这一幕,跟这两个前提扯不上半点关系。
申泽嘴巴开开合合,半晌后无奈的垂下头。
花祈远看向特调处负责人,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村民们到底损伤了生机,还要劳烦各位善后了。”
“花道友…”申泽脚步急促跟上花祈远。
他的意思花祈远大概能猜到一些,不过他还是停下来耐心听申泽说完:“花道友,我为我刚刚的唐突道歉,希望道友能不计前嫌说一说这白茧到底是什么蛊术,怎么会和活人蛊术这么相像?”
蛊蝶落在花祈远的肩膀上,他目光暗沉:“黑蛊一族向来喜欢钻研秘术,只是我记得师父曾加说过,当年黑蛊一族被白蛊族人驱逐出去,临走时他们并没有带走巫族术法记录,怎么现在黑蛊一族的蛊术里频频有巫族秘术的存在呢?”
申泽听出了花祈远的意思,古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白蛊苗族出了叛徒的信息,花祈远现在这话只不过是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了而已。申泽拳头紧握,半晌才声音干涩道:“我知道了花道友,等这桩事情结束我就回族里去看看…”
花祈远打断他的话,笑容很是客气:“申道友不用对我说这些,我只是来帮忙的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再见!”
巫蛊族自古以来就亦正亦邪肆意横行,又因为修习的蛊术容易走上邪路而不被世人所容。后来战乱,不少巫蛊族人趁乱残害无辜生命炼制黑蛊之术而被国家打压,不得以逃窜至东南地区聚集。
解放后经过玄学协会再三整治,白蛊一族归顺于国家,蛊术一道向来讲究传承,寻常人无法轻易修习,这些年里白蛊一族也为玄学协会做了不少贡献,这是谁也无法抹去的功绩。
只是暗地里巫蛊一族常常仗着自己的蛊术无法被替代而不服管束,屡屡闹出乱子,甚至有不少事情牵扯到了边境线和国际问题,玄学协会对此十分头疼。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明隗出现,他自学成才,像一个巴掌一样狠狠擅在巫蛊一族的脸上,巫蛊一族终其全族之力也无法在蛊术一道上超越明隗,反被他狠狠压在脚下,如此近三十年里,巫蛊一族才学会了收敛气焰。
如今玄学协会驻扎在每个城市的特调处都有出自白蛊一族的蛊师坐镇,这些蛊师利用的自己贡献点在玄学协会内部兑换修炼资源,有国家势力在背后坐镇,这些修炼资源要比白蛊族自己获取简单的多。
蛊师替国家出力,同时获取自己修炼的资源,壮大白蛊一族的力量,这本身就是双赢的结局,所以这些年玄学协会和白蛊一族勉强还能称得上合作顺利。
只是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能轻易被改变,巫蛊一族在上古时期雄踞一方,如今时代变迁,不得不依附曾经最看不起的人族过活,心里有落差也是自然。
只是这些都和花祈远没有关系,他如今的愿望就是找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对象,然后回花家孝敬父亲和师父,顺带过上摸鱼躺平的幸福生活,至于国家大事儿,等国家有需要自然义不容辞。
国家没需要,那他就躺平好了。
在南市溜达了一圈后花祈远带小七位数的报酬回到了盛花时,因为这几天关门歇业,闻名而来的天师们找不到他人后也就慢慢没了热度,倒省去他应付这些人的时间。
他出去不过三四天时间,店里一如既往的干净,只是花祈远总觉得出一趟远门回家打扫卫生是必须要做的事,可他自己又犯懒不想干,于是随手抓了两只无法自主轮回的鬼,答应等他们俩打扫干净卫生后替他们送去轮回。
这两只鬼也高兴的很,他们在阳间徘徊了这么些年早就厌倦了阴暗老巷里脏乱差的环境,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天师肯送他们去投胎自然是天降馅饼的大好事,至于打扫卫生什么的,那根本就不是事儿。